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方遠還在盯著毛鉤子思考要不要動用這個工具的問題,畢竟這是在大太歲的肚子裡,要真把人家弄的胃腸不適或者是鼻孔發癢,一個嘔吐動作或者是一個噴嚏都有可能會是致命的,更何況這種東西的身體也跟人一樣的微妙,弄不好人家會直接關閉毛孔,順便也把我們幾個壓成肉泥,到那時候後悔可就晚了。
想了好大一會兒,我忽然看到了遊童的臉,心裡才忽然有了個想法,馬上就堆笑著說道:“那個遊童姐姐,您身子比較輕,所以我想您抓著繩子下去看看還應該是可以的,不知道您同意不同意?”
“你的表情真夠猥瑣的。”
說完,她撿起繩頭就朝遠處走去,看到她同意,我們三個人也趕緊抓緊了繩子的另一端慢慢的送繩,而意識到地面太滑可能會出狀況之後,劉方遠和杜有德也把我擠在中間,手腳用力撐住了牆面,這才示意我繼續放繩。
遊童體重是輕,但是也不能說一點都沒有,具體的重量應該是我的多一半,一放繩我就能感覺出來腳下忽然一滑,劉方遠和杜有德也趕緊使勁兒的撐直了腿腳,手臂則是直接扣到了我的肘關節上。
沒過多久我忽然就感覺繩子沒了牽引,隨後就聽到了遊童喊話:“出來看看吧!保證摔不死你們的,我想這裡的建築師一定是個瘋子,而這個大太歲我估計也是跑不了的,個人感覺它應該是在另謀生路了。”
聽到這些說辭我也讓劉方遠和杜有德幫忙拉緊了繩子,之後才小心的滑了下去,出了洞口就感覺迎面撲來了一股暖意,不久就覺得腳下踩到了什麼不硬不軟的東西,低頭一看才知道是遊童的雙肩,發覺有點不好意思才趕緊又跳下來。
回頭把劉方遠和杜有德接下來之後,我這才順著遊童手電光所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看到腳下原來是一層層的石階,這些石階的結構也跟之前走過的那些差不多,只不過是直的而不是圓弧形的。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漆黑,我的手電被磁蟲撞壞了,所以也趕緊讓杜有德幫忙照亮,這時我才看到手電光照到十米遠左右就被黑暗給吞噬了,十米以外的情況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樣子,只是有一點我清楚,這裡一定塗抹了吸光的材料。
石階的兩頭看不到邊兒,不過往下數只有三十九階近二十米的長度,這麼短的距離是不該存在什麼機關的,更何況還是在大太歲的肚子裡。
小心的往下走去,等到了石階的盡頭我們才發現眼前不到五米遠的地方就有東西存在,說具體點應該是塊兒石碑,並且還是黑色的磁石雕琢而成的。
一路走到現在,雖然見過的磁石不在少數,但像眼前這麼黑的磁石還是頭一次看見,不知道是因為磁場的原因還是磁石本身的特性導致的,手電光射到磁石碑上就好像是被石碑吞進去了一樣。
為防止石碑上有什麼埋伏,我還用唐刀刀柄輕輕去碰了一下,而此時唐刀因為磁場而翻轉,刺啦一聲就在石碑上颳了一下,這一刮我也馬上感覺到了石碑上面有刻繪,具體說是文字還是圖案我就不知道了。
“邪了門兒了,我感覺咱們在這兒完全就是睜眼瞎呀!眼前有個東西卻什麼都看不到,而且非要跟狗似的把鼻子貼上去才能發現它的存在,你們說當初的設計者是怎麼想到這種坑爹的辦法的?”
“先別管建築師和設計者坑不坑爹了,你看這裡的黑暗面積快趕上我心理陰影的面積了,這擺明了就是想隱藏什麼東西,我估計只有把大太歲點了才能看到這裡的情景,可偏偏大太歲又點不得,所以說古人做的真有點過分了。”
杜有德說完,遊童也馬上問道:“你們剛進來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一股暖流撲面而來?”
“有,確實感覺到了,怎麼了?”
“現在身體明顯感覺暖和了不少,這就證明周圍的溫度在升高,我們正在接近某個火源。而且在遠處的時候手電光還能照近十米遠,可走到這兒之後就只能照不到一米的距離了,你不覺這得很奇怪嗎?”
琢磨了遊童說的話,我也忽然明白了她究竟想說什麼,只不過她的猜測過於的不可思議,她怕說出來會惹我們笑話,於是就旁敲側擊的打算讓我說出來。
“你的意思是說這裡有把火,現在我們眼前的黑就是這把火發散出來的光,再加上建築本身就是黑的,所以我們才變成了睜眼瞎,而如果我們把黑光擋住的話,手電光自然就能派上用場了,不過能把整片區域都照亮的火光就一定是在高處了,那麼就是說我們從上往下看就可以了。”
說完,杜有德也馬上嚷道:“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這裡是大太歲的體內,能點火嗎?發熱的東西除了火就沒別的了?”
聽到這裡我也忽然抬頭看了一眼,不由得驚訝道:“不可能,別說是黑光了,黑火都不可能存在。”
“那你怎麼解釋手電光射距以及這麼一大片絕對黑暗區域的問題?”
“都要這麼直白的去考慮的話,恐怕來這裡的所有人都能想的到,黑火不該存在,那麼黑光就更不該存在,黑光就是沒有光線,這跟熱量根本沒有關係,撲面而來的熱量是在誤導我們往那方面去想,其實這裡就是個封閉的空間,而且建築表面都是塗抹了吸光材料的,之所以手電光的射距忽近忽遠,我認為也是誤判。”
“理由?給我個解釋?”
“暫時還沒想到,不過我肯定會找到的,在此之前我們先不要亂動,耳聽八方就可以,對了,把手電給我。”
我毫不猶豫的奪下了杜有德手裡的手電筒,之後就一點點的把手電光貼近了磁石碑。
磁石碑雖然看不到究竟在哪兒,但之前我用唐刀判斷過距離,大致是在五十公分遠處,而我此時拿手電光慢慢靠近磁石碑是想驗證一個疑問,那就是磁石碑是不是凹面鏡形狀的?如果是凹面鏡形狀,而且還是足夠大的半球形凹面鏡,手電光照上去就會被凹面上的各個點在內部分散聚焦化散,從而被人認為是光線消失了,實則這是種錯覺,是我們的眼睛在欺騙我們。
還有,建造這種方式的東西來迷惑人有很大的侷限性,因為人不是死的而是活的,只要是活人就會走動就會思考,而且人最拿手的本領不是思考而是破壞,也就是我解釋不了的話我就不去解釋了,而是先毀了你再說。
看著手電光束一點點的在縮短,我也把唐刀抄了起來,隨後讓唐刀跟著手電光去靠近這個吸光的物件。
當時我的想法很簡單,單純就是想先毀了這個東西,不過等刀尖碰到這個東西的時候,透過刀尖反映出來的感覺卻是這個樣子的。
說直白點就是這個物件確實是個半球體凹面鏡,只不過半球體的內部還套著無數個更小的半球體凹面鏡,而等我用刀尖划著試探過去之後就更加吃驚了,因為我剛才發現的這個半球體凹面鏡貌似還只是一個更大面積凹面鏡中的一個單位,換句話說就是我們面前全是這樣構造的吸光物件。
“我靠,看起來我們是整個被包圍在這樣的半球空間內了,這個工程的規模足夠大了,難道設計者不知道做這些其實是多餘的嗎?”
想著,我猛的把唐刀刺了出去,可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這一下居然什麼都刺到,整個人還由於慣性太大朝前摔了下去。
雖說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但是當時我反應的還是足夠快,前傾的一瞬間刀尖點地,刺啦一聲就直接把唐刀插進了地面。
這一下雖然沒發生什麼要命的意外,但確實讓我嚇了一跳,那時候我就已經猜到出什麼問題了,所以趕緊就朝身後大喊:“都撤出去,這裡有點不對勁兒。”
說完,轉身拉起身邊的人就跑,可剛跑出去不到十米,忽然就意識到我手拉著的這兩人根本就沒問我為什麼要跑,可最起碼我是應該能聽見杜有德的牢騷的。
意識到情況不妙,一瞬間我就完成了一整套動作,放手、蹲下、前撲、回頭、開燈看人。
這兩個人我都不認識,我也很確定他們不是屬於這個空間的埋伏,而很可能是跟我一樣來到並迷失在這裡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這兩人臉色正常,但表情卻十分的呆滯,就好像是丟了魂兒一樣,我用手電在他們眼前晃了幾下,他們也都沒什麼反應,而仔細看他們的瞳孔我也沒發現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不對,剛才握他們的手我明顯感覺到有體溫和心跳,他們應該是活人才對,而且丟了魂兒的人是會昏睡不醒的,絕對不是這個樣子呀!就算是丟了魄面也能說話呀!”
剛想到這裡,我忽然就聽到其中一個人出聲了,不過等他發聲之後,我也馬上掉頭就跑,再也不敢在原地停留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