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跟他回家

因為第二天是週末，下課後班上很熱鬧，討論得最多的就是學校附近新開了一家溜冰場，大家都商量著週末去玩。

密蜜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問李沫沫：“小雅，你會溜冰嗎？我們一起去玩吧，一個小時才十五塊錢。”

李沫沫有點心動，她下意識地看向韓玄，這是一個拉近彼此關係的好方法，可轉念一想，韓玄現在連溫飽都沒解決呢，還搞啥娛樂活動。

李沫沫搖了搖頭，拒絕了，現在的韓玄讓她覺得有些陌生，既不是原書中的偏執瘋狂，又不是李沫沫記憶中的那個小可愛，她得想辦法跟韓玄熟絡起來，瞭解現在的韓玄是什麼樣的性格，才能讓兩人關係恢復如初。

密蜜有些不滿道，“李芮雅同學，我發現你最近有點不太一樣哦，老實交代，是不是有情況？”

“我有情況你能不知道？我只是最近突然發現了學習的樂趣，學習使我快樂。”李沫沫有些心虛，害怕自己的馬甲被扒掉。

“這倒也是，今天先放你一馬，哼！學習使你快樂，騙誰呢？”密蜜壓根不相信她的鬼話。

為什麼沒人相信她，她是真心熱愛學習的好嗎？

時光靜靜流淌著，李沫沫晚上照例跟著韓玄去網咖，跟藍毛小哥打了聲招呼，開了角落那臺機子，因為經常來，藍毛小哥已經跟她混熟了。李沫沫開啟電腦隨機播放著輕音樂，從書包裡拿出作業緩緩寫了起來，她有時會待到韓玄下班，有時中途有事也會提前走。

過來一會兒，李沫沫蹙起眉頭，似乎遇到了難題，她猶豫著朝韓玄的方向看去，糾結了半晌，最終站起身抱著作業去找韓玄了，“這道題我看不太懂，能不能給我講講？”

修理電腦的小隔間裡沒安裝空調，只有一臺風扇呼呼啦啦地颳著熱風，韓玄抬起頭看向她，汗水從額頭滑落，沿著他俊俏的臉頰，打溼了身上的白色T恤，顯露出瘦削的身體，“在忙，沒空。”

李沫沫看了他片刻，沒說話，轉身走去收銀臺，要了一瓶冰水。

“喏，給你，這裡面太熱了，小心中暑。”

韓玄身子猛地一震，他眯起眼睛，目光晦澀難懂。

有那麼一瞬，這個說著‘小心中暑’的少女，跟記憶裡某個人重疊到了一起。

他愣愣地接過那瓶水，見他沒再拒絕自己的好意，李沫沫心花怒放，本來她已經做好八年艱苦抗戰的準備了，沒想到事情發展得出乎意料的順利，這叫什麼？這叫守得雲開見月明，李沫沫越想越美。

“作為交換，教我一下吧，學霸。”

韓玄神思不屬，看了眼題目，很快就給出瞭解題思路，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

等到韓玄下班回家，李沫沫像個跟蹤狂似的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著，並不說話。

李沫沫有一肚子話想問，可許多話又不能問出口，韓玄在前面停了下來低聲說道：“回去吧，我住的地方很小。”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黑暗的樓道。

李沫沫哦了一聲，就轉頭準備回家去，迎面過來兩個男人，一個打著赤膊，衣服甩在肩上，啤酒肚大得像懷孕七八個月似的，滿臉橫肉。另一個尖嘴猴腮，手上還夾著一支快要抽完的煙。

“喲，這小妞好漂亮。”一道流裡流氣的聲音響起。

滿臉橫肉的男人說道：“美女，賞個臉陪哥倆吃個夜宵，喝兩杯怎麼樣？吃完咱們再找個地方玩玩。”油滑的聲音在寂靜的街道傳出老遠。

李沫沫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沒有反應過來，突然從樓道里躥出來一個人影，一把抓住她衝回了黑暗的樓裡。

黑漆漆的樓道里一點光都沒有，李沫沫壓根看不清，只能亦步亦趨地被韓玄拉著走，韓玄的手掌緊緊地握住李沫沫的手腕，掌心滾燙，彷彿要將她融化。

一直走到頂樓最裡面的一扇木門前，他才停了下來，黑暗中傳來輕微的喘息聲，“你是傻的嗎？看見壞人都不知道跑？”

李沫沫為自己辯解道：“我那不是懵了，沒反應過來嗎。”

韓玄橫了她一眼，拿出鑰匙開啟破舊的木門。

李沫沫跟在他身後走進了屋子裡。

只看了一眼屋子，李沫沫整個呆住了，雖然她自己家條件並不是太好，但也沒有住過這麼簡陋的地方。

靠牆放著一張單人床，床頭緊挨著一個小小的書桌，斑駁的漆已經掉得七七八八，單人床的對面有一扇方寸大小的窗戶，窗臺上方著一個酒精爐，窗戶下面擺著一隻小小的鐵鍋，旁邊放著一個很有年代感的紅色塑膠桶，應該是裝水的。

門口靠牆的位置放了一個木架子，從下到上堆滿了雜物，最上面的東西幾乎擠到了天花板。即使韓玄是個愛整潔的人，也無法把它收拾的再好一些了。

逼仄、擁擠、狹小、破舊。

在灼熱的夏季裡顯得十分悶熱。

韓玄把人拉進來的一瞬間就有些後悔了，他一邊胡亂收拾著零散的東西，想盡可能的把它們規整好，一邊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快速地說道：“你趕緊打個電話讓你家人來接你。”

李沫沫心情很複雜，心疼、懊喪、自責……

她想幫他，卻又無從開口，怕刺傷他的自尊心，這種無助感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韓玄這些年過的很苦，從小到大不斷被人欺負、被人拋棄，受盡了折磨與苦難，在沒有任何依靠和支援的情況下，他依然努力向上的生活著。

“你不用收拾了，我打個電話，一會兒就離開。”李沫沫看著他的背影說道，如果這時候韓玄轉頭，他會看見李沫沫通紅的眼眶。

韓玄沒有回答，繼續收拾著他的東西，只是這裡總共就這麼大點地方，那麼多的東西，他怎麼收拾也不可能變出更多的空間。

堆著堆著，還有一個紙盒從木架頂端掉了下來，韓玄一把接住，將它放在了書桌上，背影透出幾分狼狽。

李沫沫不忍心再看下去，從房間內匆匆走出說道，“家裡人快到了，我先走了，太晚了，你快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上學。”

說完順手幫韓玄關上了房門，門內沒有聲音傳出，韓玄似乎已經停止收拾東西，李沫沫鬆了口氣，用手機手電筒照著腳下的路，快步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