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太無聊了,若是在宅子內待不下去,可以外出逛逛,不過要多帶幾個人跟著。”

天天讓她在院子裡待著,確實有點難為她了。

“也還好,我不無聊,有語琴和翠翠陪著我呢。”

她的性格是有點宅的,而且現在外面不安全,她不想出去給他添麻煩。

兩人慢悠悠的往屋內走。

何晚拿下他的面具,看著側臉問道。

“我聽小五說糧食運回來了?”

“嗯,一共一千斤,路上還有。”

一千斤不夠那麼多難民分的。

“是先分一部分出去嗎?還是留一部分?”

“不,全部分出去。”

司溟拉著她坐到凳子上。

“府衙內還有一些糧食,暫時夠他們食用。”

“難民們每天挖野菜充飢,有些人還會因為野菜打起來。”

何晚驚訝了一下,她好多天沒出門,不知道有這樣的事。

轉念一想,現在大家都沒吃得,野菜就是寶。

“嗯,你決定就好,我只是擔心咱們糧食不夠,怕你手下的兵沒吃得。”

她空間不能暴露,要不然……

司溟抬手撫平她皺起的眉頭,笑著說。

“我會安排好,你且安心。”

何晚握著他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惹得他滿臉通紅。

笑眯眯地看著他的樣子,隨後說道。

“附近山裡應該有很多野菜、果子什麼的,我們能不能去山上看看呢?”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山裡雖然有很多危險,但也總比餓死好。

“若是太危險就不去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她想起了上次進山碰見的老虎,連忙搖頭。

“算了,不去了,山裡太危險了。”

那次的老虎事件,讓她對進山有了一點點陰影。

反正院子裡種得菜夠他們吃得,還是不瞎折騰了。

司溟也想起了那件事,對於她想進山,他是拒絕的。

見她沒有堅持,鬆了一口氣。

“有獵戶帶著一批人進山,暫時沒聽說出現意外,你想到的,他們也想到了。”

糧食有限,他們當然會想別的辦法。

“有些人家裡有菜種,分了地之後,在地裡種了菜,大家也都在想辦法。”

司溟凝望著她,眼神裡滿是寵溺。

“所以不用擔心,你只要每天開開心心的,我就開心。”

她的情緒會直接影響到他。

她表現出一點不開心,他的心也會跟著揪起來。

何晚單手撐著腦袋,和他對望,開玩笑地說。

“你能為了我放棄皇位嗎。”

司溟毫不猶豫的回答。

“能!”

何晚愣了一下,笑著抬手撫摸他臉上的傷疤。

“傻,那可是九五至尊之位,你真能捨得?”

司溟不假思索地回道。

“能,我本就無意於皇位,也不認為我有能力治理好這個天下。”

打仗他在行,治理國家,他沒有信心。

何晚挑了一下眉,繼續說道。

“你是皇太子,皇位本就屬於你,要是這個皇帝下臺了,你不當皇上誰當?”

總不能讓給別人吧。

司溟淡然一笑。

“晚兒,這些事情你別操心,我會安排好一切。”

“好,聽你的。”

他一旦當上皇帝,便會有三宮六院。

何晚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她做不到跟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且看吧,若他有了後宮,她就毫不猶豫的離開。

找一個世外桃源,過她自己的小日子。

第二日。

王守仁帶著師爺和一眾官兵,聚集在府衙門口。

師爺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

“唸到名字的上前來,登記後,領取糧食。”

“糧食共有一千斤,後面路上還在運送糧食過來,沒有領到的不要著急,等下一批到了再分發。”

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分給投軍的兩千多人。

府衙大門兩邊,一邊是登記的地方,一邊是分糧食。

登記官看著簿子上的名字,大聲說道。

“唸到名字地喊一聲‘到’,到我這裡簽字,按手印,然後到旁邊領糧食。”

說完喊了一個名字:“王鐵柱。”

“到!”

人群中走出一個高個男人,二十未出頭模樣,面板小麥色。

他倒是跟別人不同,雖然穿著一身打補丁的衣服,但能看出身上鼓鼓囊囊的腱子肉。

王鐵柱來到登記官面前,看到他把毛筆遞給他,不好意思地撓頭。

“我、不識字,不會寫。”

他生活在大山裡,是被一個老獵戶養大的,學得是一些打獵的知識。

登記官轉頭望著王守仁。

“不會寫字就讓他們按手印吧。”

總不能讓他們現在學吧。

生活在大山裡的農戶普遍貧窮,沒幾個能上得起學堂的。

登記官放下毛筆,拿過印泥。

“在你的名字上按個手印,去旁邊領糧食吧。”

“哎,好。”

王鐵柱高興地按個手印,小跑著來到旁邊,領取屬於他的十斤糧食。

“下一個,楊樹根。”

“到!”

……

府衙大門後。

何晚三個人躲在門縫處,眼巴巴的往外看。

因為在宅子內太無聊,她們便跟著司溟來府衙,看他們分糧食。

“哎,那個楊鐵柱瞧著不錯,人高馬大的,一定很有力氣。”

他的身材在前世就是肌肉男,但不是那種誇張的肌肉。

身材很勻稱,長著一張國字臉,人看著憨憨的。

譚語琴無語地望著她。

“你管人家有沒有力氣幹嘛。”

何晚白了她一眼,知道她想歪了。

“我的意思是,上了戰場,一定……算了,不解釋了。”

她就是覺得力氣大的人,應該膽子也會大點。

何翠翠拍了拍她的肩膀,指著外面讓她看。

“姐姐你看那個人,他之前被你教訓過。”

何晚趴在門縫往外看,聽到登記官叫了他的名字。

“狗剩。”

抽了抽嘴角,居然有父母起這樣的名字。

外面的登記官抬頭問他。

“你大名叫什麼,還是就叫狗剩?”

男人摸了摸鼻子,漫不經心地回道。

“我就叫狗剩,沒有大名,我一生下來爹孃就沒了,這名字還是村裡人給我起的。”

農戶人家給孩子都會起一個賤名,說是好養活。

登記官無奈,讓他在名字上按了個手印。

“姐姐,我們沒看錯,就是他吧。”

何翠翠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