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沖聽完這話,本想再說些什麼的。

可是那武松、魯智深二人,這會兒,卻已然拿上了隨身的兵刃。

踏著腳下積雪,緩緩奔向了另一方。

林沖看著魯智深與武松二人,漸漸遠去的身影。

心中感慨頗多。

可他也知道,此時,並不宜多耽擱時間。

於是,便攜著娘子,朝那老者剛剛所言之處,快步行了過去。

這片破落村莊,佔地頗大。

按照林沖二人的估計,最起碼也得有數百人家。

可不知為何,竟齊齊將這裡荒廢了。

林沖夫婦二人,在這個破落村鎮裡。

先是匆匆找了一間,房屋尚算齊整的泥坯土房。

隨後,又簡單地在屋內收拾了一番。

清掃完了滿屋子的灰塵,掃去了數之不清的蛛網之後。

這座泥坯土房之內,也算能住人了。

此時天色漸暗,按照林沖的估計,約莫再有小半個時辰,天色便全黑了。

他們二人,必須得在這段時間之內,儘可能地從附近找些乾柴來。

以應對晚上之寒冷。

若是不然的話,今晚他們幾人,怕是很難過得去。

林沖讓林娘子,先行在泥坯房內找一個穩當所在坐了去。

而他自己,則提起手中的丈八蛇矛,在房屋附近不停地翻找著,能用於生火的柴火。

在這冰天雪地當中,雖然乾爽的木材並不多。

但在這破敗村落裡,卻也有許多人家的木門,尚在那裡孤零零地立著。

既然此地,早已沒了村民居住。

那這會兒的林沖,也不客氣了。

提起手中的丈八蛇矛,就將那些木門通通拆卸了下來,以做晚上引火之用。

待林沖回來的時候,他的脊背之上,早已背上了十數張門板。

在房屋中央,臨時清出來一塊空地之後。

林沖夫婦二人,就把那些木門紛紛拆卸了,並用戒刀劈作小塊。

取出身上所帶的火石,慢慢地引起火來。

不出片刻,一堆希望之火,便在這夫婦二人的努力之下,緩緩燃起。

這間土坯房屋,由於很早便沒人住了的原因。

門窗那處,早就破得不像樣子了。

在短時間內,若想將那些漏風之處通通堵住的話,似乎也不太現實。

於是林沖,乾脆便不去管他了。

而且他們幾人在這裡,估計也住不了多久。

正當林沖夫婦二人,從包裹當中拿出了隨身的乾糧,欲在炭火之上炙烤加熱的時候。

武松、魯智深二人,便從遠處緩緩而來。

但見這二人,右手提著兵刃,左手拿著酒水肉食。

身後,還揹著棉服被褥。

大步行進之際,嘴裡也總能爆發出陣陣歡笑。

林沖一見那二位兄弟終於回來了,於是便趕忙迎了出來。

將那二位兄弟手上的酒水肉食,棉服被褥盡數拎進了屋內。

武松看著這間泥坯土房,雖佔地頗大,足能有七十多平。

但屋內的設施,當真簡陋得很。

莫說木床了,即便連那木桌,也缺了一條腿。

除此之外,屋內有的,便只是一個破了洞的水缸了。

此處的環境,雖極為簡陋,但眾人眼下,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卻也不可能找到另外的居所。

而且那幾位公子哥的住處,也是在這地區之內。

可謂是影響頗深。

如果他們幾人不想再惹事兒的話,那便只能住在這裡了。

這倒不是武松、魯智深這兩人怕事。

而是著實擔心,完成不了趙公子對他們的囑託。

武松、魯智深二人,個性率直。

無論在何處,只要有酒有肉,他們二人就能歡聲笑語不斷。

而那林沖呢?

雖性格含蓄,但在飲過酒之後,與那兩位兄弟也能聊得開。

至於那林夫人,在草草地吃了一些炊餅肉食之後,便倚在了牆角處,準備休息了。

好在武松、魯智深二人,再去村鎮之上採買那些酒水肉食的時候,捎帶回來的棉衣被褥足夠多。

若是不然的話,那身子骨較為孱弱的林娘子,經這麼一凍,怕是明天一早便起不來了。

林沖在將那些棉衣被褥,為自家娘子蓋在身上之後。

在確定她的確不冷的時候,方才轉過身來,與他另外兩個兄弟把酒言歡。

這頓酒,直至吃到了深夜,方才罷了。

林沖與林娘子睡在一處,而睡得最沉的魯智深,則被武松安排在了房屋最裡面。

至於武松自己,則拿了兩件棉被,裹上了厚重棉衣後,睡在了門口處。

以便隨時警惕著外面的動靜。

次日一早。

林沖夫婦二人,一早便開始生火製作吃食了。

反觀魯智深、武松二人則想著,欲去附近村鎮,再買一些酒水吃食回來。

可這二人還沒等出門呢,附近的窮苦百姓們,便先行找了過來。

而那領頭之人,亦是昨天傍晚,幫助過林沖等人的那名老者。

這會兒林沖、魯智深等人,也顧不上再吃早飯了,拿出隨身銀兩來,便一路發將下去。

而那些領到銀兩的窮苦百姓們,無一不對林沖、魯智深等人,感激不盡。

待周圍的那些窮苦百姓們,將銀兩領得差不多了。

那名老者,方才緩步來到了魯智深等人的面前。

表情無奈,言語踟躕。

似有什麼心裡話,想對魯智深幾人說一般。

武松心中疑惑,欲上前詢問,可又怕自己的這般氣勢,將那老人家嚇著了。

於是,便輕推了推林沖,欲讓他向前詢問一下。

而當林沖,走到老者身旁,將心中疑問問出來的時候。

那老者,方才滿臉猶豫地道出了這麼一句:

“原本你們這幾位好漢,幫了我們這些窮苦人家這麼多,我們這些人便再也不應該勞煩你們了。”

“可是,可是我們這裡,歷來都是苦寒之地。”

“每逢冬季,幾乎都要受災。”

“那些凡是有些能耐的,在其他州府有認識人的,都早已離開了此處。”

“唯獨我們這些,手中既沒銀兩其他州府又沒有關係的,便只能生生世世留在這裡,受那天災之苦。”

“小老兒在以前,也曾學得一些識人之術。”

“在看到你們幾個好漢子之時,心中便已然對你們幾個有了定論。”

“猜出你們幾個好漢子,必然都是心地極為良善之輩。”

“那這次,那這次又可否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帶領我們這幫窮苦百姓們,離開此地,另尋良好家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