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去哪行啊?我叫點車間工人一塊去看多合適。”
呂牧站起身子,瞥了眼黑漆漆的三號車間,眨了眨眼。
知道三號車間有問題,還要靠近,那就是傻子。
至於王得利到底是真的想找真相,還是有別的想法。
呂牧暫時分辨不出,還需要在仔細的試探一番。
“找人……誰信啊,都見怪不怪的,走吧,咱倆進去看看~”
在呂牧的眼裡,王得利有些著急,本就小心謹慎的心思更是不可能跟著去了。
本來還想著從他的口中問問祝丹……
怕是問了也白問,嘴裡沒多少真話。
擺了擺手,朝著辦公樓走的時候,很禮貌的回了句:
“你自己去吧,我不去。”
辦公樓大廳的燈跟昨天一樣,只有幾盞氛圍燈不停的亮著。
上方長條廣告牌子正播報著昨天看到的那句話。
【慶祝遺忘工廠成立45週年。】
???
呂牧停下腳步,駐足瞭望。
“昨天,好像寫的是44週年來著。”
他仔細的回憶昨晚看到的細節。
昨晚……
張子豪在前面走,同樣是黃色的氛圍燈。
紅色的廣告牌,上方字型到底是44,還是45?
帶著疑惑,掏出鑰匙準備開啟辦公室的門。
鑰匙轉了一圈,呂牧又愣住了。
門……沒鎖。
他下意識的認為是生前張子豪出門忘記鎖了。
伴隨著開門的嘎吱聲,屋裡的那道白影,驚的呂牧掉頭就要走。
祝丹!她怎麼又來了?
轉頭的一瞬間,王得利那身子也出現在門口。
嘴裡還不停的嚷嚷著:“呂牧,走啊,太不夠哥們兒了吧,也不陪我去看看。”
前面王得利,後面祝丹。
在短暫的思考之下,呂牧進了門,反手將門上了鎖。
回過頭的時候,屋內哪還有祝丹的影子。
只剩下開著的窗戶,還有隨風飄蕩的窗簾。
呂牧快走幾步,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去,昏暗的路燈下,月亮在這時候也悄悄的躲進雲層。
一層層白霧從遠處瀰漫而來,祝丹又消失了。
關上窗戶,拉好窗簾,屋內那年久未修發黃的白熾燈忽明忽暗的閃著。
隱約間,幾臺電腦正亮著紅光。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的那一刻,屋內恢復了正常。
上方白熾燈散發著黃色溫和的光,所有顯示屏也變得正常。
“呂牧,開門啊,你就算不去,咱倆在一塊也有個伴,你在出點啥事怎麼辦?”
“他孃的,電工該開了,天天電壓不穩,弄得燈一閃一閃。”
電壓不穩?
呂牧沒有理會敲門的王得利,幾步走到桌子面前,從抽屜裡拿出一根電筆。
萬幸這棟樓年久未修,還是老時候的建築風格。
線都是貼著房頂走的,用線槽簡簡單單的蓋住。
有一個總閘在正上方,旁邊有兩個小閘,一個控制燈線與左側插座。
一個控制右側大功率插座。
呂牧用電錶試了下,零線竟然有電……
這就奇了怪了。
跳下椅子,圍著左側插排的位置捋著插線板。
當然,他的目的很簡單,找一找哪個大功率電器佔用的電壓不穩。
目的是為了找尋下誰在背後搞鬼,為什麼要讓他感覺像是有靈異事件發生。
如果找到了,那麼昨天的燈閃,也同理。
找了半天,除了這一排的電腦之外,沒有任何的大型功率電器的存在。
而電錶顯示的火線183.9,是明顯不對的。
按照正常應該220,零線0才對。
零線竟然有36.1的電壓。
哐哐哐,敲門聲還在繼續。
“兄弟,你不會真的被附身了吧,快點開門,咋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呂牧緊走幾步,開了門,迎面而來的是王得利那張焦急的臉。
心裡還有一瞬間的暖心,就被他拉著進了屋裡。
門被粗暴的關上的震動,又讓屋內的燈閃了幾下。
王得利臉上掛著凝重,圍著屋子轉了幾圈,嘴裡唸唸有詞。
細聽之下,很難想象這是表面粗獷王得利會說出來的話。
“行有不得,反求諸己。業消福來,轉念待之。”
“呂牧,我就說你哥倆被東西纏上了,一屋子的腥臭味!”
呂牧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是人為!
剛剛想到當初刷過一個影片,零線火線接反了,就會有這樣的效果。
你測試哪裡都漏電,而且還時不時電壓不穩。
“別瞎想,哪來的鬼神,都是自己嚇自己。”
“打著點手電筒,我關下總閘。”
說著就踩上凳子,手準備去摸電閘,在上去的一瞬間,又跳了下來。
左手摸著頭,有些訕訕的笑了笑。
“得利,我個子太矮,夠不到,你上去把總閘關了,左邊那個小閘,零火換個位置。”
王得利舔著嘴唇,在那思考了幾秒,噗嗤一聲笑了。
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去的時候,壓得椅子嘎吱嘎吱的亂響。
“左零右火,我哪敢摸這個啊,明天等電工吧。”
兩個心懷鬼胎的人,盯著上方的電閘,沒一個敢動手的。
呂牧心裡跟明鏡一樣,王得利總說著對他好的話。
可從進屋倆人的距離,以及王胖子不停轉著椅子的身影來看。
怕是防著他呢。
呂牧也一樣,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跟王得利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哈氣連天連眼睛都不敢閉一下。
“你不去站崗了啊……”
“站崗哪有我兄弟的命重要,跟我去保安室唄?”
“不去,這屋裡多舒服,你那齁冷的,對了得利,你認識祝丹不?”
王得利聽到祝丹這個名字的時候,臉色明顯一變,又恢復了正常。
做出一副思索的姿態,半晌搖了搖頭。
“沒有,工廠好像沒有姓祝的。”
“不可能啊,昨天還來我這裡修電腦呢,說她是三號車間文員……”
呂牧腦子一頓!
三號車間,又是三號車間!
昨天怎麼就沒想到這個點?
不對勁!昨天張子豪說去三號車間找人,沒找到。
那怎麼會聽不見有人摔下來?
張子豪昨天見到的那個女的,又是誰?
呂牧心有些蠢蠢欲動,有種想去三號車間看看的想法。
抬頭,視線越過王得利沉思的臉,定格在窗外一閃而過的白色姑娘的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