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凋零之花
在英國貴族學校當綠茶第27章 禾野圓圓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拿到證據了?”
許晚棠依舊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
方聞璟無奈的對她說道:“你說過蔣和晨很狡猾,不要小看他,你小心點,別受傷了。”
許晚棠回答他說道:“你說的對,所以我從來都不想只是這樣懲罰他,一輩子在監獄度過,你不覺得對於他來說太輕了嗎?”
方聞璟思考了一會,對許晚棠說道:“所以你今天這麼做,讓警察帶走他,只是讓所有人都確信蔣天華是被蔣和晨害死的,你在葬禮上一定說了這樣的話,然後警察就來了,所有人都不知道蔣和晨以前做過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被蔣晨帶走,你們就會想起你說過的話,即使可能沒有證據,但是一傳十,十傳百,假的都有可能傳成真的。”
“你給警察的證據裡,沒有拍到蔣和晨的正臉是吧,沒有人能確定那個人就是蔣和晨,最後的結局可能就是無罪釋放,但是人們在心裡可不會這麼想,大家都會知道他是個瘋子,都會覺得他是個禽獸不如的殺人犯,他再也沒有辦法名正言順的接管蔣家的公司,或者說蔣家的公司在他手裡一定會倒閉,蔣家的股票一定會跌到底。”
“蔣和晨是個聰明的人,他一定會放棄蔣家的公司,他也許也會離開柏林市,一旦他離開柏林市,沒有人知道他去哪裡,哪怕他失蹤了也許也不會有人知道。”
“你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你要親自懲罰他,對嗎?”
聽完方聞璟的分析,許晚棠沒有隱瞞他對他說道:“你說的對。”
方聞璟不解的問許晚棠說道:“我們能想到的,蔣和晨肯定也能想到,你怎麼可以確定他會按照你的計劃走。”
許晚棠回答方聞璟說道:“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複雜呢,蔣和晨也是人,是人就一定會有弱點,他也許自已都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中我的這張臉就變成了他的弱點。”
方聞璟擔憂的對許晚棠說道:“你要做什麼?不能以身犯險,誰知道蔣和晨走投無路,會做出什麼事情呢?”
許晚棠看著方聞璟笑著對他說:“我不怕。”
方聞璟握住許晚棠的手,他的眼底透著不安,他對她說道:“我怕。”
“怕什麼?”她笑著反問他。
他回答她說:“怕你受傷。”
她說:“可是我連死都不怕。”
她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中滿是擔憂,他的眉頭緊鎖著,曾經最愛笑的少年,如今卻如此嚴肅。
方聞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知道無論怎麼勸許晚棠都沒有辦法改變她的想法,他就只能保護她了,只要保護她就好了。
方聞璟擰著眉頭開口說道:“那我陪一起。”
“你去幹嘛?”她問他說道。
“保護你。”他回答道。
“你的傷還沒好。”
“沒關係。”
“好吧。”
許晚棠也沒有再推脫,她答應他陪她一起,不過她的心裡卻不是這樣想的。
她不想讓他看到,她面對蔣和晨的時候,她都不知道她自已會做什麼,不知道她會不會發瘋,會不會無法控制自已。
每一分每一秒,她活著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報仇,就是要讓蔣和晨付出代價。
她沒有再說什麼,和方聞璟道別之後,就離開了,她沒有回家,她去到了許家的別墅。
她走進別墅,一幕幕的曾經在她的眼前重現,一草一木,都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
她來到花園,林姨死後花便落了,她不小心走出了時間,而她還在被時間催促著前行,和那榕樹一樣,她的年輪永遠停在那,而她的還在一圈一圈生長。
自那以後她不敢再去小亭,也很久沒聞過茶香,不知何時她也愛上了沏茶,每天早上喝一杯茶,一個人在小亭裡坐很久很久,她又一次聞到了茶香,又一次在記憶想到了她。
許晚棠如今還清楚記得林姨撫摸她手部的面板,那是幼時她玩蠟燭,蠟油在面板上乾涸的觸感,就像生命的河已經將要流盡。
那一寸寸撫摸讓她心中流淚,她突然就好像看見了多年前月下哭泣的小姑娘。
因為最初接觸到死亡,月光夜夜剮開她的面板與心臟,疼痛就漫開全身,她渾身顫抖。
古人說花有重開之時,她說朝暮皆為少年之時,世界上沒有反方向的鐘,她要繼續前行了,可總有那一縷幽香,讓她有了逆轉時光的勇氣。
父親和林姨,生命就這樣漸漸消失,如此小心翼翼,沒有任何撞擊,如同一股緩緩的水流,這時,死亡像睡眠一樣來臨,就像一種正常的疲勞一樣,慢慢地使得生命入睡。
死亡賦予生命意義,讓她知道時光短暫,去日無多。
許晚棠常會在熱鬧的人來人往中,看見圍繞著靈堂與花環飛舞的蝴蝶,包括一路送葬中,也常有蝴蝶引路。
聽說善良的人離開人世間,都將會變作蝴蝶,身軀不在,靈魂仍留在人世間。
在每個陽光燦爛的日子裡,都將降臨人間,與暖陽一起守候花開。
許晚棠想她的父親和林姨一定會變成蝴蝶吧,他們是那麼好,那麼善良。
死亡,是一場永恆的告別,是人生旅途中最終的歸宿。
每個人都將面對死亡,無論貧富貴賤,無論智愚愚智。正如古人所言:“人生一世,草木一秋。”
許晚棠記得她父親最後的日子,最後的冷暖,最後的目光,默默地停留在窗外的四季中,停留在過去的風景裡。他默默地走去,他死得透明。
死亡如同凋零之花,綻放於花種生根的遙遠彼岸,亦或是下一個輪迴的春天。
在這個不美好的世上,最美好的童話總是悲傷的。
它們都是用飽受自我犧牲的崇高與孤獨所折磨的靈魂寫成的,滿溢著無邊的悲哀感,透明而悽美,原原本本地呈現出生命本身的重量。
生命有如渡過一重大海,我們相遇在這同一的狹船裡。死時,我們同登彼,又向不同的世界各奔前程。
可是,你所愛的人和愛你的人,塑造了現在的你;因為你身上殘留有他們的痕跡,所以只要你還活著,他們就不曾逝去。
終於有人在墳上起舞,寫出美麗的詩篇,讓漂泊的靈魂,感到垂死的幸福。
“父親,林姨,你們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