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牧在等，王得利跟電工也在等。
都覺得對方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放棄機會。
屋內的空氣在此刻開始凝結，壓得三人心中都有一絲喘不過來氣。
大眼瞪小眼，皮笑肉不笑，王不得為了掩飾尷尬，從懷裡掏出那隻粉色的杯子。
走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電工舔了舔嘴唇，扮演著一副嘿嘿傻笑的角色。
只有呂牧無精打采的託著腮，盯著電腦螢幕上的紙牌遊戲，隨意的排列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就在呂牧已經看了三次滿屏龍畫面的時候。
王得利終於開口了……
這也讓他心中鬆了一口氣。
“看來，咱們呂兄弟，沒有合作的想法，誠意我們給到了，那……張宇，咱倆走唄？”
剛鬆下來的氣，瞬間提到嗓子眼。
馬勒戈壁！
呂牧想罵娘了。
到底哪個地方露了馬腳，讓王得利有了警覺。
人，就是複雜的動物。
原先運籌帷幄的時候，一切都在計劃中進行，心態是最穩的。
也有一種自信，當事物脫離了控制，遠遠超出預期的時候。
那一瞬間失落感襲來，呂牧愣了一下。
就這麼一下，呂牧反應過來了。
他輸了……
王得利笑的很燦爛。
肥胖的五官擠在一起，就像是一朵盛開的菊花。
昭示著呂牧的不自量力。
果然是活了很久的老銀幣。
呂牧也笑了，笑得有些假，在其他人看來可能還有點尷尬的韻味。
攻心……
自己真的急了。
笑能掩飾尷尬，也能在想對策。
呂牧雙手撐開，伸了個懶腰，誇張的打了個哈欠。
盯著電工看了幾秒，又看了下坐在那喝水的王得利，眼睛眨了眨。
“是這個理，那要不你在說說劉文霞？”
呂牧是傻子嘛？他不是。
對方現在佔據上風，按照正常的情況，是他要在往外拋一些資訊。
別管真假，態度要有。
可他卻讓王得利說，這話一出口王得利他倆都愣了。
頭一次對視了眼，這時候電工這名狗腿子的作用就出來了。
站起身，前走幾步，扶在呂牧對面的桌子上，好像手上抓到了什麼。
厭惡的抬起來在一旁蹭了蹭，一臉的兇相跟先前的慈眉善目完全不搭邊。
笑起來眼角都在微微顫抖，嘴唇一張一合間，尖銳的嗓音像是鐵片磨在地上。
讓人很不舒服……
“呂牧，我哥倆是不是給你臉了？救你，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瞅瞅你們到的這批外來者，有一個管用的嗎？還有你自己，總以為有點小聰明……”
說話間抬起頭輕蔑的搖了搖頭，還誇張的伸出手指搖了搖。
“實際上，是在害你自己，這裡也就是我跟王得利還願意管管你。”
“爛泥扶不上牆，想好了，合作or各顯神通，這一批的六個好像還有一個人沒死。”
“包括上一期的還有一位，等我倆找到了……你想合作也沒有份。”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呂牧很開心……
對方慌了。
這話也就是嚇唬嚇唬三歲小孩子能聽。
編造出一個子虛烏有的剩下人。
然後拉緊迫感，話裡話外不就是如果不合作，下場跟其他人一樣嘛。
什麼情況，對方會用這種方式？
呂牧腦子裡閃過好幾個念頭，一一排除。
最終鎖定在……他們著急。
拖不起。
念頭在腦海中形成，思緒飄蕩，逐漸的進入王得利身體。
回想著他說過的話……
做過的事情。
如果我是王得利，現在很著急，著急的離開……
為什麼著急？
想通關？
不！
這個答案不對，想通關前面幾批就不會是挨個實驗死亡。
而是集中在一起研究。
哦對，需要一點點實驗，才能排出答案。
前面的那些人，恰巧實驗結束，呂牧……
巧合？
還是引導性語句。
不對！
呂牧總覺的不對勁，從這次電工張宇威脅的語氣來看。
王得利前面所說的合作目的……是假的。
他肯定發現了什麼或者說，不離開就會必死！
所以才找到呂牧，想要合作的方式搏一線生機。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
在這座遺忘工廠裡，王得利作為活了好久的老人。
苟到最後，誰會對他出手？
前面的那些人都是被他實驗而死，這是他的說法。
除非……
呂牧腦子裡冒出一個不敢置信的想法，嚇得他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除非這些人，不是王得利殺的。
也不是他說的尋找通關條件，實驗所死。
而是有一個不為人知的東西在外，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慢慢的捕殺。
而王得利這樣做，是被盯上了？
盯上？
這個詞語呂牧覺得無比眼熟，像是在哪見過。
筆記本！
對！
他快速的翻看著筆記本，找到被撕掉的那頁看著上面的撕痕。
兩條。
就是在這，祝丹給的訊息。
第一個：不要相信任何人。
第二個：你被盯上了。
想到這……呂牧沉思了一下。
分析著祝丹所說的可能性有多少，是真的警告還是另有所圖。
從聽王得利說的故事當中，祝丹……不像是兇手。
以他接觸的這幾次來看，祝丹祝冷兩姐妹明顯對他沒有惡意。
這是百分百的。
而且，王得利他們所說的每期都會有一個可以看見報亭的“外來者”。
有著通關的線索……
難道是三號車間9號辦公室的那枚鏡子？
呂牧搖了搖頭，將腦海裡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搖了出去。
現在證據不足，推理出現了斷層，去了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就算是問王得利他們三號車間有什麼，得到的訊息也會是假的。
話又說回來，暗處虎視眈眈盯著的人，那是不是就證明，她能看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然後在三號車間實施殺害……
不對，不接觸怎麼會引導去的三號車間？
呂牧腦子裡思緒很亂，現在，他本來打算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放出訊息讓電工跟王不得去三號車間充當試驗品。
結果現在被堵在屋裡，談什麼威逼利誘的合作。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腦子中不由自主的想起在三號車間拐角處，扎進懷裡的那個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