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傾來到這裡有段時間了,封敏的事情還是要儘早調查。

她躺在床上,一隻腳搭在腿上,問春桃,“小桃子,你聽說過我母親的事情嗎?”

春桃只聽說過,封夫人大美人,又是個極其聰慧的女人,生出的女兒卻是又醜又笨...其他的她倒是知道的少之又少。

隨即,春桃搖了搖頭。

她可不想和小姐說這些難聽的話。

“那我該從哪裡著手調查呢?”凌傾皺眉苦想,“凌溪這些人肯定知道些什麼,可難免不會說假話。”

凌傾印象中,封敏在她七歲那年意外離世,可封家卻沒派人來參加封敏的葬禮。

封敏好歹也是封家的千金小姐,難道就真的因為封敏不顧家裡的阻攔下嫁給凌鈞平,關係鬧的如此之僵,就連女兒的葬禮也不來看一眼?

還有,她母親當時的貼身嬤嬤去哪兒了?

她一個小孩兒孤苦伶仃的在凌家,飽受折磨,封家竟也不聞不問,這哪裡像個大家族的樣子!

凌傾不解,她得親自去看看。

這時候一聲口哨聲響起,凌傾起身,“出去看看。”

一出門,蕭不離在她院牆上正坐著呢,嘴裡還叼著根草。

她倆出來後,蕭不離從牆上跳下來。

春桃著急的說,“蕭公子,以後可不能再這樣了,被人看見會壞了小姐的名聲的。”

凌傾卻盯著這牆的高度若有所思。

蕭不離連聲道歉,是他考慮不周了。

“無妨。你們這裡規矩就是多,動不動名聲就壞了…”

“小姐,你說什麼?”

“沒什麼。”

凌傾對著蕭不離說,“小桃子是為了我好。”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得體。”

“那個,進屋聊?”

凌傾給蕭不離倒了杯水。

“你找我有事呀?”

額…其實沒事,但他總不能和她說,他是想見她了吧。

“我主要是想好好感謝一下淩小姐你的救命之恩。”

“嗐,小事情,你叫我凌傾就行了,下次你要是有事情找我讓門口的小廝進來通報就行。”

“嗯,我知道了。”

“蕭不離,冒昧地問一句,你的輕功能飛過比這更高的牆嗎?”

他不好意思笑笑,“應該可以,我輕功尚可。”

“那,我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

“今晚,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趟封家。”

“你說的是皇城最大的那個封家。”

凌傾點頭。

蕭不離應聲,“當然可以。不過你為什麼想去封家?”

“因為我母親是封家的人,我想去封家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我母親死因的突破口。”

“不好意思,我不瞭解這些。”

蕭不離平常兩耳不聞窗外事,他是真不知道封家和凌家的事情,人家母親是封家的人都不知道,這下好了吧。

真的是,回去就讓鄭直把這些事都講給他聽!

凌傾無所謂擺擺手,“沒事。”

暗處的風五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他上次把凌傾丟下不管,主子雖然生氣卻沒狠狠責罰他,風一告訴他說:這次可要好好保護好淩小姐不能再不管了。

主子在乎淩小姐。

晚上去封府,他得好好看著才行。

夜色已深,蕭不離和凌傾都穿著夜行衣。

她把頭髮束了起來,在晚上凌傾的臉也白的發光,她還特意把臉塗黑了。

“我們就從這面牆上翻過去,可以嗎?。”

凌傾檢視過了,這面牆雖是最高的,但巡邏的人少,不會輕易被發現。

“可以。”

但怎麼過去呢?

“你攬住我,先把我送過去你再飛出來,等到兩個時辰後,我們再在這面牆下碰面。”

蕭不離說,“我陪你一起進去,我怎麼能讓你自己進去犯險。”

“我死不了,是我不能讓你和我一起進去冒險,倒是苦了你要在這裡等我兩個時辰了。”

蕭不離還沒說話,兩人聽到了陣陣腳步聲。

片刻,腳步聲漸行漸遠。

蕭不離堅定的說到,“我陪你。”

凌傾無奈,“好。”

蕭不離攬住凌傾腰的時候手都在抖,凌傾倒是很坦然。

兩人一齊飛躍了城牆,進了封府。

風五暗暗在小本子上記住:蕭不離抱了淩小姐的腰。

隨後他也跟了上去。

蕭不離問凌傾想去哪兒,凌傾想了想說:封家大將軍封老爺子封禾的書房。

蕭不離帶著凌傾直奔書房而去。

“你怎麼認識這裡的?”

“我來過這兒。”

封家和蕭家都是武將之家,但兩家的關係算不上和諧,蕭不離曾經跟著他爹來過這裡。

運氣很好,書房沒人,還亮著幾盞燈,兩人偷溜進書房。

書房的陳設很乾淨,凌傾走到桌子前,她翻了翻封禾的桌子,在一摞紙張下面壓著一張滿是字的紙。

上面寫滿了敏字。

他這是思念自己的女兒嗎?如若不思念何至於這樣。

可若是思念,又為何葬禮都不參加,還對她唯一的女兒這樣不聞不問?

在一個角落裡,有一筐子落灰了的字畫。

凌傾吹開塵土,開啟一幅,怔住,這是她母親的字。

又接連開啟了幾幅,上面都題著她母親的名字。

凌傾看著這些發呆,這些不會都是她母親的作品吧?

她把開啟的字畫重新卷好放在了裡面。

不僅寫名字,還保留著字畫,雖然字畫落灰了,可這兒哪有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感覺啊?

對了,臥室!

如果她母親未出閣的房間還被好好保留著,那凌傾就可以斷定,封禾並不是不愛自己的女兒。

蕭不離在門口放風,她走到蕭不離面前“蕭不離,你知道我母親封敏的房間在哪兒嗎?”

他搖搖頭,這超出他認知範圍了。

“那...”

“噓,有人來了。”

凌傾和蕭不離立馬躲了起來,躲在了書架後面。

來人是封禾。

他進來後,坐在了書桌前,伸手按了按眉心,似是疲憊至極。

許是太累了,他竟也沒發現這屋裡多了兩個人,坐下幾秒鐘竟然打起了盹來。

凌傾透過幾本書的縫隙觀察著這個她名義上的外祖父,他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她以為一個大將軍,應該是威風凜凜,英姿颯爽的,可凌傾看著封禾...

他剛進來的時候佝僂著腰,臉上全是疲態。

不過容不得凌傾多想,他們當務之急是要先脫身。

凌傾拿出個藥包,衝蕭不離揚了揚,然後指了指封禾,示意蕭不離捂好口鼻。

蕭不離點頭表示理解了凌傾的意思。

這是凌傾自制的迷藥,出門在外,需得有點藥粉防身。

封禾現在是睡著了,可他畢竟是個將軍,兩人出門的動靜再小也保不齊會把他弄醒。

凌傾很輕很輕的走到了封禾幾步遠的地方,封禾警覺性很高,眼睛霎時就睜開了,他站起來,帶著肅殺之氣,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凌傾把藥粉一揮,封禾就又暈倒在了椅子上。

凌傾沒著急走,她走到了封禾的旁邊,為他把起脈來。

她沒猜錯,封禾中毒了。

而且,時候不短了。

她這近距離觀察著封禾,也不難看出他面色發黑,而且他剛剛瞪的那一眼,眼睛裡竟然冒著紫...

“喂,你聽說過他身體不好的事兒嗎?”

凌傾問蕭不離,“沒有,都說封大將軍身子骨挺硬朗的,還能繼續護國五百年。”

看來,他中毒的訊息現在還沒幾個人知道。

“走,我們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