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福伯,九千歲怎麼了?”凌傾急切的問,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語氣中的擔心。

“主子在那個馬車上等您,您直接上去就可以了。”福伯指了指遠處的馬車。

凌傾點頭說好就快步跑到馬車旁邊,然後上去。

她很擔心,心想九千歲都親自來了得多大的事情啊,她一下子掀開了馬車的簾,彎腰進去,一著急就踩到了衣服的裙襬,

“九千歲您…啊!”

可能是不想讓人知道九千歲也來了,從外面看馬車逼格不是太高,也就正常大小,但內裡卻奢華的很。

還鋪著毛毛軟軟的墊子。

摔倒肯定不會疼,就是會狼狽。

一瞬凌傾思緒萬千,但預想中的狼狽場面並沒有發生。

因為,她被君逢塵一把攬在了懷裡。

君逢塵攬著她的腰,他半臂就能握住,纖腰盈盈一握,他盯著她緊閉的雙眼,長睫微微顫抖,面板好的驚人,細膩白皙,他啞聲開口 ,“急什麼。”

凌傾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面前同樣絕美的君逢塵,被這樣一個好看的人看見這樣一幕,凌傾覺得有些丟人,也沒意識到兩人現在親密的姿勢,她心虛開口,“我…我擔心您,您沒事吧!”

君逢塵看著她,水瞳好似會勾人,吐氣如蘭,軟香在懷,君逢塵握著她腰的手不免緊了幾分。

這實在不像他。

君逢塵嘆了口氣,“擔心我什麼?”

凌傾這才反應過來,她立馬拋掉那些尷尬的想法,一下子從君逢塵懷裡退了出來,看著君逢塵打量他全身,“福伯說你找我有事,您生病了嘛?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

“真的嘛,我不信。”

“我真沒事。”

“那您過來幹什麼?”凌傾睜著勾人的眼睛,疑惑的看著他。

君逢塵遲遲沒說話,凌傾眼睛眨巴眨巴等著他的回應。

“就是不舒服是不是!我給您...”凌傾一著急就要給君逢塵把脈,君逢塵反握住她的手,輕咳一聲,“我來看你。”

凌傾呆住了,沒一會兒反應了過來,抽出手立馬坐在了旁邊,乖乖的。

又尷尬了起來,凌傾內心咆哮:來看她什麼!?難不成要看她坐大牢?

君逢塵看著身邊坐的筆直的凌傾不免失笑,“難不成我還真讓你去坐大牢。”

凌傾內心轟的一聲,“都傳您那裡去啦!”

“你本事不小啊。”

凌傾低聲嘟囔,“又不是我的錯...”

君逢塵沒說話。

凌傾有點難過,一個姑娘家把這事情鬧的這麼大,打人還被判要蹲幾天大牢,大鬧衙門,她想他肯定不會喜歡的吧...

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意君逢塵的看法,要擱別人凌傾就瀟灑的揮揮手說管他呢,但現在她就是想為自己解釋兩句,更何況,她不覺得自己有錯。

“爺爺無辜慘死,王慶是個狗官,許元風也不知道什麼來頭,壞事做盡還好好的活著。“

“九千歲,我要是不反抗這世界就真的非黑即白了。”

“我說這話不是表現自己多偉大,我只是好難過...”

好難過好人總是悲慘,她自己也沒有救世的能力。

說著說著凌傾蔫吧了,君逢塵嘆口氣,“沒說你。”話畢,他又補充了句,“沒說你有錯。”

凌傾猛地抬頭,眼睛亮晶晶的,“真的?”

“嗯。”

凌傾突然高興了起來,她就說!九千歲會向著她,一直都向著她!

她一開心思維就敏捷了起來,“那您是怕我真的進大牢所以讓福伯過來找我的?”

“嗯。”

凌傾內心美滋滋,但嘴上還是說,“哎呀下次不用這麼麻煩了,我看墨驚染和許元風都很尊敬福伯,還是不要那麼麻煩他老人家了。”

凌傾並沒有意識到,她實在是太雙標了。

墨驚染和許元風也沒想讓她真的去,但她就是覺得那倆別有用心,可君逢塵如此,她便欣然接受甚至感到很開心。

君逢塵看著一旁的凌傾,他不知道為何女人如此善變,剛才很低落,現在又變的開心了。

他更不知道,是他的原因。

“看來這事情鬧的挺大的,墨驚染來了,連您都驚動了。”

君逢塵不自然的抿了抿唇,他向來不關心這些,是風五去通知他的,只是若她知道他派人跟著她,儘管名義是保護,可她會很介意嗎?

凌傾自顧自說著,沒意識到,外界再紛紛擾擾,君逢塵不想理也是打擾不到她的,只是因為,他比較關心她罷了。

“不過要重來一次,我還是會按著那人給爺爺磕頭,然後打爆王慶的狗頭,再閹了許元風!”

風五自然也提到了許元風對凌傾做的事情。

君逢塵知道些許元風的事情,許元風是前朝開朝元老許莊之子,許莊前幾年去世了,現在許家只有他一個人。

按理說許元風該壓力很大,繼承他父親的衣缽,撐起許家,把許家發揚光大,但他卻不管這些。

許元風是獨子,許家萬貫家財都是他的,但他不貪財卻好色,殺人不眨眼無惡不作,皇帝對他也很是寬容。

他隨心慣了,那些罵名入不了他的心,沒人能管他,也沒人敢管他。皇帝都不管,誰敢有意見。

君逢塵敢。

不是君逢塵敢不敢的問題,有什麼是君逢塵不敢的,是會不會。

他要是真的動凌傾...

“不用你動手。”

“嗯?”

“我會閹了他。”

君逢塵把凌傾送到了爺爺家,凌傾到的時候李回和春桃在幾位村民的幫助下已經把爺爺安葬好了。兩人正坐在屋裡。

春桃看見凌傾來就跑了出來,詢問凌傾是否有事,凌傾安慰著說她沒事,九千歲幫了她。

李回也慢慢的走了出來,“姐姐,你沒事就好。”

凌傾看著他,沉默了會兒開口,“爺爺葬在哪裡了?”

三人去到爺爺的墳前。

凌傾磕了三個頭,看見墳頭木板上的那個名字:李生。

爺爺,如果有來生,不要再那麼苦了。

“小回,我們好好活。”

李回看著她,淚無聲的掉下來。

君逢塵在她身後看著。

她之前過的那樣苦,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吧。

斯人已逝,可活著的人總要活下去。

既如此,那更應該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