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悅一直以來都有個死對頭叫雲升。

明悅多是男性讀者,而云升多女性讀者。

雲升很少走渠道,但是本站流量幾乎爆炸,雲升主站女性讀者對正版的尊重程度,從高得離譜收訂比就可以看出來,而且雲升常年ip熱賣,翻拍的電視劇電影比明悅多很多,可以說雲升在這一行是龍頭老大,明悅只能排到三四名。

而此刻,當明悅內部把丁費思打成抄襲者的時候,雲升卻連發兩條微博力挺丁費思,甚至直接@丁費思,『酴釄落盡,猶賴有梨花。

@費太狼』意謂酴釄花已經落盡,幸好還有梨花。

直接把自己比喻成梨花,把明悅比喻成酴釄,公然挖牆腳,暗示丁費思,沒了明悅,還有云升在等著她。

但凡業內人士,長眼的都知道,這波不可能是丁費思抄襲,遲早都得還原真相。

雲升內部更是得到訊息,那個叫陸羽的作者,其實是明悅的繼承人,這一腳,雲升不踩豈不是虧了?他日真相大白,雲升說不定還白撿個大作。

而且雲升早就給丁費思發過許多次邀請,無數次想挖明悅牆角,簡直是喪心病狂,以至於丁費思都認識雲升的主編了。

因為那位主編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請她吃飯,假裝偶遇。

而丁費思始終都沒有松過口,無論雲升把條件開得有多好,她依舊拒絕。

這一次說不定是契機。

而五十分鐘之後,眾人重新整理微博,只見丁費思的主頁上多了一條新微博。

『寂寞開無主,幸我見雲升@雲升文學城』明悅內部高層氣得血壓都上來了。

什麼意思?趁火打劫?要搶走他們的一線作者?費太狼還回復了!高層的血壓瞬間上飆。

雲升那波操作也震驚一波圈外人,丁費思這回復,無疑是在說,她要另擇明主,而明主則是雲升。

雲升為什麼會毫無芥蒂地接受她?瘋了嗎?她可是抄襲狗。

雲升才不管現下那些跟風亂吠的人。

矮人看戲何曾見,皆是隨人說短長。

在有人故意操縱的輿論之下,有些人根本分不清是非真偽。

雲升對於丁費思太過熟悉,連她習慣的節奏和遣詞造句都早有心印,詭異,瑰麗,華麗得糜爛的諷刺文風,太難以掌握。

陸羽開頭的兩萬字完全是丁費思的文筆,但是在兩萬字之後,筆調顯然平淡無味下來,連詞彙量都明顯輸於前兩萬字的驚豔。

到底誰抄襲,能力會印證一切。

而云升驚喜不已,沒想到丁費思居然答應了,想想之前,無論是開出多豐厚的條件,和主編相處得有多愉快,都不見她鬆口半分。

雲升的歷史頻道一直是被明悅嘲諷的存在,不僅空,而且根本沒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多數都是架空文,被嘲笑就算是歷史文,也只是為了談戀愛。

如果丁費思來了,哪怕一本作品都帶不過來,只要她人在,就可以帶一整個歷史頻道。

丁費思到了明悅大廈,鹿豫也早等在那裡。

只是丁費思忽然想讓那個抄襲的狗崽子等著,她跑到對面的咖啡廳裡,點杯咖啡慢悠悠地等那邊的不耐煩,等著等著,忽然就不想去了,乾脆打了輛車回家。

祝野見她這麼快就回來了,把圖紙隨手一放,“怎麼這麼快?”

丁費思把包放下,“他們現在任由讀者給我打負分,由著大家攻擊我抄襲,其實他們也虧,但不敢輕舉妄動。

對面畢竟是姓鹿的,最著急的人不是我,只要我敢耗,對面就會急.”

丁費思其實對這一切都無比清楚。

而另一邊,丁費思的口碑在多個評分網站直線下滑,辱罵和厭惡之聲如潮,在鹿豫刻意的公關手段之下,丁費思被罵得狗血淋頭,鹿豫則被眾人心疼。

鹿豫剛剛被鹿涔罵過的怒氣逐漸平息下來,甚至還有些舒爽。

丁費思的微博也不回應了,而大家翻出以前那些造謠新聞,愈發對丁費思是個抄襲作者的事情深信不疑。

丁費思的作家指數一路跌爆,從明悅第一掉到明悅千名開外,商業價值評估也大跌,而她如果離開明悅,要賠足足四千萬的違約金。

在鹿豫找的營銷號的聯合推動下,丁費思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祝野看著那些重新整理出來的訊息,眉頭緊皺,“我幫你找公關.”

丁費思仰著臉,”好啊.”

她開始剝橘子,“但是不要幫我說話.”

她一字一句道,“罵我,罵得越有理有據越好,罵得越狠,越鋪天蓋地越好.”

祝野不解地看著丁費思,而丁費思只是歪著頭,露出一隻酒窩對他粲然一笑。

“以上皆為真實.”

以上皆為虛假。

鹿豫看見全網都是對丁費思的謾罵,少數人對她的維護也會被嘲諷和反駁。

被放鴿子的慍怒也平息下來。

來吻我的明悅商業指數一路暴跌,言炎和惠千粵的粉絲抗議,要求言炎惠千粵愛惜羽毛,停止拍攝抄襲作者的ip。

但言炎惠千粵方始終不鬆口。

一連數日,兩人的粉絲都把怒氣撒在丁費思頭上,不入流的辱罵不絕於耳。

連華大內部都有些動搖。

一般來說,不僅僅是輿論,華大也要出公告,對學生是否進行文學抄襲下定論,可是目前來說,還不足以判定丁費思是抄襲者。

而丁費思就呆在家裡不出去,開始寫紙稿。

那天丁費思雖然放了鹿豫的鴿子,但鹿豫看著那些對丁費思的謾罵,心裡大快。

那個底層爬起來的作者,還真有點可憐。

可能都不敢面對他了。

摧毀一個人,多麼容易。

而明悅打來的電話,發來的郵件和資訊丁費思一概不理。

就在家寫寫稿子,和祝野談談戀愛。

丁費思撥弄著離她最近的藍玫瑰花葉,感慨道,“哥哥,我要是窮了,你會養我的吧?”

祝野修剪著花枝,深藍色絲綢睡衣都被他穿得格外性感,從背後看,若附若離的絲綢將他勁瘦的背部線條輪廓勾勒得分明,明明寬鬆,卻有種空空蕩蕩的性感,絲綢不時依附著他的身體。

明明是一件正經的睡衣,但是穿在祝野身上就很欲。

祝野剪下花枝,淡淡道,“我現在沒有養你嗎.”

丁費思轉念一想,開心道,“也是哦,你有義務養我,我是你妹妹啊.”

祝野漫不經心道,“我不養妹妹,只養女朋友.”

丁費思看著他握著剪刀的手,白皙而掌骨浮凸,性感得連手腕都像藝術品,成年男性的身體無一不在誘惑她。

丁費思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他,丁費思伸手去摸他的腹肌,指尖撫過他分明的肌肉輪廓。

祝野沒有反抗,丁費思就一直摸。

祝野把剪刀放在花架上,“摸夠了嗎?”

丁費思傻笑道,“沒有.”

祝野直接就回頭吻了她,他的吻不如往日溫柔,丁費思在他懷裡蹭,衣衫摩挲面板的感覺讓人如被螞蟻撕咬般癢麻。

從前的吻總是清純不沾慾望的,多數時候祝野都溫柔,而此刻,他的吻卻讓人慾罷不能。

花房之中,玫瑰馥郁濃烈的氣息瀰漫在唇齒之間,丁費思抱著他的腰迎合他的吻,滿心歡喜地和他接吻,她跳到祝野身上,摟著他的脖子吻他。

她卻突然停住,唇瓣落在他耳畔,咬了下他的耳垂,“我好喜歡和你接吻.”

親暱的耳語聽得祝野後腦發麻。

丁費思湊近他的唇,卻不吻他,在極近的距離裡看著他的眼睛,少女溫軟的聲音裡都釀著笑意,“因為哥哥好性感.”

祝野喉結微動,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朱唇,直接吻上去。

纏綿的吻從花房延伸到房間,祝野把丁費思壓在床上,丁費思突然推開了祝野,把被拉開的衣領拉回來,擋住她露出的肩膀。

祝野喉結微動,手仍舊摟在她腰上,呼吸略急促地沉聲道,“怎麼了.”

男人的眸色仍舊沉迷,連聲音都低啞。

丁費思抬眸看他,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不是保持距離?”

祝野把她抱起,輕笑繚繞在丁費思耳邊,“忘了.”

祝野傾身吻她,丁費思往後退。

她清亮的花瓣眸裡浮著笑意,故意道,“你說回到該有的距離,所以現在,我們談戀愛的程度還不至於到這一步吧.”

祝野解了兩顆釦子,喉結微動,“我胡說的.”

丁費思嫌棄道,“當時生氣就那麼義正言辭,現在親了我就馬上反悔了,你雙標.”

祝野攬住她的腰,“反抗沒有意義.”

丁費思擰他大腿上的肉,然而肌肉居多,她擰不起來。

祝野輕笑一聲,“談戀愛嗎?”

丁費思好奇道,“現在不是在談?”

祝野鴉羽般的長睫垂下,“不是那種.”

“我們先談給別人看看.”

丁費思沒懂。

—鹿涔刷著自己朋友圈,忽然刷出來幾張照片。

萬年不更新一條朋友圈的祝野發了一個女孩子。

對著鏡子,長相清豔的女孩子坐在他懷裡,趴在他膝蓋上。

祝野沒有露臉,可是和那個女孩子的曖昧與親密不言而喻。

他的下巴線條分明冷峻,但也看得出來,他正在看女孩的方向。

寬大的手掌攬在女孩腰間,幾乎要包攬她的腰。

她第一次見祝野發朋友圈。

而且還是公開女朋友。

但是鹿涔看著那幾張照片,立刻冷汗乍出。

照片裡的不是別人,是平時一向冷若冰霜的費大。

無論是評論還是點贊都瘋狂重新整理。

“祝少女朋友真漂亮.”

“下次賽車帶過來?”

“怎麼感覺嫂子有點眼熟.”

……鹿涔只覺得後背一冷。

費大是祝野的女朋友?她第一個想法就是鹿豫完了。

丁費思不是無依無靠,從底層爬起來的作者。

這回,鹿豫踢到鐵板上了。

而鹿豫正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突然有人起身要走。

鹿豫拉住那人,“幹嘛,給我坐下.”

“才剛來就走?不給我面子?”

對方把鹿豫的手拉下來,抱歉地道,“有一場比賽得去,實在不好意思.”

鹿豫語氣煩躁,“什麼重要比賽是中途通知你過去的?”

對方果斷道,“有祝野的比賽.”

鹿豫一震,“賽車?”

對方點點頭,匆忙地走了,鹿豫連忙拉住對方,“在哪,我也去.”

對方猶豫了一下,鹿豫見對方居然還猶豫,急忙道,“我和祝少有私交,他認識我,你把我帶去肯定沒什麼.”

對方顯然不太想把鹿豫帶過去,但是在場居然有好幾個人走了,都說去看比賽。

這麼多人都收到了邀請,而自己沒有,鹿豫登時覺得面上失色。

—賽車場中,丁費思好奇道,“為什麼還要戴耳塞?”

祝野走過來,湊近她耳畔,“因為不戴會很吵.”

賽道起點周圍的人很多,尤其是看向祝野的人更多。

丁費思之前也不知道祝野還有這個愛好。

周圍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大抵都是被帶來的女伴。

而祝野在眾人的注視下,垂首在丁費思耳邊親暱地說話。

曖昧調情的氛圍令人生羨,尤其是,和她調情的還是祝少。

祝野把耳塞戴好,輕佻地一笑,“丁費思,如果這場我贏了,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丁費思好奇地追問道,“什麼事?”

但是祝野的眸光中有若有似無的笑意,故意逗她,“我現在聽不見你說話.”

“所以我就當你答應了.”

祝野捏著她的下巴,當眾吻她。

豔羨和嫉妒的眼神紛至沓來。

祝野鬆開她,“走了.”

丁費思對他擺擺手,呆呆地道,“拜拜.”

有人來引她看臺上,還給她介紹比賽的規則,丁費思靜靜地聽著,跟著對方進了看臺。

她好奇地打斷了對方,“為什麼車手還要戴耳塞?平時開車不都不戴嗎?”

那人笑著道,“因為多輛跑車產生的噪音太強,在賽內如果不做保護措施,很容易對聽力造成損害.”

丁費思點點頭。

她在看臺上玩手機,而鹿豫來得晚了,只能當觀眾。

他一上看臺就注意到旁邊坐著個長相和打扮都非常符合他胃口的女生。

純,但是她和純似乎有些區別。

面板白得像牛奶,長髮也墨黑,然而極致的顏色碰撞出來的卻是清豔柔鬱,足夠豔壓群芳。

目之所及,她是場中最漂亮的女孩。

在這裡,有很多女孩故意穿暴露性感的衣服吸引有錢人的眼球,但是她什麼都沒露,似乎是不太在意,而且也不去和人搭訕,只是低頭看手機。

不知道她低著頭在看什麼,而且還對著手機咕噥了一聲,樣子有點可愛。

如果鹿豫聽力夠好的話,他就能聽見丁費思在說,“媽的這陸羽真傻逼,抄得比原稿垃圾那麼多,簡直丟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