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癱軟如泥的陸南兮,像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五花大綁著扛進一間整潔安靜的屋裡。

屋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屋子中間擺放著一張潔白如雪的床,床的上方懸掛著紅色的圍帳。

床前的茶几邊上,坐著一個身穿墨綠色衣服的男子,年紀約莫二十出頭,正悠然自得地品茶。

陸南兮打量著不遠處的男子,心中暗自思忖:這男子面龐輪廓分明,眉眼之間竟然有幾分像老鄭,但他的眼神卻不像老鄭那樣溫柔如水,而是兇狠如狼,帶著騰騰殺氣,令人毛骨悚然。

這時,一個濃妝豔抹、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推門而入,她對著那男子說道:“宏爺,就是這個女子把我們好不容易抓到的幾個女子全放了。”

“她是一個人來救她們的嗎?”

“不是,是帶著兩個同夥來的。”

“哦!那你們趕緊做好防守準備,她的同伴一定會回來營救她的。”

“好的宏爺,我這就去安排。”

說完,女子便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宏爺起身,走向癱倒在地的陸南兮,然後蹲了下來。

他用手緊緊地捏住陸南兮的下顎,冷冷地說道:“你膽子不小嘛,居然敢在我的地盤裡搶走我的人。”

陸南兮怒目圓睜,狠狠地瞪了宏爺一眼,用有氣無力的聲音說道:“呸!逼良為娼的無恥之徒!”

“喲!你還是個有脾氣的女人!我喜歡,我最喜歡挑戰了,哈哈……”

陸南兮看到宏爺的眼裡閃過一絲狡黠的壞笑,她已經猜到了宏爺想對她做些可怕的事情。

她使出渾身力氣,用冷若冰霜的眼神盯著宏爺,嘴角露出一抹寒如冰刀的笑容,說道:“你做了那麼多壞事,就不怕府衙的捕快們查到這裡,將你繩之以法嗎?”

宏爺一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來,說道:“府衙?捕快?哈哈……他們都得聽命於我,你覺得他們查到這裡來之後是抓我還是抓你?”

“你……你到底是誰?”

“這是你沒資格問我的問題。”

說完,宏爺從衣服裡掏出一個小瓶子,倒出裡面的藥丸。

他一手捏住陸南兮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一手將剛才倒出來的藥丸塞進陸南兮的嘴裡。

“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情藥,哈哈……”

“你……”

“誰讓你的嘴那麼硬,長得又那麼美,我得用男人的方式好好懲罰一下你,然後殺了你。接著等你的同伴們自動送上門後,再將你們的屍體一起拿去喂野狼,想想都刺激,哈哈……”

“你個畜生,不得好死!你若給我機會,我一定要殺了你!”

“哦!那我就在你死之前給你這個機會,但你殺不了我,你只能是我玩弄的獵物,哈哈……”

說完,宏爺鬆開了陸南兮身上的繩索。

“好了,小美人,我們的獵人遊戲開始了,哈哈……”

陸南兮被解開繩索後,便迅速拔下頭上的髮簪,刺向自已的掌心,讓疼痛感幫自已保持少許的清醒。

宏爺見狀,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有個性,夠狠,連自已都敢扎,若不是敵對問題,我倒是會考慮將你納入我的府中,哈哈……”

宏爺一邊說著,一邊餓虎撲食般地撲向陸南兮。

柔弱如柳的陸南兮緊握著髮簪,步步後退,直至退到窗戶邊上,再無退路。

“小美人,我看你往哪裡躲,哈哈……”

宏爺如餓狼般用力一撲,便將陸南兮壓在身下,奪走她手裡的髮簪,丟到一旁。

手無縛雞之力的陸南兮使出全身力氣,拼命掙扎,但都無濟於事。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穿黑色衣服的蒙面男子從窗戶外破窗而入。

宏爺鬆開陸南兮的手,與蒙面男子纏鬥起來,兩人功夫皆是登峰造極,一時間難分勝負。

這時,陸南兮艱難地撿起一旁的髮簪,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然後她手握髮簪,如視死如歸的戰士般對準宏爺的後背用力刺去。

宏爺愣了一下,轉身準備給陸南兮一掌時,蒙面男子快速丟出一顆煙霧彈。

房間內瞬間煙霧瀰漫,如臨仙境。

蒙面男子猛力地踢了宏爺一腳,然後拉過陸南兮的手,將她緊緊地攬入自已的懷中,輕聲說道:“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隨後兩人便跳窗而逃。

蒙面男子抱著陸南兮跳下二樓的窗子後,便騎上自已提前準備好的駿馬,如離弦之箭般快速消失在宏爺的視野裡。

兩人經過一處河堤時,陸南兮叫停了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雖不明白陸南兮想要幹什麼,但他還是拉住駿馬的韁繩,讓駿馬停下腳步。

陸南兮滾下駿馬,然後如魚躍入水般直奔河水裡。

蒙著面的男子縱身躍下駿馬,正當他準備下河撈出陸南兮時,卻見陸南兮又游上了岸。

蒙面男子一臉狐疑地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陸南兮抱拳行禮道:“我中了宏爺的情藥,全身癱軟灼熱,難受至極。不過現在好多了,泡了個冷水澡就清醒多了。對了,還不知道恩公尊姓大名,來日必定登門拜謝。”

蒙面男子遲疑了一下,嘴角泛起一絲壞笑,說道:“你叫我阿南吧!至於登門拜謝就算了吧,不如直接登門以身相許吧?”

“救人,就得以身相許?”

蒙面男子似笑非笑地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陸南兮一聽,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如果按照你的這個說法,那我就得建個後宮,把所有救過我的男人都放進去,每天翻著牌子看讓誰來找我報恩。”

蒙面男子聽到陸南兮這麼說,頓時急了,說道:“你這女人是要反了天嗎?居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哪有女子建後宮養男人的?”

“對,我就是傳說中大逆不道的反骨仔,而且這些都是我師父教我的,他說男女平等,女人只要努力就能改變自已的命運。”

“你師父在哪裡?我要找他好好談談!”

其實這蒙面男子就是蕭鎮南,他聽到陸南兮提及她自已師父時,便想起自已在大火中救出陸南兮時,她在自已懷裡迷迷糊糊說的那一句“師父,你可以不娶她做阿土的師孃嗎?阿土心裡難受……”

現在他將這些話與陸南兮現在的話以及她提出退婚之事聯絡在一起,立馬明白了過來,他覺得陸南兮喜歡著自已的師父,所以才要和自已退婚。

蕭鎮南瞬間醋意大發,青筋暴起,彷彿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讓他的臉色變得猙獰而可怖。

陸南兮並沒有注意到蒙面男子的異樣,她憂傷地看向天邊的月亮,低眉順眼,宛如一朵在風中搖曳的孤寂百合。

她低聲說道“對不起,他已經駕鶴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