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降低會扣商城金,再漲回來卻並不能賺回扣除的部分。

曹澤也是服了這個摳門兒系統!

心中暗罵一陣,他面上卻依舊維持著淡然:“你還準備待到什麼時候?”

張姨聽出曹澤語氣中的幾分不耐,渾濁的眼睛在眼眶裡轉了一圈:“那今天就先這樣。水子,以後如果還有這種好東西,你可記得要孝敬我老人家啊!”

話說出口,也不管自家兒媳婦臉上掙扎的神色,這老太婆直接抓著她的胳膊往屋子走去。

“媽,這些肉我們不能收!”好容易回過神的黃婉,腦子裡忽然想起方才曹澤的邀約,只覺手中這豬肉重如千斤。

天知道他一個單身漢,為什麼會讓身為寡婦的她半夜去他屋子裡!

這要是被人發現,那還了得!

可張姨明顯根本不想關心這種事:“你給我閉嘴!是不是嫌我這個老婆子死得不夠慢?等回屋之後,你就給我熬豬油去!”

“可是……”

“我讓你住嘴!”

張姨也不懂她這兒媳婦找了什麼魔,明明是天大的便宜卻死活不要,臉還紅的跟猴屁股一樣。

難不成黃婉真喜歡上曹澤了?

張姨心裡剛生出這個念頭,就立馬打消殆盡:“我也是老糊塗了……這種事怎麼可能呢!

曹澤這小子跟其他見過的大老闆比起來,差了不止一截。要錢沒錢,要地位沒地位,整一個窮酸小鬼。

她的兒媳根本不可能喜歡上這種人!

……

看著婆媳二人回到自家,曹澤瞥了眼仍舊探頭探腦想要看八卦的陳琳陳國建父子,嘴裡冷哼一身轉身離開。

一進門,他就看到王玉整彎著腰幫忙收拾屋子,又是整理床鋪又是疊衣服,忙得不亦樂乎。

旁邊飯桌上的碗筷也都收拾了起來,只留下被飯罩罩起來的炒肉和雞蛋。

這可把他嚇得不輕,趕忙走到王玉身後:“你這是在做什麼?趕緊坐過去休息,我自己收拾就行!”

開玩笑!

王玉懷胎五月,他可不想因為她幫自己收拾屋子增加了運動量而導致流產!

但王玉只是笑了一聲,輕輕撥開曹澤伸過來的手:“沒關係的,讓我來吧。”

“可是你……”

“我已經習慣了。”她臉上依舊洋溢著輕笑,“再說,這種程度對我來說還不算什麼。”

曹澤見她一臉執著,不由嘆了口氣,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一個年代有一個年代的悲哀。對於沒有工作的王玉來說,全職主婦可能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無奈,曹澤只好把椅

子搬到她身邊,視線始終放在她身上以免發生意外:“陳國建……他們是不是經常這麼對你?”

王玉聞言神色微暗,嘴裡輕輕“嗯”了一聲:“十六歲的時候,是我丈夫和公公出手墊付了我爹的醫藥費,我本來就虧欠著他們。”

“什麼意思?”

她搖搖頭,坐在床沿幫曹澤疊著衣服:“我娘身子不好,我從小就是被爹拉扯大的。可我十五歲的時候,他後背被機器砸了一下,當場吐了口血。如果不是國建幫忙,他可能現在還癱在床上……”

曹澤皺著眉頭:“所以你嫁給他,就只是為了報恩?”

王玉臉上的笑容逐漸湧出苦澀:“是我公公要求的。他的意思是,既然還不了這個錢,那就替他們多生幾個男孩兒。”

又是催著還錢!

而且也是為了給親人治病!

依稀記得,這副身體原先的主人就是因為要給姐姐治病,才會欠下鉅款。

這個畜生!

“那你爸呢?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

“他說要給我們娘倆兒籌錢,就獨自一人去了外地,從此音訊全無。”疊好最後一件衣服,王玉抿了抿嘴,“或許是去世了吧……水子,我等會兒把衣服脫下來還你吧!”

曹澤擺著手:“送給你吧,那衣服我又穿不了

。”

“主要是……我不想被國建誤會……”

見她神情愈發低沉,曹澤沉吟許久,才試探性地問道:“當初治療你父親,陳國建他們花了多少錢?”

王玉一愣:“好像是四五百的樣子,他沒怎麼跟我談過具體多少錢。”

“那如果我替你還了,你會和他離婚嗎?”

離婚。

一個在六十年後的現代無比正常的詞彙。

但在這個時候,一旦扯上離婚,無論男方還是女方都會背上沉重的道德枷鎖。

儘管六十年代已經沒有了包辦婚姻,可畢竟都是父母之言,要真離了婚,少不了會被街頭鄰里和工廠同事議論。

甚至還會因此通不過稽核,失去工作!

所以當曹澤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王玉整個人明顯顫抖了起來。不過,或許是高達60的好感度起了作用,並沒有讓她心生負面情緒。

沉默片刻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水子,這話你跟我私底下說說就行了,可千萬別讓國建聽到。”

話落,她將原先的髒衣服胡亂套在身上,撂下最後一句話:“我……先回去了,衣服等我換下來就還你。”

“陳家父子倆都把你趕出來了,你還準備回哪裡?”

“終歸還是要走的……”

“可是

……”

王玉伸出手掌,輕柔地打斷了還想說些什麼的曹澤:“水子,你對我的好,我會記在心裡,這輩子都不會忘。但我們終究只是外人,有些事,我自己清楚!”

目睹她拖著疲憊的身軀,朝那個根本給不了她溫暖的家走去,再看看身後整潔的被褥和衣物,曹澤突然覺得心裡有些煩躁。

原因為自己有了系統,就可以在這個年代暢行無阻,一路開掛。

結果現在連一個女人都搞不定!

“唉……算了,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搞定吧。”擺著腦袋將雜念甩出去,曹澤燒了一壺水隨便沖洗著身體,便合衣躺在床上。

如今因為電還沒拉到宅院這塊,晚上只能用煤油點燈。

躺床上翻騰了半天,直到宅院周圍完全暗了下去,曹澤依舊沒能睡著。

王玉在入夜前被陳國建拽進了屋子,緊接著就是摔東西和扇巴掌的聲音,還有她低低的啜泣聲。

直到夜深,那邊的動靜才緩緩減弱……

呼——

萬籟俱寂之時,曹澤藉著煤油燈的亮光,突然看到門外有道黑影來回閃爍。

還沒等他有所反應,那黑影便自顧自開啟了房門,悄聲走到他床邊。

隨後,一道壓抑著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曹澤,我……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