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距離道種的種下已過大半年,距離重九之日也是隻剩幾天。
廖星早在教會秋華劍法基礎和《太乙玄光劍》後便申請回家了結前緣。
九月來臨之際秋華按計劃終於完成了靈海的積累,這讓他的心情有些激盪。
“秋師弟!秋師弟!”又是一天的金陽臺採氣,門外依舊會響起馬英才的呼喚聲。本來秋華已經練氣大圓滿只需要好好打磨靈海準備好築基便可,但廖星走後馬英才只能靠練氣大圓滿的秋華撐場子拿位置了。
說來慚愧,在同批練氣大圓滿的弟子中秋華的名聲不算響亮,根本辦不到如元七、宏生或廖星一樣沒到場就能拿位置的事。所以為了馬英才這位勞心勞力為他前奔後走的師兄秋華便只好親自陪他前往採氣。
聞聲秋華放下手中之劍,拿起石桌上的毛巾擦了把汗又往自己身上丟了個清潔術整理好儀表後走出門迎上了馬英才。
對於馬英才秋華還是很關心的的,跟他關係好的只有這麼幾位同門。大概築基後他便是要進內門了,廖星迴來後火候也應該差不多,而馬英才才煉氣第七層。
但秋華也知道馬英才並非是柔弱無力的嬰孩,從半年前他能召集如此多同期為他慶賀喬遷之喜便知馬英才不簡單。
當然,陪著馬英才採氣也不代表秋華要乾坐著,最近他發現若是他將採來的朝陽紫氣經大周天煉化後可淬鍊心臟,這種純淨帶生機的火氣與山野帶濁氣的地穴火氣相比無疑是更適合淬鍊作心火的。
人體五氣本該平衡,以五臟養五氣,再由五氣反哺五臟孕養元氣。只是當初的血凰石出乎秋華預料是出於一隻變異金鳳而非屬於平常的五彩鳳凰。
將金鳳血凰石解封納入體內導致肺腑金氣漫逸,不得已秋華才浪費金元淬鍊琴絃。
如今秋華淬鍊心火,正是想達到五行相生,五氣朝元的境界。
五行相生,五氣朝元是築基下一階段玉液期必須要達到的境界,很多人在築基後就要準備好靈物頤養五臟。傳說中的“五石散”便是激發五臟元氣的輔助藥物。可惜凡夫俗子不懂其中奧妙胡亂服用,最終導致“五石散”變成了毒藥。
由此可見,頤養五臟並非是單純使用靈物或靈藥能完成的。秋華現在打算凝鍊心火雖說是情勢所迫,但早做準備也並無不可。
金陽臺採集的朝霞紫氣隨著重九之日的到來越發的暴烈,待到初八居然沒人敢登上金陽臺採氣。
初八日秋華來到金陽臺,按計劃他要在這裡佈下八面金鏡。雖然重九是一年中陽氣最盛之陽極,正午之時則是是一天之中陽氣最盛之時。但這極陽之時同樣也會誕生少陰,正所謂陽極生陰。秋華是要借極陽磨去體內陰氣的,也要提防陽極生陰反噬自身。
此乃孤注一擲之舉,快刀斬亂麻,省得這九幽冥氣突破封印後尾大不掉,將自己反噬得連鏡花水月之態都都難以為繼。
按乾、震、坎、艮、坤、巽、離、兌八個方位佈置好八面金鏡後,金陽臺的空氣瞬間燥熱,秋華能感受到滾滾陽氣在這裡聚集,並透過金鏡來回折射不能宣洩。
就在秋華把陣法佈置好的時候,清風帶著絲絲清涼的水汽潤澤了躁動的陽氣。
是妤來了。
“金鏡已然佈置好,你可以先回去打磨好心境,準備好明天要用的東西,剩下的陣法我接手便可。給個提示,三陽疊身的滋味可不好受。”說完她便不管在旁邊站著的秋華開始自顧自地刻畫陣法。
隨著陽氣越來越盛,妤帶來的水汽也不復清涼開始變得悶熱。秋華想起燙傷膏的說辭有些無奈,妤前輩總是愛打趣他,但他還是把這句話放在了心裡。
在秋華離開金陽臺時,“八卦聚陽陣”妤還沒刻畫完,滾滾的熱浪就撲過來讓他的面板生痛。看來是真的需要燙傷膏啊,秋華加快腳步離開了金陽臺,這加工過的陽氣他受不住。
回到棠院,秋華思考了片刻,便將兜裡的水靈石全翻出來,數數個數堆了一個“天霖普化陣”以防萬一。反正快要進內門了,到時候奉點應該會提升不少,小小地奢侈一把也說得過去吧。
時間很快就到了重九,金雞打鳴後秋華來到了金陽臺。本來清爽的晨風因為“八卦聚陽陣”的存在而變得灼熱,山風吹過,面板能感到一陣刺麻。
一個大火爐,衍徵前輩不會要把我當丹藥煉了吧?秋華在心裡小聲地誹謗著,面上不露半點痕跡。
今天真的金陽臺沒一個外人敢來,連個看熱鬧的人都沒有,八面金鏡兢兢業業地在收集著朝陽紫氣,一團紫金光霧翻騰滾動,讓秋華心動不已。
“你來啦,現在陽氣還不夠重,等巳時再開。”似乎察覺到秋華在想什麼,她警告道:“別想著浪費紫氣,這團精純紫氣於你有重大好處。”正說著她便開始啟動大陣精煉紫氣。
對於神出鬼沒的妤秋華有些無語,她一條魚為什麼要執著於在人背後突然說話這種出場方式?難道她以為身經百戰的自己還會被嚇到嗎?秋華早就看透了她的惡趣味但成熟的他不會說出來。
太陽很快高升,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玄樸道宗身處雲夢大澤,水汽眾多,最多的便是大霧縈繞和陰雨綿綿的天氣,所以每一次晴天對於玄樸道宗來說都是難得一見的好天氣,而每次晴天金陽臺上也總是擠滿人。
巳時已到,陽氣正盛,“八卦聚陽陣”內紫金色光霧翻騰,金色光澤越發亮眼。
突然天邊有白鶴髮出嘹亮的鳴叫,是那隻在天音谷聽琴的大鳥。秋華知道衍徵也已到來,心情不禁有些緊張。
“火候已足,入陣罷!”察覺到陽氣已達最佳狀態衍徵沒有廢話,一揮衣袖將秋華拂入陣中。該囑咐的早就囑咐完,要是連這點準備也沒有那就回家去好了。
剛入陣,一陣灼痛感立刻在秋華的面板上瀰漫開來,讓他蹦得像只螞蚱:“嘶!好燙好燙!”
“快,立刻運轉功法用陽氣煉化凰血石!”恍惚朦朧間,衍徵的聲音‘遙遙’傳來。
得令的秋華趕緊執行《五行養氣真解》煉化陽氣。
被煉化的陽氣雖然滾燙,但不暴烈,置身大陣裡好像是泡溫泉一樣。或許是經過陣法的提純,重九陽氣並不難煉化。
衍徵花費了那麼多心思可不是單單聚陽被秋華煉化的。只見衍徵啟動陣法第二重,邊掐法訣邊吟唱道:“真陽道起,開顯仙光塵虹;日出宮闕,照破天光雲影。”
“泰如天地,榮如自身,十日鎮天闕,一點仙火去隱,一元化始,大道初開;天出陽,是為天陽。”
“火無極,道化炎陽,天賜金璽,匯聚為一,是道一也,於是天火出!”
經過衍徵的加持,陣內天陽忽然被催化升騰,立刻打破了秋華平和的狀態。
呼呼呼!好燙好燙!痛痛痛!秋華內心猛烈呼喊,但他不敢亂動身形,並清空雜念,就怕岔氣反噬。
這時衍徵的指令又到了:“穩住!虛空甯宓,混然無物。無念無憂,心神歸一,全力煉化血凰石!”
憑藉著強大的心神秋華以大毅力鎮壓身體的本能反應,並將所有注意投入到煉化血凰石中去。
衍徵以神識觀察秋華,果然不出他所料,千年的風霜將鳳凰威壓散去而表面已風化的老皮將內在包裹,單單這個層次的天陽不足以將附著於血凰石上的鳳血融化提煉。可惜已經不能再將天陽的濃度增加,否則秋華會因承受不住暴烈的太陽真氣經脈俱焚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