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看得明白,顧三思是不得已被逼到這一步的。
但自己現在好歹也是大楚皇帝,這裡這麼多人看著呢,要是這麼輕易的落敗了,那自己以後該怎麼混?
秦碩之前是跟著蕭廷看見過他與人鬥詩,所以對於蕭廷的才情,秦碩也十分放心。
眼看顧三思敢於挑戰蕭廷,秦碩心中冷笑。
這是你自己找死,居然敢在詩詞方面挑戰陛下,那可就怪不得別人了!
當然,對此蕭廷當然很有自信。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從後世而來的,無論是唐詩宋詞,他都是手拿把掐。
雖然是剽竊,但是這個世界裡又沒有原作者,又怎麼能算得上是抄襲呢?
蕭廷微微頷首。
“顧大才子,這樣鬥詩未免太過無趣了,不如我們二人加些賭注如何?”
“賭注?賭什麼?”顧三思疑惑的看著蕭廷。
“這場鬥詩若是我輸了,我自願進入白鷺書院做雜工,為你們端茶倒水毫無怨言,不過要是你輸了,你可得答應我一件事。”
蕭廷聲音洪亮,顯然不知是說給顧三思聽的。
更是說給周圍吃瓜群眾來聽的。
顧三思皺了皺眉頭。
“只要不傷天害理,不觸犯國家法律就可以。”
“那是自然!”
蕭廷頷首露出笑容。
“既然承諾已經立下,那你可不能反悔!”
“我得承認,我很欣賞你,但若是言而無信的話,這代價你可能承受不住。”
“哼!真是狂妄至極!”站在顧三思身後的白鷺書院書生開口呵斥。
“沒錯,你說這話,未免也太過狂妄了!”
“就是,還沒打就提條件,你以為你能贏?不過是招搖過市的譁眾取寵之徒罷了!”
白鷺書院眾人群情激奮。
顧三思伸出手來,止住身後群情激奮的人群。
隨後緩緩對蕭廷說道。
“閣下不必擔心,我自然會言而有信的,絕不反悔!”
“哈哈,果然爽快!”蕭廷大笑了一聲。
“既然如此,快快取來文房四寶,我要與顧大才子鬥上一鬥!”
兩人相對,分別在各自船上擺放一個長桌,鋪上文房四寶。
顧三思捲起袖口,眼神中古井無波,彷彿進入了一種無我境界,有著莫大的自信。
無數荊襄才子匯聚在潯陽江頭,紛紛向水中的二人投來關注的目光。
與此同時,有一位與顧三思起名的才女,坐在另一艘船坊當中,也在關注著這場對決。
她名叫李思思,才華橫溢,論吟詩作對方面自認為與顧三思相差無幾,聽說有人敢於挑戰顧三思的才情,她也饒有興趣的挑起了嘴角。
“真是有趣,沒想到皇帝陛下組織起的這場詩會,居然還能碰到這麼一個愣頭青。”
“敢和顧三思鬥詩,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在李思思的心裡,已經對不知死活的蕭廷宣判了死刑。
跟在李思思身邊的婢女突然開口說道:“小姐,這麼晚了,再不回去,老爺該……”
“再等等,我倒要看看這場鬥詩的結果如何,會不會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呢?”
“真是令人期待……”
李思思的雙眸中竟隱隱的透漏出一絲興奮。
說完以後就連他的小臉蛋都興奮的紅了起來。
一旁的婢女有些埋怨。
“不過一個愣頭青而已,怎麼可能勝得過顧三思呢?”
“我估計啊,這結果很定毫無意外!”
李思思輕眨美眸,回頭望向婢女,眼角處露出一抹笑意。
“萬一……我是說萬一,這名叫喬庭的人,是一個萬里挑一的絕世奇才呢?”
“雖然荊襄人多對北方人有所偏見,但按我看,北方地大物博,說不定也有幾個奇人呢!”
婢女撇了撇嘴。
“哼,他要是能贏,我寧可相信母豬會上樹!”
……
潯陽江上,兩艘船平行靠攏。
一切都準備就緒。
蕭廷淡淡一笑,向顧三思伸出手來。
“顧兄,還是你來先手吧!”
顧三思如沐春風般笑了出來。
“還是喬兄先來吧!這點禮數在下還是懂的。”
“哦?”蕭廷眉毛一挑,笑著說道:“不是我自誇,只怕我先動筆,你就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了。”
蕭廷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寂靜。
隨後眾人一同鬨堂大笑!
“這小子怕不是瘋了吧!”
“好狂啊!”
“顧大才子!搞定他!給我們荊襄人爭口氣!”
聽著潯陽江兩岸世子的怒懟聲,顧三思僅用一個眼神,就止住了他們的聲音。
“喬兄,若是你真有這種本事,在下自然會甘拜下風,這也不必您說。”
蕭廷點了點頭看向顧三思的眼神,露出了一副欣賞的模樣。
“好,這可是你說的。”
接著,蕭廷拿起桌案上的筆來,沾滿墨汁,在宣紙上揮揮灑灑的開始寫自己的曠世大作。
而此時此刻,在場觀望的所有才子,家人的目光紛紛聚集到了蕭廷的身上,不肯挪動半分。
他們的呼吸似乎也隨著消停筆尖的挪動而停止了,眾人都期待著蕭廷此舉,會帶來怎樣的驚喜。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常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
“鬢微霜,又何妨?”
“持節邊塞,何日遣將來?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蕭廷邊吟邊寫,一首《江城子密州出獵》,很快就躍然於紙上。
不過為了符合這個世界的典故,蕭廷還是在原詞上做了一些改動。
比如這個世界沒有孫權,那自己就用不久前,剛剛擊敗呼延折羅,陣斬北蠻軍大將的常正春作比。
這首詩完全體現了蕭廷內心深處求賢若渴,想要追求像常正春這樣猛士的人的一種心態。
這首詞寫完,潯陽江兩岸頓時寂靜無聲。
隨後又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掌聲與喝彩聲。
能夠來此參加詩會的自然不是一些泛泛之輩,多多少少都帶有一些學識,自然能聽得出這首詞的高明之處。
而那些才子家人也因為這首詞的出世而陷入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