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隨軍出征（四）

清晨，甫聲遠向太子報告，“太子殿下，昨晚刺殺四皇子失敗了，我們的人七死三傷。”

太子納悶，“十八個人，對付不了孟天凡和一個小護衛？”

甫聲遠答，“四皇子有人接應！”

太子皺了皺眉，有人接應，早知如此應該多派些人去。

小看這個窩囊廢了！

半上午，孟天凡千辛萬苦地回來了。

甫聲遠守在營房門口，見四皇子遍體鱗傷而歸，面露喜色。

孟天凡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是一腳，踢得甫聲遠翻了幾個跟頭！

孟天凡打架不行，甫聲遠打架更不行，甫聲遠也沒想到竟然有人敢打他，他可是太子的人！

孟天凡是皇子，甫聲遠不敢還手，連忙搬出護身符，“四皇子，我是太子洗馬，我是朝廷命官！”

孟國律法，任何人不得私下毆打朝廷任命的官員，否則輕則杖擊流放，重則斬首抄家。

然而昨晚的經歷讓孟天凡實在氣難平，他舉起劍鞘，劈頭蓋腦朝甫聲遠打去！

啪！啪！啪！

眨眼間，甫聲遠被打得鼻青臉腫，抱頭鼠竄，邊跑邊喊，“太子救命，太子救命！”

四忠十分機靈，他不能幫手，但甫聲遠跑到哪兒，他便移步向前，攔住甫聲遠的去路。

孟天凡從後面追上來，一腳踢得甫聲遠單膝跪在地上。

啪！

孟天凡一巴掌呼在甫聲遠的後腦勺上！

“哎喲……哎喲！”

甫聲遠痛得涕淚橫流，舉著手胡亂招架，口中求饒道，“四皇子，別打了，別打了！”

孟天凡氣猶未盡，對準甫聲遠的腹部飛起一腳！

甫聲遠被踢得蜷縮在地，身體痛苦地扭動著。

孟天凡兩世為人都沒這麼動手打過人，今天實在是太氣憤了！

營房前有很多士卒，看到平時作威作福的甫聲遠捱打，一個個像看戲似的，面帶微笑，笑得很自然。

太子聽到動靜，從大帳中趕了過來，喝斥道，“孟天凡，你好大的膽，竟敢當眾毆打朝廷命官！”

四忠立即解釋，“太子殿下，甫大人冒犯四皇子，以下犯上，其罪當誅！”

孟天凡一聽，這個理由找得不錯，看來顛倒黑白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對付壞人時就有用。

甫聲遠連忙申辯，“太子殿下，下官什麼都沒做，下官並未冒犯四皇子！”

孟天凡唰地抽出寶劍，指向甫聲遠。

甫聲遠嚇得趕緊躲到太子身後。

太子知道孟天凡是借題發揮，穩定了一下情緒，換上公事公辦的口氣：

“四皇子，昨晚偵察情況如何？說好天明覆命，你已誤期，可知軍中誤期的後果？”

孟天凡一肚子火，“本皇子昨晚遭遇伏擊，人都差點回不來了，還扯什麼誤期？”

太子看了看滿身是傷的孟天凡，知道誤期這點不好做文章，於是轉換了話題，“兩名斥侯何在？”

孟天凡沒好氣地說道，“死了！”

太子故作震驚，“什麼，兩個斥侯都死了？你知道軍中培養一名斥侯多難嗎？”

孟天凡知道太子是故意找茬，也不示弱，“敵強我弱，犧牲難免，本皇子都差點死了，斥侯不能死嗎？”

太子眼露兇光，“你帶人前去偵察敵情，卻捨棄同僚，臨陣脫逃，軍法難容！”

孟天凡反問道，“太子何意？難道本皇子是去保護那兩個斥侯的不成？”

太子沉聲道，“今天任你說破大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孟天凡重責二十軍棍！”

孟天凡點醒太子，“太子殿下，莫須有之罪，何以服眾？我軍尚在孟國境內，前方並無敵情，本皇子為何會遭到圍攻，想必太子殿下最清楚？”

太子不理會孟天凡所說，面沉如水，“來人，行刑！”

太子的親兵一擁而上。

孟天凡沒想到太子如此蠻不講理，氣得說不出話來。奶奶的，昨晚遭了大罪，回來還要捱打，天理何在！

四忠眼睜睜看著四皇子受委屈，卻毫無辦法，因為太子是三軍主帥，有權責罰將士。如果四忠強行阻止行刑，太子完全有權將他就地格殺。

孟天凡被按倒在地，行刑士卒舉起了軍棍。

甫聲遠在一旁起鬨，“打，狠狠地打！”

啪！

士卒出手無情，一板子下來，打得孟天凡渾身一顫！

啪！

孟天凡還來不及反應，第二板又打了下來！

孟天凡緊急盤算著，照這樣下去，二十大板下來，自已會被打得皮開肉綻，十天半個月休想復原。

怎麼辦？

求饒是不行的，也沒用！

啪！

孟天凡又捱了一板！

哎喲，好痛啊！

孟天凡兩世為人，還沒捱過這麼重的板子。這樣打人，那是真要命啊，要是有一個捱打不痛的辦法就好了。

捱打不痛的辦法？

孟天凡想到了九轉回環功，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孟天凡試著運功抵禦。

啪！

孟天凡捱了第四板！

孟天凡體內真氣繚繞，板子打下來觸身反彈，不僅不痛，反而像按摩松筋般舒爽。

啪！

舒服！

啪！啪！

舒服，真舒服！

孟天凡雙眼微眯，享受起軍棍的擊打來。

打板子計程車卒發現了不對，怎麼棍子打下去孟天凡毫無反應，自已的手反而震得生痛？

士卒悄悄放輕了板子的力量，因為他們知道，手上下力越大，反作用力就越大。

太子看出了古怪，怒斥道，“搞什麼，用力打！”

甫聲遠衝上前來，奪過一名士卒的軍棍，“讓我來！”

甫聲遠高高舉起軍棍，用盡全身力氣朝孟天凡砸去！

啪！

“啊……救命啊……卟！”

甫聲遠一棍下去，自已彈起來飛出一丈多遠，摔了個狗啃泥！

行刑計程車卒笑了起來，這才叫自討苦吃！

甫聲遠艱難地爬起來，氣急敗壞地叫道，“笑什麼笑，還不給我打，用力打！”

一個士卒用力一棍砸下來，震得自已連連後退，用棍子拄著地面才沒摔倒。

士卒們心中有數了，手下敷衍起來。

孟天凡忽然發現板子打得沒勁了，提醒道，“太輕了，用力，用力！”

太子看得一頭霧水，孟天凡是個什麼怪物，怎麼會不怕打？

這頓板子讓孟天凡有了一個意外發現，原來軍棍可以練肉身。

從此以後，孟天凡天天求著士兵們打自已的板子，每天都要享受三百軍棍，不打不舒服。

三軍將士看得目瞪口呆！

軍棍是軍營最可怕的懲罰之一。二十板子下去，一個七尺男兒就會皮開肉綻。五十板子下去，再強壯的人也會筋斷骨碎。一百大板之下，一般人基本就一命嗚呼了。

四皇子竟然自已討打，一天三百軍棍，若無其事！

關鍵還天天打！

一般人挨一頓軍棍，前三天動彈不得，後十天行動不便，四皇子竟然可以天天不間斷，這是什麼金剛不壞之體？

在眾人的驚愕中，孟天凡的肉身日益強大。

孟天凡還在軍營中擺下擂臺：士卒有能贏我者，賞銀五十兩！

孟天凡確信沒有人能拿走那五十兩賞銀，因為自已二十五年的內力經過九轉回環，最高可以發揮二百三十年功力，軍營中根本沒有對手！

不過軍中尚武，不信邪的人很多，每天都有人找孟天凡挑戰。沉寂的軍營一下熱鬧起來，四皇子成了名人。

這下太子坐不住了，跟甫聲遠一合計，以擾亂軍中秩序為由，將孟天凡抓了起來。

孟天凡不服，“太子殿下，本皇子何罪之有？”

太子面容冷峻，“行軍作戰，貴在軍紀嚴明，你竟敢在軍中擺擂比武，軍法難容！”

孟天凡反問道，“請問太子殿下，軍中可有不許比武的規定？”

太子：“比武是比武，打擂是打擂！”

孟天凡：“比武可以打擂，打擂就是比武！”

太子：“本太子統帥三軍，有臨機處置之權，我說不行就不行！”

孟天凡：“本皇子也是奉旨出征，既然話不投機，那就向父皇請旨，請父皇定奪！”

太子眼中寒光閃閃，“孟天凡，用不著你來告訴本太子如何做事！”

孟天凡針鋒相對，“太子殿下意欲何為，又要打二十大板嗎？”

太子一聲冷笑，“你天天拿打板子當享受，打軍棍對你也算懲罰嗎？”

孟天凡雙手一攤，“軍法並無規定，軍棍打得不痛不算懲罰！”

太子不語，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孟天凡再進一步，“沒有父皇的旨意，太子敢殺本皇子嗎？”

太子氣得血衝腦門，“你……”

孟天凡嘴角一撇，這些天他算是看明白了，別看太子位高權重，不可一世，其實氣量狹小，胸無城府，並不難對付。

太子也眼露輕蔑之色，孟天凡，任你再狡猾，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孟天凡跟太子鬥到這個份上，算是徹底撕破臉了，而這正是孟天凡要的效果。

君子與小人鬥，一定要敢於掀桌子。翻了臉才能橫下一條心，翻了臉才能放開手腳，翻了臉雙方明來明往，直來直去，才更加公平！

最後，太子以軍中擺擂，擾亂秩序為由，罰孟天凡一百大板。孟天凡又請求行刑士卒給自已加了二百大板，剛好湊夠一天的訓練量。

打擂之事就此揭過，太子幹掉孟天凡的決心卻絲毫沒有動搖，深夜，太子再召甫聲遠商議：

“再想辦法，務必除掉那個孽障！”

甫聲遠勸阻道，“太子殿下，陰謀不如陽謀，待上了前線，讓四皇子死於戰陣十分容易，何必急在一時？”

太子想想也是，“那就讓四皇子多活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