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番外——白菇小時候（1）

霞谷上空有一座千鳥城，兩座城能量都很充沛，只是霞谷續航更長。

正是因為霞谷這一特性，千萬候鳥在此安居，候鳥們秉著禮尚往來，決不白嫖的原則，在進行百鳥遷徙時，會優先環繞霞谷三圈，百鳥聚集帶來的強大能量能夠讓霞谷燭火增多，環繞一圈便增多一倍，三圈就是三倍。

兩城互惠互利，相交甚好。

千鳥城裡清一色的雪白候鳥，有次恰逢白鳥們群集遷徙，十歲的平菇揹著十歲的卡卡在廣場滑行，那時正是整個霞谷最冷的寒冬天。

平菇隱約聽到微弱的鳥叫聲。

“卡卡……你聽見什麼沒？”平菇問，腳下的動作也越來越緩，在四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沒啊……什麼聲音？”卡卡跟隨著平菇停下。

“是鳥叫聲！”平菇四處張望，“明明就在這附近，我怎麼沒瞧見？”

“我也聽到了！”卡卡跑遠，又倒回來，肯定地點頭，“還真是在這一塊地方……可是鳥呢？”

平菇沒有放過這一範圍內任何一塊地方，但始終不見小鳥蹤影，當他往前走時，突然一頓，低頭望著腳下的冰面。

他所在的地方原本是橋下的一條人造池塘，人工打造出來的池塘，裡面養了許多光能植物。

寒冬天溫度太低，將池塘都冰封住了。宏光長老害怕河面全部冰封，裡面的水植會死光，於是差人在橋邊不遠處鑿了一個大洞，正好能夠讓清晨第一縷陽光斜射進去。

“水面上沒有，不會是在水下？”平菇疑惑道。

“哥哥……你別告訴我這麼冷的天你要去水下？”卡卡拉住平菇的衣袖，“你別下去！我……我去找長老幫忙！”

說完卡卡便飛快地跑開，一邊跑一邊大喊：“你別下去！等我！”

平菇並沒有聽進卡卡的話，自顧自趴在冰面上，耳朵貼著冰面。

果然，聲音越來越清晰，平菇很確定小鳥就在裡頭。

霞谷的寒冬天，光是站在外面，裡三層外三層裹著厚實的棉襖還是能凍得渾身發抖，更別說是在陰暗又寒冷刺骨的水裡。

平菇不清楚小鳥待在水裡多長時間，很擔心小鳥會撐不住。

小鳥的叫聲越來越弱，平菇更著急了，敲打著冰面，大聲吼道：“嘿！能聽到嗎？！聽到你吱一聲呀！”

冰下沒有傳來任何聲音，平菇繼續拍打著冰面，重複那句話。

這次終於等來回應，是很輕很輕的一聲“嘰——”。

平菇確認小鳥現在還活著，怕是都等不及卡卡叫上長老了，他得先把小鳥救上來。

他跑去冰面的大洞旁，在岸上找準方向後，將襖子都脫去，丟在一邊，身上僅剩一層薄薄的裡衣。

一陣微風輕輕吹過，平菇在岸上不自主地顫抖，平菇不停地給自已做心理建設，倒數著三二一，猛吸一口氣，撲通一聲，跳進池塘。

他朝著在岸上就對準的方向游去。

這剛入水還好受些，但越往裡遊，越像是有千百根細針在狠狠地扎平菇的血肉，刺進他的骨頭裡。

這一遭讓平菇見識到了什麼叫寒冷刺骨。

他還未找到小鳥，自已的一隻手就被凍僵失去了知覺，無論他怎麼努力，始終操控不了自已那隻被凍僵的左手。

平菇無奈，只能靠著兩條腿在水裡蹬，一隻右手在水裡劃。

好不容易在池塘底部不起眼的昏暗角落，發現了困在泡泡裡的小鳥，小鳥通身雪白，趴倒在地，奄奄一息。

所幸有泡泡包裹，能夠將水隔開，小鳥不至於窒息。但現在泡泡忽隱忽現，如同小鳥呼吸那般脆弱，彈指可破。

小鳥半睜著眼，迷迷糊糊中看到平菇的身影，艱難地“嘰——”了一聲。

平菇伸手輕輕接住，小鳥便安心地昏厥了過去。

但這樣平菇就不太好掌控方向，平菇想也沒想，直接將小鳥丟進衣領口，把裡衣當作裝小鳥的口袋，這樣平菇就能空出一隻手遊行。

由於平菇是將上衣塞進褲腰的，小鳥正好被兜住，因平菇遊行時不停動身體，小鳥身上順滑的羽毛便輕掃在平菇腹部，幅度大時，暈厥的小鳥還會隨慣性往上跑，掃到平菇胸膛的敏感處。

平菇本身就怕癢，哪裡受得了這種折磨。被嗆了好大一口冰水。

只得加快速度往岸上游。不然他遲早要跟小鳥一塊交代在這……

好不容易爬上岸了，上半身剛冒出水面，平菇又立馬縮回水裡。

太冷了！！！！

平菇在水中憋著氣，盯著水面。

過了一會，他彷彿是下定某種決心，先將小鳥託上岸，再一鼓作氣，自已衝出水面，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褪去溼漉漉的裡衣裡褲，再將一邊的大襖迅速裹回身上，拎起小鳥飛進療養室，落到實地後，將小鳥輕輕放進大襖的口袋裡，往深處走去。

療養室是一個蜿蜒的山洞，晶蝶引路至山洞最深處，最深處有一簇燭火，燃燒得旺盛，燭火多，自然能量高，溫度也高。

平菇瞧見了燭火，蒼白的臉上展露出欣慰的笑容，隨即便體力不支昏倒過去。

小鳥在口袋裡折騰了一番終於探出頭，迎面對上平菇的大臉。

只見他眉目緊鎖，臉色蒼白。

小鳥跳出口袋，繞著平菇轉，發現他體內的心火能量，在慢慢減弱。縱使身邊有晶蝶和燭火加持，也趕不上平菇心火減弱的速度。

小鳥頓時急得轉圈，邊轉邊“唧唧”叫著。發現沒什麼用，小鳥朝燭火堆旁跳去，對著晶蝶“唧唧”叫。

晶蝶沒明白他的意思，繼續圍繞著平菇給他供給能量。

小鳥又急了，動了動翅膀，發現能飛了，便朝晶蝶衝過去，再把晶蝶趕去燭火堆。

小鳥站在燭火堆旁轉圈圈，晶蝶環繞著他，將能量提供給小鳥。

小鳥在雙重能量加持下，搖身一變，一個扎著馬尾，頭頂兩撮鳥毛的白髮少年落地。

少年彷彿還對自已人形的身體不太熟悉，跌跌撞撞跑向平菇。

他在一側盤坐，彎下腰，額頭輕輕抵在平菇額頭上。

少年額頭的候鳥印記忽然亮起，散發金光，聯通平菇額頭，金光流轉，包裹住平菇全身，平菇的心火這才開始亮了起來。

少年等到平菇額頭從冰冷回到正常溫度後，才移開。

此時的平菇眉目舒展，雙唇也逐漸恢復血色。

少年將擋在平菇面前的那一撮頭髮別去耳後，趴在地上細細端詳著眼前人。

平菇細長的睫毛在微弱燭光下投射出一道小小的陰影，高挺的鼻樑在燭光映照下，影子被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小時候就這麼漂亮，長大了得多帥氣……”少年盯著平菇嘟囔著。

此時，洞口傳來腳步聲，聽聲音，不止一個人。

少年又變回小鳥形態，鑽進平菇口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