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蕭廷恍惚聽到有人在用這種高階大氣上檔次的稱呼叫他。

猛然醒來。

入眼卻是一處極盡豪奢的廳堂,好奇看著他的都是古人。

古代?

穿越了!

頓時,頭疼欲裂。

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湧入腦海。

這裡是大楚。

而今世的他,是大楚的監國太子。

皇帝病重,便把攝政重任交託他。

哪知。

那死鬼太子不但生性懦弱,垂涎宰相之女高綣人的美色,甘做奸臣走狗的傀儡,還有事沒事就打老婆!

當真是個混蛋!

今晚,高綣人將太子邀來藏嬌的金屋,顯然又要他代行監國詔令,卻一個開心沒剎住車而醉死於晚宴。

恰時。

蕭廷魂穿而來,只是他初來乍到,還沒太拎得清情況,就被懷中的軟玉溫香魅惑了。

高綣人媚眼如絲、呼吸炙熱,玲瓏身段又柔弱無骨,死鬼太子饞她,也是有道理的。

前世,蕭廷靠送外賣餬口,連個歌城都沒錢去消遣。

遇到如此禍國殃民的美人,又怎按捺得住澎湃激昂?

倒是不客氣。

雙手不消停。

逗得高綣人咯咯嬌笑。

“殿下好壞!我好喜歡!快簽了這份議和書,綣人今晚就是你的,想怎麼樣都行!”

這話說的就太直白了!

“是~嗎~”

蕭廷樂得聲音都在打顫。

連忙抓起桌上文書一看。

頓時。

滿腔熱情就像被潑了涼水的熱炭,不僅消去了邪火,還復燃起衝冠的怒火!

“罷戰求和?割地賠款?”

蕭廷一把將高綣人拎出懷抱,又推開一邊,沉著臉問道。

對方還沒看出異樣,天經地義般媚笑道:“有問題嗎?”

“哼!這是宰相的意思?”

“是啊。”

“你高家真是厚顏無恥!”

“你罵誰呢?”

終於,高綣人察覺到蕭廷今夜的不同,換在往日,這廢物勾勾手就來,哪會在乎什麼社稷大義。

她固然不知,眼前人早已換了靈魂,是三觀超正,對民族極度自豪,於愛國十分熱情的好青年。

“我大楚將士剛剛大捷,朝中奸臣竟上書求和,還答應北蠻可汗的獅子大開口。”

蕭廷指著議和書,訓斥道。

“割讓燕雲十六州,賠償黃金十萬兩,喪權!”

“處決主戰派官員與邊防軍將領,寒心!”

“搜刮十萬妙齡女子送入北蠻為奴,屈辱至極!”

“尤其最後這條,將大楚第一才女——太子妃獻給北蠻可汗為妾?賤人,你高家是要我主動給自己戴綠帽嗎?”

字字鏗鏘,義憤填膺。

蕭廷越說越怒不可遏!

高綣人瞪大美眸,完全不敢相信,這些話竟出自廢物之口?

轉而俏顏冰寒,冷聲道:“不答應這些要求,你蕭家的江山保得住嗎?還有,你剛剛叫我什麼,敢再叫一聲!”

“答應?答你妹!”

啪!

一記舒坦的耳光甩在高綣人臉上。

將她扇倒在地,留下火紅的掌印。

“賤人!別說一聲,多少聲都行!賤人!賤人!賤人!你又當如何?”

蕭廷方才還因為妖媚欲罷不能,可!在民族大義面前,紅粉皆是骷髏!

嘶啦!

他將議和書撕得粉碎,指著高綣人的鼻子罵道:“賤人!老子馬上就下詔,賜你賤人之名!還有你爹那王八蛋,賣國求榮、甘當楚奸,老子這就撤了他的職,誅你高家九族!”

前世粗口白話說慣了,這會兒也顧不得勞什子文縐縐,倒頗有些李雲龍的霸氣。

蕭廷犯不著和女流之輩見識,一腳踢翻矮几,負手就要離開。

“你去哪?”

“回宮!”

“走得掉嗎?”

既然已撕破臉皮,高綣人也不再藏著掖著。

撫著火辣辣的臉頰,委屈到極點,眼裡竟是戲謔、怨毒又殘忍的笑意。

她起身取下掛在燈柱上的鈴鐺,又搖了搖。

頓時,潮水般的黑甲兵士從門外湧了進來。

劍指蕭廷。

也擋住了他的去路。

“賤人,你高家想造反?”

話音剛落。

錚!

寶劍出鞘。

排眾而出的高俊人已將青鋒架在了蕭廷的脖子上。

“打了我妹,就想一走了之?”

這位宰相之子以實際行動證明了,高家將要造反!

高綣人扭動妖嬈身姿,走到兄長身邊,接過寶劍在蕭廷臉上極具羞辱地拍打著。

“造反?對啊!你又能怎樣?”

“本來,若是你乖乖聽話,簽了議和書,還能讓你多當幾天廢物太子。哪曾想,你找不準自己身份,不過是個傀儡,我高家的一條狗而已,還敢亂吠欺主?”

“今夜,就先殺了你!太子猝死、皇帝病危,我爹自然眾望所歸,監國攝政。”

“對了!你剛才很緊張你的太子妃?我改主意了,留你條狗命,待葉妃伶被送入可汗大帳,你就像條狗一樣鎖在一邊,眼睜睜看你老婆在可汗身下承歡吧!”

此刻的高綣人,生動詮釋了什麼叫心如蛇蠍。

偏偏,怒髮衝冠的蕭廷受制於人,無可奈何。

怎麼辦?

怎麼辦?

正當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忽然想起胸口吊墜。

那是與他感情不太好的太子妃送給他的,說遇到危險就朝天捏碎,能化險為夷。

蕭廷不動聲色。

等一眾兵士將他押出大廳,他抓起吊墜朝天一捏。

啵!

玉碎。

咻!

箭響。

竟是一枚訊號箭,在夜空中綻開飄逸靈動的劍紋。

異變突起,高俊人大驚。

這訊號,不屬於皇宮禁軍或楚京守備的任何樣式。

脫口問:“你叫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