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此情此景也讓這位前些時日玉樹臨風,威風八面的二殿下隆熙,此時身體也是止不住的顫抖,那雙哭紅的雙眼,又是止不住的淚流。

隆熙一邊無聲的哭著又一邊邁著沉重的身軀和搖搖晃晃的身體,十分落魄的走進了義莊的庭院。庭院裡面白布白紙遍地,又昏黃的燭光照射下更加顯得更加淒涼。隆熙走到齊奉靈前的桌子前,又看了看左右躺著的屍首,隆熙嗟嘆了幾聲,轉而坐在了桌子旁的椅子上,坐趴在桌子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恩師齊奉的靈位。

念著念著就在無盡的疲憊下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沉睡。雖然隆熙是迷迷瞪瞪的睡著了。

但此時鐘宅的姐弟妹三人跪在其父鍾燕青的棺材前,沉浸於無盡苦惱的回憶和悲傷的痛苦中。鍾昭夢一邊哭一邊把最近發生的一切來龍去脈在父親的靈前,仔仔細細的傾訴告知給弟弟妹妹聽。兩個十歲出頭的少年,聽著姐姐血淚盈眶的哭訴,兩姐弟牙齒咬的渾身顫抖。

而此時的鐘家族親長輩們卻是都集中在前庭院急於選擇下一位族長。而這族長本該是按輩分來論排的,但是那些輩分高的看到鍾燕青一家這個情況,也紛紛在猜忌這些時日以來所發生的一切,是不是和當族長有關。故而一個個都有所顧慮,十分推辭此族長之位。

於是便有人提議直接把年少的鐘昭楚定為新任族長。有些人同意此觀點,但是也有一些人認為讓個小孩子做族長,有失鍾家氏族的顏面。

故而一群人也是為此吵的不可開交。就這樣一直吵到了第二天早上。一群人七嘴八舌,互不相讓。

待到鍾昭夢三人來到此處時,見此情況怒不可遏,衝進族親人群就開始了大聲怒吼道:“你們這群叔父長輩大吵此事究竟為何?難道這族長之位改日再選有何不妥嗎?非得今日在我父靈前勢必爭個結果嗎?一個個被吵得面紅耳赤,真是可笑至極。

大家既然有此怒憤,試問當初賊人火燒我們家園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用今天這個聲勢和那黑龍會的賊人去爭個結果?又為什麼我姐被嚴府欲下禮聘婚之舉時,你們為什麼又不敢用今天這個勢頭衝進嚴府去吵個是非?

各位兄弟姐妹,長輩血親。我們一個個本出生於這南郡威名赫赫的習武世家,可依我看大家今日之勢,難道是想把家傳拳腳相加於自己人的身上嗎?"

鍾昭夢的一通怒吼和責問。皆是讓在場各位三緘其口,怒不敢言。這番言論也讓在場的各位族親看到了這位鍾家二小姐的非凡膽色。大傢伙驚訝的看著剛剛大發雷霆的鐘昭夢時,一個個也在心裡暗自肯定這鐘昭夢的性格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再也不會是那個嬌羞少語,起舞驚鴻但膽小怕事而又唯唯諾諾的鐘昭夢了。大家還在沉思之際,又見鍾昭夢突然跪倒在地,鍾昭惜和鍾昭楚見二姐此態,也一瞬間有點陌然。而所有族親見到鍾昭夢這突如其來的下跪,也是一瞬間左顧右盼,一時間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又聽跪在地上的鐘昭夢喊道:“各位長輩血親,兄弟姐妹們。我們族內現在族長剛逝,若是族內因爭吵此族長之位而勾心鬥角,離心離德。那我們鍾家氏族覆滅之時,指日可待。若是如此那前些時日,被黑龍會無辜所殺害的兄弟姐妹們,都是白白慘死。雖然現在黑龍會是被覆滅了,但是背後指示黑龍會屠殺我們族親的禽獸,還是活的有滋有味,風光無兩。”

“昭夢,你的意思是害死我們家族無辜慘死數十人的背後,主謀還另有其人嗎?”鍾昭夢的三叔鍾燕山疑惑的質問道。

鍾昭夢聞言,意味深長的頻頻點頭表示。而當眾人看到鍾昭夢此等反應之時,眾人皆是異口同聲的發問激憤的喊道:“背後是誰?是誰?”

鍾昭夢聞聽此言深吸了一口冷氣,喊道:“屠殺背後的主謀,就是那海威侯嚴虎的愛子嚴承志。”

眾人一聽主謀是海威侯的愛子,一個個嚥了咽口水,紛紛大吃一驚。原本群情激奮的現場,當在場眾人知道主謀是嚴虎的愛子時,一個個就如同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一般。突然瞬間都變得垂頭喪氣,都耷拉著腦袋並不吱聲。

鍾昭夢見此情況,連忙站起身來率先對著自己的三叔問道:“三叔公,我的堂兄鍾昭發,堂妹鍾蓮皆是無辜慘死於嚴承志的密謀指使之下。難不成你也已經對這殺子之仇,完全釋懷了嗎?”

“鍾昭夢,你,你,你好大的膽子,竟膽敢如此逼問於我?”聽到鍾昭夢的此番質問,鍾燕山猛然抬頭,雙眼通紅,怒不可遏的指著鍾昭夢怒斥道。

可當鍾昭夢平靜的看著三叔公鍾燕山對自己的怒斥,但是鍾昭夢這次並沒有選擇讓步,反而卻是毅然朝著自己的三叔鍾燕山的面前走去,待鍾昭夢走到自己三叔公的身前時又對著自己的三叔逼問道:“三叔公,你既作為家族長輩,如今也已然知道仇人是誰,不思如何團結族人共謀復仇大計,反而是選擇飲泣吞聲,緘默不言。三叔公,你方才的一言一行,各位家族兄弟可都看在眼裡。如此血海深仇,我們鍾家又豈能就此罷休?”

鍾燕山聞聽此言,看了看左右,便無奈的說道:“鍾昭夢,你說此言不覺可笑嗎?試問那嚴府是我們鍾家所能招惹的嗎?你看我們一個鐘家有何倚仗,能報得了此仇?誰人不知那嚴虎,他實為國戚,身居侯位,官拜沿海大將軍。現如今只鞠躬於一人之下,而矗立於千萬人之上也。其凡動身出府,皆前後兵馬簇擁,左右官吏隨行。凡所到之處,又有鑼鼓開道,所遇百姓無不拜服跪安。試想倘若我們僥倖能傷其愛子一毫,只恐屆時我們鍾家無論老幼,有一個算一個皆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