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句話,所有的大臣臉色唰的一下子就變得青紫色,他們大多數的人是不敢說話的。
因為一部分就是從各大世家家族裡走出來的,所以又怎麼可能自掘墳墓的說自己的壞處?
這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們陛下現在生氣了。
有一個三品官員上前兩步,拱了拱手道:“陛下,這件事情從歷朝歷代都是這樣的。”
“就算是先皇在世的時候,甚至就算是您登位了之後,這個規矩也是一直都在的,沒有被廢除。”
蕭廷看向下面站著那個官員,冷笑了一聲。
“所以說歷朝歷代,都是那些世家大族們站在朝廷的腦袋頂上。”
“所以朕剛剛所說的那個話是不應該的,朕應該和你們道歉?”
那個位居三品的官員立刻跪了下去。
“陛下,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啊,沒有說您說的話是錯的。”“只不過當時在大楚開國的那個時候,所有的世家大族們用盡全力相助,當時已經困難到快要將鍋碗瓢盆都變賣了的地步。”
“所以,這個規矩就是在那個時候定下的,是給各大世家大族們的賞賜,就這麼一直流傳到了現在,變成了他們每家的私有物品。”
“如果現在再拿出來說的話,多少是有些不太妥貼的,是否……”
他沒有膽子將接下來的話給說出來,但是在場的人全部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所以緊接著也就又站出了好幾位大臣,相繼表明了態度。
“陛下,這只不過是祖上留下來的規矩,並不是他們想要造反或者是有不忠之心,還請您詳加查探。”
“沒錯,微臣就是隴南徽氏的人,臣自從入朝為官之後,可以說得上是非常清白的。”
“對啊,我們也都是按照以前的規矩來的,並沒有任何的錯,而且為了體貼百姓們的疾苦,各大世家大族甚至都主動將自己的土地讓出來給百姓們用,只不過是相應的在他們手裡抽取一點費用而已……”
“……”
蕭廷看著他們有了一個開頭,緊接著便接二連三的全站出來的那些大臣們。
雖然說表情十分的不悅,但是聽著他們一句一句說的話,確實根本沒有任何能夠反駁得了的。
因為這確實是上面歷朝歷代定下來的規矩,他們說的全部都是事實。
就像顧三思這樣的身後毫無背景,但是能夠居此高位的大臣,聽到他們所說的這些話之後,也什麼都說不了,只能夠保持沉默。
這些都是他的父親,祖父,乃至祖祖父的皇帝給的特權,早就已經深深的刻在了每一個世家大族們的心裡。
如果說一句不中聽的話。
就是過了百年甚至幾百年之後,大楚這個皇朝或許都不存在了,但是那些世家大族們仍舊會存在。
蕭廷無可奈何的伸出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骨,沒有辦法,只能夠妥協。
“像你們這麼說,既然沒有辦法從他們手裡抽調過來,那就和他們買吧,從國庫裡調取錢財向他們買。”
“現在就聯絡各個州縣的世家大族們,說朕要用國庫裡的錢和他們買糧。”
蕭廷說著眼神唰的一下子變得很冷,語氣變得格外的重:“讓他們能夠看在朕的面子上,能夠賣朕一些糧食。”
蕭廷說的這句話,都能夠聽得出來他有多麼的咬牙切齒。
這句話說完了之後,蕭廷便從椅子上離開了。
臉色冷的都能夠瞬間凍死一個人。
看到蕭廷這個樣子,再加上剛剛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
在底下跪著站著的那些大臣們一個個眼皮猛跳。
尤其是那些從各大世家大族們出來的大臣們,臉色更是十分的難看。
因為他們陛下這個樣子分明是氣極了。
過了半炷香之後。
就能聽到御書房裡傳來了噼裡啪啦的聲音。
蕭廷將岸上所有的水果和茶杯都扔在了地上。
那些宮女太監們站在門口嚇的一個個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全部都低著頭只看自己的腳尖。
更有甚者直接匍匐在了地上。
所有的內閣機要大臣,甚至他比較信得過的愛將們,都在御書房裡。
他們一個個表情都十分的嚴肅,什麼話都不敢說。
尤其是那些和各大世家家族有聯姻關係,親屬關係的人更是不敢開口。
“朕想要將大梁的地盤收回來,就是因為糧庫裡的糧食根本支撐不了此次開戰,還要和各大世家家族們用國庫裡的錢買,諸位愛卿覺得這件事情夠不夠諷刺?”
所有人的表情變得十分的僵硬,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說話。
過了很久之後,戶部尚書才緩緩的嘆了一口氣道:“但是陛下,這件事情在前幾十年都已經這樣了,在各大世家家族的手裡,掌握了不少關於大楚的東西,這些根本不是能夠用錢財和糧食能夠比得了的。”
“咱們大楚朝廷的強盛,最主要的還是要依靠各大世家的。”
“以微臣來看,我們不如……”
他說了一半卻又停了下來。
蕭廷皺了皺眉:“我們不如什麼?”
“陛下不如設下宴席有請各大世家大族們前來參宴,又或者是將那些世家大族們的女子迎入後宮,和他們的關係緩解一下,或許他們就會願意主動的獻出糧食,支援陛下順利的將大梁收復回來。”
聽到他這個建議,蕭廷整個人停住了動作。
過了很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但是從他的表情上來看,能看得出來他現在身上有一股不願屈服的殺意。
就在在場的大臣們,全部都恨不得將自己變小縮起來的時候。
秦碩突然開口說話了,他在這種場合一般都是不表達自己的意見的,但是他現在竟然卻主動開口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陛下,您還記得之前那次您安排霍雲裡將軍,去歷練時候的事嗎?”
“當時他不是說在平洲發現了一些私下倒賣倒賣食鹽,甚至各種武器的事。”
聽到秦碩說的話,蕭廷想了想。
“朕對那件事情沒有印象,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