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怪呂牧想的多,都說以前的經歷影響著性格。

喜歡分析來分析去,試著站在別人的角度思考問題。

模仿著別人的思維模式,在以前精神病院的時候。

老院長說過一句話,到現在他記得清清楚楚。

“看著他,理解他,成為他,才能找到病因……”

而他所任職的那所精神病院,跟別的地方還不一樣。

進來的人說的話,讓呂牧覺得他才是需要治療的那一類。

天馬行空中自帶邏輯,看似歪理邪說卻蘊含著真諦。

以至於接觸久了,他都懷疑自己有精分。

現在就是這個狀態,腦子裡祝丹的身影揮之不去。一顰一笑,皺著眉頭的樣子。

說話的神態,語氣,在腦海中不停的演練。

為什麼?

如果我是祝丹,有幾種情況會變成這個樣子。

不不,邏輯不完整,想象不出來。

呂牧跟祝丹滿打滿算也就見了四次面。

而且還是很簡單的溝通,不瞭解她的過去,也不知道她的目的。

僅憑几句話,也許會有偏差。

不過,有一點可以完全理解,報亭確實會消失。

祝丹不是人……

那張子豪所說的廠子裡沒有祝丹這個人,三年前的筆記本。

還有當初她為什麼會送過來,逐漸的成了呂牧最新懷疑物件。

對於王不得的猜想,就是一大大的錯誤。

想到這,呂牧神情有些沮喪,王不得好像真的在幫他。

掏出口袋裡的變黑的符紙,想起王不得所做的一系列。

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倆人……都不是好鳥。

呂牧現在就像狂風暴雨裡的一葉扁舟,在大海上隨意飄蕩。

周圍危機四伏,每個人都有著不同的目的,一個不留神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啪!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嚇了呂牧一激靈,回身一肘砸在身後肚子上。

“靠!你大爺的,下手還挺重,哪去了?不是說好了一起找報亭,打你手機關機。”

是電工。

電工捂著肚子,彎著腰,誇張的疼痛表情,嘴裡還不停的叨叨咕咕。

“呂牧,昨天騙我的吧?”

呂牧回過神,看著消失在白霧中的報亭,心沉了下去。

電工看不見?還是說,只有他自己能看見?

不不!

如果電工看不見,張子豪也看不見。

那麼因為看見報亭,祝丹讓去三號車間拿東西而死亡的結果就不成立。

這一下,呂牧腦子都快炸了!

“沒騙你,你真看不見報亭?我剛從報亭那出來。”

“給你打電話也不接……到還埋怨起我來了。”

呂牧緊握著拳頭,讓自己冷靜,在冷靜。

長舒一口氣,試著從電工這裡開啟缺口。

眉頭同樣皺著,指了指消失在迷霧中的報亭,喃喃自語:

“奇怪,怎麼消失了?難道,王不得說的是真的?”

呂牧強勢的將話題轉移,落在王不得還有報亭身上。

結合著昨天給電工所灌輸的話語,明天順理成章的說到三號車間,以及那枚鏡子。

差不多,就能爆發。

“王不得說什麼了?你昨晚不就說他說你是雙魂,還說啥了?”

“跟報亭有關對嗎?”

電工現在的狀態跟呂牧當初跟老頭第二次聊天時很像。

他曾經也是這樣,循著對方的話語,找些想知道的東西。

可惜啊,一步步被帶的迷失了自我。

現在,看著電工臉上的焦急,嘴角微微勾起,不留痕跡的緊握了下拳頭。

昨天腦子裡瘋狂的想法,再次浮現。

計劃提前應該可以,不需要明天爆發,今晚在引導一會兒。

將電工心裡的那顆疑惑的種子爆發開。

坐收漁翁之利即可。

“不太清楚,張子豪出事的前天晚上,我跟他說過見到報亭……”

“當然,張子豪不信,還有我當初還見到了他們口中說已經死了三年的人。”

呂牧看了看周圍,指了指工廠,閉上嘴埋頭朝廠區走去。

任由後面的電工焦急的在追問著,也不理睬。

“先別走啊,說完了再進去,真是,說到關鍵點咋還憋回去了。”

“我跟你說呂牧,你現在很危險,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好給你分析分析。”

“保不準你還真是遇到什麼邪乎事了!”

“你看到的到底是誰啊,她跟你說啥了?為啥我看不見呢,哎呀!你慢點。”

電工的反應在呂牧的計算之內,他不打算現在說。

還沒到時候,呂牧計劃是在到了保安亭停下來說。

這叫一劍雙鵰,不光說給電工聽,還要讓裡面的王得利聽見。

別管王得利他是真的想挑選幫手,破局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呂牧相信,他們一定對報亭感興趣。

因為回憶跟王得利那天聊天來看,說到報亭的時候,他的反應最大。

而且還都是引導呂牧繼續說報亭,所做的一系列活動。

呂牧估計,王得利讓他去三號廠區,應該也是抱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心。

就像他對電工一樣,用一個替死鬼在找些線索。

臨近保安亭,呂牧瞥了眼,王得利坐在椅子上,很舒服的靠著。

手裡握著一個粉色的保溫杯,單手託著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由於他停下了腳步,後面的電工也跟著撞了上來。

呂牧擺了擺手,裝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語氣也比較急躁。

“哎呀!我告訴你還不行,別纏著我了。”

“報亭裡有個姑娘,她啥也沒說,就讓我去三號車間找個東西。”

“是面鏡子,好像是在9號辦公室。”

呂牧撒了個謊,紙上寫的是7號,他說的是9號。

這有兩個目的,第一個試探下電工是不是真的見不到報亭,如果他見過也拿到過這樣的紙條。

房間號不一樣,在這種情況下,會有一瞬間的遲疑。

可電工臉上沒有那種不一樣的遲疑,而是非常的興奮。

這一瞬間,呂牧也有些興奮,餘光間保安亭的一瞬間,將嘴角壓下。

輕輕地貼在電工的耳邊,嘴動沒有聲音……

三秒過後,轉過身路過報亭的時候,靦腆的衝王得利打了個招呼。

朝著自己辦公室走去,留下一臉懵的電工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