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中箭遇險（三）

四誠一聽四皇子沒救了，當時就哭了。

藥宗的兩個弟子欲離開山洞，楚奮圖默默伸出手，攔住了去路。

高個弟子看到楚奮圖一身戎裝，臉色鐵青，雙眼血紅，解釋道，“兵爺，醫生治病不治命，傷者中毒時間太長，在下實在無能為力！”

楚奮圖岔腿而立，手沒放下，也不說話。

四忠見旁邊還有個矮個弟子，過去懇求道，“小哥哥，四皇子是好人，你救救他吧！”

矮個弟子一怔，“四皇子？”

四忠點頭，“他是孟國的四皇子，若肯相救，必有厚報！”

矮個弟子用探詢的目光看向高個弟子。

高個弟子批評道，“師弟，我藥宗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已任，救人不論貴賤，不因他是皇子而救，亦不因他是百姓而不救！”

矮個弟子小心建議道，“師兄，此人身中劇毒而數個時辰不死，或有原因，不如帶回谷中請師父看看！”

高個弟子正色道，“師弟，師父正在閉關，你又不是不知道！”

矮個弟子的地位顯然低於高個弟子，不敢再言語。

高個弟子一拱手，“告辭！”

唰！

楚奮圖拔出了腰間的劍！

高個弟子眉頭一皺，“兵爺，這是何意？”

楚奮圖不語不動，但殺氣外溢！

高個弟子再次一揖，“這位兵爺，我行醫十餘年，見過傷者無數，這位傷者若有救，我斷不會放棄。醫者盡人事而安天命，不為不可為之事，尚望兵爺理解！”

楚奮圖開口質問道，“分明有一線希望，怎見得不可為？是尊師閉關重要，還是人命重要？藥宗見死不救，談何醫者仁心？”

矮個弟子再次順勢勸道，“師兄，不如將傷者帶回去，師父大仁大義，必不怪我等。救與不救，能不能救，悉由師父定奪！”

高個弟子為了難。

楚奮圖決然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今天誰也別想單獨離開！”

高個弟子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們執意如此，就帶回去吧！”

藥宗北舵。

一位紅衣女子正在院中製藥。

女子臉色紅潤，身材高挑，渾身散發出一股青春的氣息，正是藥宗北舵主裘九齋的獨生女裘圓緣。

看到孟天凡一行到來，裘圓緣問，“管師兄，誰受傷了？”

管師兄一見裘圓緣，立時滿眼春光盪漾，“師妹，這位孟國四皇子身中劇毒，我看是沒救了，但他的隨從不依，非得讓帶回來請師父看看！”

裘圓緣站起身來，“我看看！”

裘圓緣見四皇子雙目緊閉，身體冰涼，但身軀健碩，肌肉結實，氣息尚存，把了把脈，說道，“是遲了些，但未必沒救！”

楚奮圖眼光一亮！

四忠給裘圓緣一揖到底，“姐姐救命之恩，在下沒齒不忘！”

裘圓緣淺笑。

管師兄對裘圓緣道，“師妹，師父正在閉關……如何是好？”

裘圓緣不答，轉身進屋拿了一顆藥丸，端了一碗水出來，“先吃一顆迴天丸，明早若有起色，便是有救！”

管師兄吃了一驚，“師妹，迴天丸極其珍貴……”

四忠唯恐藥宗捨不得，馬上介面，“藥金不論多少，我們如數奉上！”

管師兄伸手欲接回天丸。

裘圓緣閃過，親自掰開四皇子的嘴，將藥丸塞進去，再喂一些水。

管師兄目不轉睛地盯著裘圓緣的一舉一動。

楚奮圖看出來了，管師兄對裘小姐有意思，不過似乎落花有意，流水無心。

“管師兄，皮師弟，幫傷者把箭頭取出來，再敷些草藥。”裘圓緣喂完藥，交代一聲，回去繼續製藥。

原來那個矮個弟子叫皮師弟。

四忠走近裘圓緣，再次道謝，“相救之恩，容圖後報！”

裘圓緣甜甜一笑，“藥宗懸壺濟世，救人不圖回報！”

四忠不由對藥宗肅然起敬。

管師兄和皮師弟將四皇子的傷口處置完畢，對四忠和楚奮圖道，“把他抬進屋去，放在床上，好生休息！”

楚奮圖和四忠四誠立即照辦。

………………

中午，藥宗院內忽然喧鬧起來。

“裘舵主呢，快叫他出來！”

一個身材高大的胖子叉開雙腿站在院中，說話粗門大嗓。

管師兄迎出來，“二當家的，是不是老夫人的病又患了？”

胖子大大咧咧道，“正是！老夫人今早起來突發急病，大當家的派我來，速請裘舵主過去瞧瞧。”

管師兄：“師父正在閉關，我跟二當家的去吧。”

胖子不買賬，“那不行，大當家的有交代，必須請裘舵主！”

管師兄：“二當家的，老夫人的病我知道，前幾次就是我跟師父一起去的，保管藥到病除。”

原來這些人是離藥宗北舵七十里的天堂山的土匪，土匪頭子的老孃體弱多病，經常請裘舵主治病。土匪倒也不為難醫生，每次診金藥費照付，雙方相安無事。

守在孟天凡門口的楚奮圖看到來了土匪，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劍。

院子裡的動靜驚動了裘圓緣，“什麼事這麼吵，屋裡還有病人呢！”

這下糟了，土匪最見不得漂亮女人！

二當家的看到裘圓緣一襲紅衣，美若天仙，頓時眼都直了，色迷迷地說道，“喲，裘小姐長成大姑娘了！”

往常土匪來時，裘舵主從不讓女兒現身，怕的就是土匪惦記。裘圓緣少不更事，卻全然不懼，對胖子冷眼相對。

胖子朝裘圓緣靠近一步。

管師兄立即用身體擋住裘圓緣！

胖子嫌管師兄礙事，用手一扒，“起開！”

裘圓緣怒目圓睜，“你想幹什麼？”

胖子邪笑著，“美人就是美人，生氣的樣子都好看！”

管師兄岔開話題，“二當家的，給老夫人瞧病要緊！”

胖子不為所動，竟然抬手去摸裘圓緣的臉！

就在這時，一柄劍鞘從旁邊伸來，格開了胖子的手。

胖子頭一歪，看到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罵道，“哪來的野小子，滾開！”

四忠眼一瞪，“我看你滾開才對！”

胖子雙手叉腰，“嘿，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掃老子的興？”

四忠拔出劍，手一橫，劍尖抵住胖子的喉嚨！

三個動作一氣呵成，極為流暢，速度極快！

胖子猝不及防，大吃一驚！

眾土匪紛紛抄起傢伙圍了上來！

管師兄趕緊息事寧人，“藥宗乃清靜之地，諸位不可在此動武！”

四忠收起劍，對胖子道，“敢不敢跟我打一架？”

眾土匪哈哈大笑，“我們二當家的可是摔跤高手！”

四忠一前一把抓住胖子，舉過頭頂旋了幾圈，然後往地上一丟！

眾土匪驚呆了！

二當家的一身肥膘足有二百多斤，眼前這個男孩竟像舉玩具似的，這得多大力氣！

胖子也不是吃素的，就地一滾站了起來，直撲四忠！

四忠接住胖子的手，就勢往後一倒，順勢給胖子來了個過身摔！

胖子摔了個四腳朝天！

裘圓緣捂嘴而笑。

管師兄和眾土匪皆抿嘴而笑。

胖子怒極，起腳朝四忠踢來！

四忠接住胖子的腳，用力往後一推！

胖子跌跌撞撞後退了十幾步，險些摔倒！

眾土匪大笑起來。

胖子氣急敗壞，大叫，“拿我的刀來！”

土匪遞過刀，胖子兇狠地一刀朝四忠劈來！

四忠不慌不忙，閃身躲過，欺身上前，再次一劍頂住胖子的喉嚨！

胖子怔在原地，騎虎難下！

所有人都看出來，四忠的武功碾壓胖子，這架不必再打了。

管師兄連忙出來打圓場，“二當家的，給老夫人瞧病要緊！”

四忠喝斥道，“還不快滾！”

胖子用手一指，“小子，給我等著，這事沒完！”

眾土匪一窩蜂離去。

管師兄趕緊背上藥箱跟上。

土匪剛走，四誠就問，“哥，你怎麼突然變成大力士了，是不是照四皇子那本書上練的？”

四忠馬上制止，“小聲點，哥怎麼囑咐你的？”

四誠小聲道，“哥，我也要練九轉回環功！”

四忠使個眼色，“進屋再說！”

這時皮師弟走了出來，面露擔憂之色，“不該開罪這些土匪，只怕他們不肯干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