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人的話少信點,蘇秧揉著被敲的腦袋,委屈地盯著陳稻稻。

兩人坐在一輛紅色敞篷車上無所事事,帕嚕老師划著契樹把一堆家當往它身上存。

蘇秧拿出契樹,開啟線路圖,仔細檢視。

“查什麼呢?”陳稻稻湊過來問他。

“看我家在哪裡,沒想到世界那麼那麼大。”蘇秧與她聊起天。

“你這個是缺失的。”

“為什麼?”

“有些地方要去過才能記錄下來。”她撩起頭髮,從兜裡拿出契樹,身體稍稍傾向他。

她的足跡以濃厚的色彩印記存在,蘇秧訝異於她去過那麼多地方,亦感慨這個世界有那麼多區域分化,觀此又不由想起繁星。

帕嚕老師的大笑打斷了蘇秧的多愁善感,它穿著拉風的披肩,圓腰繫上一條復古的槍套,頭頂戴著棕色的帷帽,招呼著二人說“還不換套行頭出發。”

最終迫於陳稻稻的糾纏,蘇秧換上了她精心挑選的一套冒險家搭襯,他對穿著沒什麼講究,陳稻稻換了一身紅色外套,頭繩綁了一束高馬尾,餘發披肩散落。

二人與一隻帕嚕踏上了行程,第一站藍色的線路點蘇秧以為是天空,對照了陳稻稻的契樹地形圖,得出的訊息是海水,帕嚕老師給力的出行裝備幫了大忙,帕嚕飛行器切換到水形態,揚帆起航。

雲彩與海浪相映,泛白的浪花與魚群同行,潮溼的風在呼喚著鳥隼,蘇秧在船艙內進一步加深帕嚕語的應用。

海平面上不時有燈塔形狀的小型信標器飄著,蘇秧在田園區亦有所見,這東西想必遍佈世界每一個角落。

帕嚕老師在甲板上曬著太陽,陳稻稻有些疲倦,找了個床睡覺去了。

契樹閃爍著紅色訊號,蘇秧總感覺眼睛的色感黯淡了許多,他對危險的嗅覺過於靈敏,回頭望向甲板上的帕嚕老師,它微微睜開眼睛又閉上。

蘇秧幽怨地看了一眼早已察覺的帕嚕老師。

正如世界另一面,蘇秧一頭扎進黑白中,他像是踩在一面鏡面上,低下頭全是毛骨悚然的手臂,遊蕩的影子在圍繞著他轉圈。

蘇秧體溫被嚇的降了好幾度,臉色蒼白,身子微顫,這種詭異的東西超出了他的認知。

寂靜無邊,蘇秧邁著不聽使喚的腿往前走,心裡碎碎叨叨的念著糊塗賬,一條巨大的魚從鏡面下躍出,哐噹一聲,濺出黏稠的水朝他搖擺著尾巴衝來,蘇秧掉頭就跑,這魚一口能吞好幾個蘇秧,黏稠的讓他不適。

不出所料,蘇秧被一口吞進魚肚。

順著漆黑的魚肚,蘇秧被衝進一塊平臺上,他忍著難受噁心,甩了甩身上黏稠的液體,一道清澈的水流朝他射來,他湊到邊緣捧水把自己弄乾淨,潮溼與鐵鏽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

蘇秧一副恍然的表情,原來這是一臺擬生智械體,慶幸自己沒有被吃掉,內部的生態系統未破損,蘇秧開始觀察起這架機器的構造。

蘇秧摸了一下亮漆色的平面,發光的白麵照亮了整個內部空間,他繼續朝前探索,前方果然有一些看不懂的符號,初步推斷這臺機器是被遺棄的造物,斷電裝置的手動杆在機械門的一側,年代久遠的設計。

蘇秧按耐不住的好奇心拉開手動杆,沉重的機械門紋絲不動,他抬腿踹了一腳,年久失修的機械都有這毛病,拍兩下踹一腳就好了。

機械內部的齒輪在轉動,機械門慢慢地朝兩邊開啟,裡面到底有什麼呢。

蘇秧偵查兩邊是否有陷阱,當他丟進去一顆破損的螺絲後,整個螺絲消失不見,這道門更像是傳送門的裝置。

突然一隻手攀上了他的肩頭,蘇秧頭皮發麻,迅速轉身揮拳。

「不許動!」帕嚕老師大喝!它握著一隻綠色滋水槍。

陳稻稻招架住蘇秧的攻勢,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拽,把蘇秧拽到她身前。

「滋滋——biubiu~」

「帕嚕老師,不可以...」蘇秧想躲都不知道往哪躲,身後是笑的得意忘形的陳稻稻。

「哈哈!哎呀...」她嗔道,臉上被他抹了一手水,冰涼涼的。

蘇秧見她臉頰泛起紅暈,也不好意思再給她來一下,倆人湊的太近,又鬧了一會,多多少少蹭溼了些衣裙。

帕嚕老師把槍收回鞍套,朝蘇秧眨眼。

“這是碰上神格的詭異了。”陳稻稻觀察了附近的符號。

“都代表了什麼意思,陳老師。”蘇秧在一旁用崇拜的目光看著陳稻稻。

“你運氣真好,一臺古代的契樹都能遇上。”陳稻稻分析完四周的符號,十分肯定的說。

“值多少錢!”蘇秧興奮起來。

“進不去終端,啥也不值。”陳稻稻打擊他,興致缺缺的說“回去了。”

以為是橫財進兜的小插曲,蘇秧有點不甘心的望向傳送門,他總有一種錯覺自己可以進去,收住強烈的好奇心,他用契樹記錄了這裡的錨點,邁開步伐離開了這裡。

藍色的天空重新映入蘇秧的眼眸,霞光飄雲,白隼撲羽,平靜的海。

換了一身衣服的陳稻稻興致不高地望向遠空,海風拂過她的秀髮。

蘇秧在洗浴間弄乾淨身上,換了一套居家絨衣,找到一張大床,呼呼大睡。

深夜漆黑的海與閃爍的夜空,帕嚕老師把飛行器駛入港口,這裡荒蕪人煙,是一處寂靜之地,路線的第一站,它把船停泊在碼頭。

蘇秧睡的很輕,停泊的動靜讓他從夢鄉醒來,他裹了裹衣服,讓自己暖和起來,走出房間,抬頭天空有流星劃過,依稀記得某個星座的方位。

蘇秧踏上這座島嶼,行走在鬆軟的泥土小路,路徑的兩端不知名的野花盛開,他的視野清晰了好多,契樹飄浮在半空中轉換成探照模式。

鐵柱的鏽狀矮欄杆和綠葉藤蔓纏綿,盛開鮮豔的花與藏在草叢安息的頭骨,一些昆蟲穿隙其中,它們被燈光吸引,看起來契樹與它們相談甚歡。

沿途的路上有不少白漆紅標的禁止牌。

這一定是歡迎的標識,蘇秧看不懂這些符號,最近他總是接觸各種不同的地域文明,被迫的,主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