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看見了報亭……”
呂牧時刻在注意著電工臉上面部表情的變化,一瞬間的錯愕,消失的再快,也比不上呂牧的眼毒。
很好,果然是後者!
電工也是外來者,按照這一瞬間的反應,王得利應該也找過他。
不過,電工還活著,證明他很聰明。
是塊難啃的骨頭,王得利沒有得手。
“哦,報亭有什麼說法嘛?”電工眼神有些躲閃,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尖。
呂牧儘量裝成驚恐中強忍鎮定的樣子,這個時候,電工已經上鉤了。
從眾暗示法,最重要的核心是要讓對方相信的前提下,只給一個奇異點。
不要讓對方做選擇,電工就是例子,從這一刻起,他就已經掉入呂牧的節奏當中。
“報亭也沒什麼啊,不就是以前打彩票的地方,要說不同……”
呂牧努力做出一副回憶的樣子,隨手拉過來一把凳子遞到電工旁邊。
沒有說完,示意他坐下。
電工愣了下神,很有禮貌的說了聲謝謝,一屁股坐下後,也不著急走。
臉上的嚴肅消失了,換上一副沉思的樣子。
“要說不同,也沒什麼不同,除了老大爺換成了倆姑娘,其他的沒變化啊。”
呂牧大喘氣中又丟擲了一個陷阱,倆姑娘,在一眾沒變化中,說出最不起眼的變化。
本來就是很正常的點,前面加上“因為報亭王得利才找的他”這個心理暗示。
由普通正常的事情,在對方心理種下疑惑的種子。
共性,從眾。
這就是呂牧的打算,說話要講究方式方法,也是一門技巧,先說什麼後說什麼。
配合上肢體語言動作,虛中帶實,實中帶虛,詭道也。
“倆姑娘不至於吧?難道那倆不是人,她們纏上的你?”
王得利的這句話說出之後,呂牧已經斷定,他輸了。
從眾變成了疑惑,又轉換成了求知。
看著沉思的電工,嘆了口氣。
還以為是個高手呢,就這!
三句話就被帶入他的節奏,還不自知,真的白激動了。
這個時候,就該用虛的了,對方已經信任,並且心中有了疑惑的種子。
說些看似平常的,鋪個兩三天,直接點燃爆發,讓他成為擋在呂牧前面的那位多合適。
“不太清楚,我感覺是,王得利旁敲側擊的問那倆姑娘跟我說了啥。”
“也沒說啥,我打完彩票就走了,哦,對了,好像說了句‘祝你好死’。”
死這個字,被呂牧咬的無比清晰,他沒有盯著電工,只是用餘光時不時的掃一下。
疑從心起,已然達成。
死這個字眼,在平時頂多算個罵人的話。
可前面有兩個真正死亡的“外來者”的時候。
這句很普通的話,就變成了懷疑物件。
電工很謹慎,真的很謹慎,他的面部表情很平淡,只有眼角處有細微的顫抖。
反而證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呂牧這個時候,不再說話,言多必失,他再說下去對方醒過味來,就白做功夫了。
“祝你好死……猜不透,那你沒問王得利倆姑娘到底是啥?”
呵。今天到此為止,呂牧不再下鉤子。
搖了搖頭,站起身坐回自己的工位,瞥了眼一臉錯愕的電工。
笑得無比燦爛……
“沒問啊,我又不信,再說了,我跟王得利又不熟,問也白問。”
電工有些悻悻,起身打了個招呼,臨出門的時候,回過頭試著安慰了呂牧一句。
“別放在心上,王得利……這裡不太正常。”他指了指腦子。
伴隨著關門聲,呂牧等了片刻。
確定電工已經走了,外面也沒有人。
呂牧慢慢的開啟抽屜,拿出筆記本,準備在上面寫寫畫畫。
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人跟事,好好梳理一番。
首先,他進的是一個叫做禁忌遊戲的副本。
副本名字叫【遺忘工廠】,懷裡有個白色盒子。
不知道是新手指引,所以打碎了。
這裡還有跟他一樣的外來者,暫時不知道有多少個。
死亡兩人,都是“外來者”死後有白色盒子爆出。
緊接著,呂牧又翻到下一頁,寫了幾個人名。
王得利……電工這是第一排,屬於明面上有問題很可疑的人物。
王得利很可能是兇手,他的身份應該是“本土人”,他的目的就是再找“雙魂”。
也就是呂牧這樣的外來者。
緊接著又在下方寫下祝冷,祝丹,劉文霞,這三個名字。
她們三個姑娘,是個迷。
唯一共同點,就是王得利跟張子豪口中說的救命要找“劉文霞”。
這句話中的“救命”是要打雙引號的。
呂牧推測,張子豪的死,也許跟劉文霞有關。
因為當初在電腦裡設定的程式,照到的那個側臉,王得利說過,就是劉文霞。
在最後一排,只寫了一個東西。
第三號廠區。
死亡地點全是三號廠區。
而劉文霞所在的地方也是三號廠區。
這一瞬間,呂牧不由得懷疑了起來。
如果王得利跟張子豪說的是對的,劉文霞能救他們,就是有人在暗中阻止他們見劉文霞。
如果王得利跟張子豪所說的“救”只是個引子。
那麼劉文霞為幕後兇手的可能性僅僅小於王得利。
隨後,呂牧又在劉文霞名字上打了個叉。
單手託著腮,目視著放衣服的架子上。
昨天,祝冷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就在這掛著,今天沒了。
劉文霞沒見過,不知道屬於什麼角色。
祝丹祝冷兩姐妹,他倒是看見過,她倆又在中間扮演者什麼樣的角色?
“送筆記本是巧合嘛?”
呂牧喃喃自語,好像不是巧合。
突然間想去人力那屋翻一下員工資料,證實下祝丹到底是不是第三車間的文員。
如果沒有這個人,祝丹的出現,就不是巧合。
呂牧站起身,將所有寫的東西全部撕碎,腦子裡已經有了大概得方向。
王得利已經瞭解透了,劉文霞暫時先不用管,只要不去三號車間就沒事。
再把祝丹,祝冷兩姐妹弄清楚,就能解開她們所隱藏的內容。
想到這,呂牧舔了舔嘴唇,還有些興奮。
將寫下的東西撕的粉碎,裝到口袋,準備合上本子的一瞬間,他愣住了。
一條金線從夾縫垂了下來,翻開後上面用紅色筆寫了一行字。
“她盯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