“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呂牧露出了他的獠牙。
他在賭，賭對方在姑娘面前吃了癟，所以才會找到他尋求幫助。
對，是幫助！
通關就是特麼的一個笑話！
以王得利跟電工不自覺的對視，還有那裹了裹衣服的樣子。
呂牧心裡有底了，大夏天啊喂！
兄弟你們穿著長袖工服，心裡沒鬼裹個毛的衣服。
這一刻呂牧心情無比爽，就像是初升的太陽，撒滿大地。
春雨化酥，春風拂面盪漾著四肢百骸，來了這麼長時間。
終於角色調轉，不再是被威脅，雲裡霧裡，迷迷糊糊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那個。
當然，通關條件，報亭，祝丹，祝冷，劉文霞還沒有弄清楚。
至少當下王得利的目的，以及他做的這些東西，都捋順了。
曾經有位偉人說過：害怕的不是鬼，而是未知的恐懼。
現在，明朗之後……就該展示真正的技術了。
“呵！~沒想到你見到她了，是，她跟我一期，也一樣是報亭選中的人。”
“本來不想說的，既然呂兄弟先挑明瞭，那我們也不賣關子。”
“不是隻有你看得見報亭，我倆有經驗，而你有鑰匙，不跟我們合作，那我倆就去找另外一個擁有鑰匙的人了啊。”
王得利一瞬間的錯愕之後，立馬調整好心態，坐在椅子上，誇張的解開衣衫扇著風。
嘴裡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在話裡充分的表明。
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呂牧是在求著他們合作。
呂牧笑了，笑得很肆意，主動權都丟了，還在這裡強撐。
他們的底氣無非來源於，呂牧想要出去，找不到答案，同時他們有線索。
所以才會有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裝嘛~誰不會。
“呂兄弟，你笑什麼？”王得利聲音都有些顫抖，站起身來拉著電工準備朝門外走去。
第一次象徵著友好和平共處的談判，在他倆慢悠悠拉開門的時候，已經宣告破滅。
呂牧沒給他們一絲機會，這裡不是菜市場，也不是商場。
而是戰場，討價還價的前提是，呂牧有想要的東西。
現在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主動權也在手，呂牧相信，他們還會回來的。
門關上了，屋裡靜悄悄的，一瞬間呂牧又有些哀傷。
他頭一次覺得自己的命不值錢，張子豪，還有那幾個不知名的人，全部死亡的時候。
他們腦子裡想的到底是“解脫”了，還是“遺憾”？
這個不得而知。
呂牧認真想了想，如果是他的，大機率會是“解脫”。
新時代個性獨特的個體，天天接受著新時代的思想，隨著新時代潮流激流勇進的孤兒。
面對姑娘心生顫抖的直男，以及一天一個價的歸宿。
除了精神病院內的病人用著對等的角度跟他交流之外。
呂牧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帶著眼鏡，這個眼鏡裡可以將人分為三六九等。
而他……呂牧社會這門綜合分來判斷，屬於最下等。
呂牧的傷感隨著門的開啟，戛然而止。
門口什麼也沒有，一陣陣涼風吹進來，心中有了些涼意。
他朝著門口外面看了兩眼，呼……
看了下門把手的位置，大機率的是王得利他們走的時候門沒有關好所形成的。
八月的天，風來的快，雨也來的快。
呂牧突然間想到那名摔在三號車間下面的“外來者”消散的時候。
傾盆大雨下，是否被沖刷的乾淨。
不留下一丁點來過的痕跡。
如果有一天，他也同樣死在三號車間前，還有人會記得？
這一瞬間，呂牧有些emo了。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今晚卻不知道為什麼，在瞭解王得利的目的。
知道通關無望後，竟然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也許……這就是看不到希望的最直觀表現吧。
呂牧頭一次心平氣和的走出辦公室，不像以前那樣，膽戰心驚。
無比坦然，他能站在門口，看著瓢潑大雨嘴角勾起弧度。
也能張開雙臂，閉上眼睛，嘴裡唸叨著重複在腦海中的話語。
“你確定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確定聽到的一切也是真的？”
“你怎麼確定，你的思維沒有自主意識，在欺騙你。”
“你真的確定，自己是有血有肉的？”
“去他孃的真相……”
呂牧閉著眼嚎了幾嗓子，發洩著心中的鬱悶。
雙手張開，不由得想到，如果這是在精神病院，那真是天大的新聞。
病人沒治好，醫生先瘋了……
“小夥子，你很有慧根……人的思維確實存在著欺騙性……”
一道蒼老的嗓音從左側傳來，如果是以前的呂牧，大機率會尷尬的睜開眼。
然後跟其他同事分享下，自己社死的瞬間。
現在的他，沒有動，鼻子哼了一下。
眼都沒睜開，自暴自棄的樣子中又夾雜著一股灑脫。
“慧根？變成精神有問題的樣子嘛？”
呂牧想想都想笑，聽旁邊大爺說話的語氣，方式，總會想起精神病院裡另外一個老頭。
當然這個老頭不是“功夫”裡的絕世高人。
也不會賣“如來神掌”。
他只會逢人就說：“你有慧根，能成大事，你是獨一無二的，因為你看透了世界的本質。”
至於老頭說的看透世界本質，現在呂牧想想，無非就是跟他一樣，住在一個管吃管住。
想幹嘛就幹嘛，別人哄著的地方。
唯一失去的大概是自由，換句話說，籠子內外，有什麼區別？
從自由的角度來講，區別不大，可從歡樂程度上講。
籠子內卻是人人嚮往的生活。
現在看透世界本質這句話，總覺得無比諷刺。
呂牧覺得他現在也屬於在籠子內，只不過獲得點不一樣。
想要的點也不一樣，才造就了煩惱。
“有沒有想過，說別人精神有問題的，才是真正精神有問題的人？”
老頭的話一下子噎住了呂牧，先前的那種風輕雲淡，世界都不重要的心境，在這一瞬間破碎了。
伴隨著一道雷聲，呂牧睜開了眼，仔細打量著身旁舉著幾枚大號葉子的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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