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讓那些視財如命的青樓東家們,如何能接受?
可現在,政令既然已經發到了他們的手中。
他們這些人,那也是斷然不敢在明面上提出反對意見的。
可是在暗地裡,這些人的心中,卻已然動起了歪腦筋。
而經常光顧青樓、妓院的那些嫖客們呢?
當得知朝廷的這條政令稅法之後,也被氣得夠嗆。
可他們對此,也無可奈何。
最後,就只能默默地認了。
因為這些嫖客們也知道,那些青樓東家們一個個當真精明異常。
在如此的稅賦重壓之下,他們要想生存下去的話,那麼必然也會趁機抬高姑娘們的價格。
到時候出錢買單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嫖客?
可對此,那些嫖客們卻又無可奈何。
只能在心中,暗暗地想著法子。
由於強加在青樓頭上的這種稅賦,每天都可讓稅官們前去收一次稅。
所以自從那政令頒佈之後,趙吉本人,就格外關心每一日的收稅情況。
可沒過幾天,趙吉在翻查賬務之時,他的臉色就不太對勁了。
最開始的時候,開封府內,每日從那些青樓、妓館當中收回來的稅,都有數萬兩白銀子。
可最近幾天,開封府那裡收來的稅,居然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到了現在,每日裡,就僅有一兩千的銀子了。
這不禁就把趙吉氣得,七竅生煙、暗恨不已。
頭腦思索之際,一聲令下,就把那開封府尹叫了過來。
透過詢問後得知,那開封府尹及其手下的稅官們,也確實在按照他的政令行事。
每日裡下面的收稅官們,也會準時準點地前去青樓妓館當中收稅。
可最近幾日,那幾處青樓、妓館的老鴇,卻一直在跟他手下的那些收稅官員們埋怨。
說每日裡接待的客人越來越少,所以交的稅銀,也就不多了。
如此這般,每日裡呈現在趙吉案頭上的賬目,才會那般地不好看。
對此,趙吉的應對之策也簡單之極。
他這會兒,也不跟那開封府尹囉嗦那麼多了。
直接一條政令,便頒佈了下去。
令那開封府尹從即日起,便調集一千餘的守城官兵,駐紮在京城之內十數座青樓妓館旁邊。
但凡有一個嫖客,去那青樓亦或者妓館當中尋歡作樂。
便由一名官兵,親自陪同進入。
只要到時候交易完成,便親自將那銀兩以稅收的名義收回來。
如果在這個過程當中,青樓老鴇亦或者哪家青樓妓館的幕後東家,膽敢惡意阻礙收稅的話。
那就集結重兵,把那家妓館亦或者青樓,往死了搞!
到時候也不用別的,就派重兵圍住那處,一人都不讓進。
連續十天,便可令那些幕後東家們乖乖服軟。
趙吉也知道,那些青樓老鴇以及幕後東家們,之所以會明目張膽地做假賬。
不外乎,就是不想多付稅銀罷了。
如果到時候,他派重兵把所有前去尋歡作樂的嫖客,統統攆走呢?
直接就斷了那青樓的生意命脈,難道還怕那些青樓的幕後東家們,不乖乖就範嗎?
趙吉的如此方法,確實狠辣得緊。
當開封府尹按照趙佶的說法,重新指派麾下的收稅官員們,前去青樓當中收稅的時候。
無論哪家青樓、妓館,皆都被整治得服服帖帖。
在繳納稅銀的時候,也當真是痛快至極。
畢竟那些青樓的幕後東家也清楚得很,比之徹底沒有生意做,多交一些稅銀,似乎心裡也沒那麼疼了。
到時候,如果想多賺一些。
大不了,大幅提高那些青樓女子們的賣身價格,也就是了。
反正到時候,自有那些嫖客們出銀兩買單。
反觀那些青樓嫖客們,往日裡,他們前去青樓當中尋歡作樂一整晚,卻僅要五兩銀子。
而現在呢,卻足足要他們二十兩!
那些嫖客們,在聽完了青樓老鴇的訴苦之後,雖然在心中也恨得牙齒酸癢,但卻也不敢在明面兒上怒罵當今官家。
於是,便只能將這口氣,硬生生地嚥到了肚子裡,卻無可奈何。
至於有些本身就沒什麼銀兩花的花叢嫖客,眼見著那嫖資一漲再漲一漲再漲之後,乾脆也就徹底戒掉了這門癖好,安心回家種田去了。
如此一來,倒也從側面,大幅促進了大宋朝的農業發展。
當然這些,卻是趙吉那個階層,根本就不知道的存在了。
或許,就算趙吉知道了這些,他也不可能去關心的。
而他現在最關心的是啥呢?
最關心的就是,國庫每日裡所能收繳上來的稅銀。
要說京城當中的那十數家青樓妓館,百日的營收,可當真是大得很。
單單只是李師師所在的那家樊樓,每日裡,就能為大宋朝的國庫,盡獻三四萬兩白銀子。
若再加上其他青樓、妓館呢?
那麼每日裡,最少的時候,也能讓國庫當中收穫近十萬兩的稅銀。
多的時候,甚至都能達到白銀二十萬兩。
眼看著國庫當中的銀兩數目越積越多越積越多,趙吉心中自然也是開心異常。
與此同時,他心中也放心的很。
因為他知道,即便從那些嫖客們的身上,將這稅銀的收取額度再提高一些,卻也沒什麼。
因為凡是能被那些嫖客們,拿出來當做嫖資的,自然也全是那些嫖客們的餘錢而已。
即便收得再多再狠,也完全不可能會讓那些嫖客們吃不上飯。
至於因為這點嫖資就去造反,就去參加反叛組織的。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為了些許嫖資,為了少幾次歡愉,就去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加入方臘、王慶、田虎等人的反叛軍。
這般想法,怕是除了那些缺心眼兒的,但凡一個正常人,都不可能辦得出來吧。
所以這會兒,趙吉每次要用國庫當中所收取上來的那些稅銀之時,心裡,都無比踏實。
用得,也格外痛快。
因為他知道,到時候一旦用得狠了,將國庫當中的稅銀用沒了。
大不了再從那些嫖客們的身上,再從那些青樓妓館的身上,再狠薅一把羊毛也就是了。
反正,無論他折騰得再狠,在這種社會大環境的背景之下,在他的權勢威懾之下,那幫小人物最多也就僅僅抱怨一下罷了。
至於那所謂的造反之事,更是天方夜譚。
所以這會兒,趙吉的心中當真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