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乾脆轉過身去，回到船艙，畢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
所謂仁君仁術，便是如此。
而且這種事也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乾脆交給更有經驗的秦碩去幹就是了。
經歷過臨江城下的那場惡鬥，秦碩與他統領的禁衛軍也算是經歷過惡戰的洗禮了。
只見隨著秦碩一聲令下。
甲板上所有禁衛軍換上短程勁弩，瞄準水面那些跳下去的小嘍囉。
“放箭！”
秦碩冰冷的將這兩個字吐出。
隨著一道道破空聲傳來，勁弩直接刺破水面，將潛藏在水下的水賊草莽一併貫穿，一團接著一團火紅的花朵自水下浮現，花朵中央則飄上來了那人的屍體。
頃刻之間，這一小顧靠著打家劫舍為生的水賊便被剿滅殆盡。
留下一個活口，跪在蕭廷面前。
“說！海棠公子在哪裡！”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小的不知道什麼海棠公子啊！”
這小子長得尖嘴猴腮，看起來就鬼精鬼精的。
“不說是吧！”秦碩拔出佩劍準備進行逼問，高高在上的蕭廷也冷眼看著他。
這小子眼見秦碩將佩劍搭在自己的脖子上，頓時慌了神。
只覺得兩股之間一熱，竟然不小心尿了出來。
一灘黃色的液體洇溼了這小子的褲襠，在船艙內留下了一大片。
“爺爺饒命！爺爺饒命！我說，我說就是了！”
他急忙向蕭廷叩首。
生怕說慢一步，秦碩的佩劍就落了下來，自己的腦袋也落了下來。
“說吧，海棠公子在哪裡？”蕭廷淡淡的開口問道。
“回爺爺的話，就在幾里外的范家堡內！”
“范家堡……”
蕭廷皺了皺眉頭。
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沒起過多的疑心，而是淡淡的說。
“前面帶路！”
……
“當家的！今日又有十幾個弟兄逃了，不過被我們給抓回來了三個。”
水寨內，範疆的眼神如鷹隼一般盯著被綁好，帶上的三個逃兵。
緊接著，範疆的一個眼神，兩邊的親信立刻心領神會，點燃堂內的四盞火盆，又將一個佈滿血跡的大木樁立在大堂正中央。
隨後接過小頭目帶來了三個逃兵，將其推倒，腦袋正枕在木樁上面。
瞧這架勢，是要當眾砍頭？
小頭目心中琢磨到。
哪知範疆搖了搖手，索然無趣的說道：“天天除了砍頭就是砍頭，真是沒意思。”
“今天不如換個新花樣，把這兩個砍了以後，剩下一個我另用處。”
隨著範疆說完，那個被架上木樁的逃兵被範疆身邊的親信給死死摁住，接著在掙扎與喝罵聲中砍了腦袋。
這小頭目看的心中一驚。
心想這範疆確實心狠手辣！
他是魏玄成安排進範疆水賊老窩，進行散播謠言工作的。
本是良家子弟，頭一次見到這種場景，懼怕的同時又有些怨恨，但也幸虧他處變不驚，所以才沒有露出破綻來。
範疆的眼神在大堂內掃視了一圈，最後重新落在最後那個被綁著的逃兵身上。
“最後剩下的這個嘛……”
“給我扒了皮去！”
範疆的言語平淡中帶著一絲陰冷，滿堂寂靜的環境內，聽起來還有些滲人。
這小頭目活這麼大還頭一次見識過活人剝皮這種事。
聽著那人的慘叫聲，小頭目心中自然是不忍的。
這種禽獸行徑，即便是飽經沙場的將軍也從未見過如此殘忍行徑，更何況他一個小小臥底呢？
但是十分意外，他面對如此場景卻並沒有徹底失控。
甚至目光冷靜，一點感覺都沒有。
隨著被剝皮的人悽慘的叫聲不斷響起，天上隆隆作響，片刻後竟然下起了雨來。
莫非是，就連老天爺都看下去，流下了眼淚？
這慘叫聲甚至叫負責行刑的範疆親信們也跟著手忙腳亂了起來，雖然他們跟在範疆身邊見慣了生死，也親手殺死過不少的人，但卻沒有一個人經歷過這種事。
更何況，活剝人皮，難道就不需要技術的嗎？
簡簡單單的能剝下來？
周圍親眼目睹的人一個個都被嚇得面無血色，甚至有人掩面捂嘴，一副將要嘔吐狀。
想是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想要從範疆手下當逃兵了！
只不過這幾個行刑的人也是人，對於這樣的事他們雖然沒辦法，但卻聽的多了，也會感覺到別樣的痛苦。
當皮從頭頂剝到鎖骨時，其中一個親信手中的短刀一歪，直接將那人的喉管劃破。
少了空氣震動聲帶，他便再也無法發出慘叫聲。
但此時堂外雷聲陣陣，雨打芭蕉，堂內卻是這樣一幅畫面。
這場景真是說不出來的詭異。
範疆看到手下親信私自動手，面露不悅，頓時站起身來想要發怒，只不過他環顧四周才發現，在場的所有人走沉默的看向自己，他的心中也是一慌。
既然目的已經達成，震懾住了他們，也不必再繼續了。
範疆心中這麼想著，隨後下令將他處決，接著便拂袖離去。
範疆離去之後，整個大堂內一片狼藉，自上而下都鬆了一口氣，卻又不約而同的感覺到毛骨悚然。
尤其是那作為臥底埋伏其中的小頭目，更是膽戰心驚。
不單單是擔心今日過後自己散播謠言的難度會加大，更關鍵的是，他害怕自己事發以後也遭到這種待遇。
只不過這行刑剛結束，範疆卻沒有在第一時間離開，而是選擇躲在角落裡默默觀察著每一個離開大堂的人的表情。
小頭目心事重重的離開大堂。
他心中清楚，這範疆實在是太過倒行逆施，那幾個逃兵而已。
要殺就殺，何必非要剝人家的皮呢？
如此殘忍，也不怕遭到手下怨恨，只怕威懾沒起到，反將自己給搭了進去。
想到這裡，小頭目的腦海中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莫不如自己就憑著這點去策反範疆身邊的其他頭目？
如此殘忍暴虐之人，若是操作的得當，恐怕範疆就離死無葬身之地不遠了。
……
另一邊，蕭廷和秦碩帶著數百禁衛軍，在那尖嘴猴腮的小子帶領下，很快就找到了他口中的范家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