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牧板著臉拒絕了，為了不表現出跟往常有所區別。
很自然的撇頭，輕哼，做出一副故作鎮定的樣子。
“什麼鬼啊神的，多半是這破監控年久未修出問題了吧？”
“包括那個人影，要真有人死在工廠，會沒人來看？”
“你呀，就是自己嚇自己，回頭我問問車間，少沒少人不就知道了。”
呂牧還是在試探，張子豪的嘴比較嚴。
明明嚇的要死，還什麼都不說，淨扯別的上面。
不對！
呂牧不動聲色坐回椅子上，張子豪為什麼要讓他去找那個人？
三號車間？
呂牧腦海裡仔細回想工廠地圖，他所處的位置在西邊中央。
正對著東邊一排都是廠區，而張子豪所說的第三車間在後方拐角處。
遺忘工廠一共六個車間，不是按照從左到右排序。
而是前後一條龍式的排列，也就是說，最後方中間是三號車間。
他所看見的監控裡，“外來者”死亡地點，也是三號車間！
三號車間到底有什麼？
“不……不用了吧，應該睡一覺就行了，這些天沒怎麼休息好。”
呂牧眼神有些躲閃，沒了先前的神氣。
雙手有些輕微的顫抖，這次不是裝出來的。
而是真的在心裡產生了恐懼……
進入的這裡“外來者”，死了就真正意義上的死了。
“那好吧……”
張子豪沒有堅持，繼續開始發呆。
屋內也同時陷入了寧靜，忽明忽暗的白熾燈下，呂牧的手機也同樣震了一下。
嗡~
這一聲嗡打斷了呂牧的沉思，掏出來看到郵箱裡東西的一瞬間……
呂牧大腦一片空白，郵箱裡只有一張照片。
在電腦裡植入後門，拍來傳送的照片。
照片周圍很黑，唯一的光還是電腦反出來的。
弱光下一位扎著單馬尾的姑娘，側身坐在電腦前，一手託著腮，一手搭在旁邊的桌子上。
翹著二郎腿的腿上放著一個小盒子……像是在跟誰說話。
呂牧抬頭，瞥了眼放在張子豪桌子上的銀色筆記本，眯著眼思考了片刻。
手機收到的郵件，不是現在的。
他記得那會兒監控出問題，屋裡燈開始閃的時候，試著用手機打給張子豪，顯示沒有訊號。
看了下手機的滿格訊號，心裡有了思量。
張子豪在說謊……
呂牧仔細的點看照片，看裡面姑娘的輪廓，跟祝丹進行比對。
好像……不是，祝丹是披著頭髮的，衣服也不是紅色。
如果張子豪沒找到祝丹，那見的這個人是誰？
“呂牧，如果，如果明天我沒來，你一定要去三號車間倒數第七個辦公室……”
“找一個叫劉文霞的師父，她能救你。”
張子豪站了起來，神色無比慌張，像交代遺言一樣，捂著臉快速的衝出辦公室。
餘光間，眉眼上挑的樣子，又有些可疑。
呂牧看了下時間，一晚上折騰下來，馬上下班了。
天邊也泛起了白肚皮。
劉文霞他不打算去找，張子豪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現在主要是找出誰在殺“外來者”，也可以說，這座工廠潛在的危機在哪裡？
按照呂牧推斷的來講，他在張子豪的眼裡應該屬於“原住民”。
那為什麼他要讓原住民去找劉文霞？
還有，祝丹的提醒是什麼意思？
祝丹又在裡面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想不通，呂牧翻遍所有腦海裡能找到的知識點，都沒有關於祝丹的一切。
也沒有報亭裡那位姑娘的資訊。
就這樣安然無事到下班，除了張子豪沒回來之外，其他的一切正常。
彷彿，昨晚壓根沒有出現任何事情一般。
呂牧打著哈欠，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關好門窗之後，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眼皮一直打架的情況下，卻一點睏意都沒有。
呂牧也沒有出門的打算，畢竟外面有可能隱藏著危險。
就這樣迷迷糊糊間，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還是手機鬧鈴吵醒的。
感覺身子輕飄飄的一點力氣都沒，迷迷糊糊洗了臉。
看著鏡中的臉，搖了搖頭。
“這樣下去不是個事，今天去的第一件事，看看張子豪來沒來。”
“路過報亭，看下還在不在。”
“如果在，張子豪就是在說謊，那他騙我肯定跟通關條件有關。”
想明白了這些，呂牧穿好衣服，腳步虛浮的朝著工廠走去。
今晚的月亮還是很圓，有點亮。
遠遠的呂牧就看見停在廠區旁邊的那兩個黑色燈籠。
還有報亭裡微弱的燭光。
他走過去敲了敲窗戶，裡面探出一個頭。
“咦~你怎麼在這？”
是祝丹。
祝丹今天穿的跟昨晚不一樣，一身黑色的衣服彷彿要融入夜色之中。
淡黃色的光照在臉上，顯得有些蒼白。
她捋了捋額頭髮絲，抬頭看見呂牧的一瞬間，微微驚訝了下。
“今天我值班，你要打彩票？”
呂牧點了點頭，心裡卻是盤算著要怎麼問。
報亭的存在，已經證實了張子豪是在說謊。
而祝丹……
如果建立在張子豪說謊的前提下， 昨晚他應該沒去找祝丹。
想到這裡，呂牧已經猜測到張子豪的目的。
應該想要殺他。
在張子豪看來，呂牧是“原住民”，因為他沒有“外來者”身份象徵的盒子。
工廠裡有個專門殺“外來者”的存在，昨天晚上已經證實了。
那麼，外來者要過關，除了找出這個兇手之外。
會不會要殺一個原住民才能過？
這可怕的想法在腦海裡浮現後，呂牧越想越覺得是。
這就能說得通，為什麼張子豪三番五次的要呂牧去找那個大師！
如果推斷正確，昨天郵件收到的側臉。
應該就是張子豪口中的大師，三號廠區劉文霞。
“喏，你的彩票，今天心情不好？怎麼心事重重的？”
白淨的胳膊出現在眼前，手上還抓著一張彩票。
呂牧回過身接過看了眼，眨了眨眼睛：
“這次加註。”
“哦？加註可不是好習慣，你已經有賭徒的潛質了，不過還是祝你好運。”祝丹熟練的敲擊著電腦。
又打了一張彩票遞出視窗，在呂牧即將拿到的時候，手臂縮了回去。
“呂牧，如果有機會的話，在遺忘工廠辭職吧，這裡不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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