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如果這裡真是原點,那麼我為什麼沒見到那具枯骨呢?有問題,一定有問題,好好想想,仔細再想想。”

大約五分鐘時間過後,我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用力的拍了自己的腦門,隨後就抄起唐刀在被破壞的石磚上又挖了起來。

不遺餘力的挖了又將近二十分鐘,眼前的石磚也被我切掉了一半,此時我看到了之前卡住唐刀的滾軸,不過直到親眼看到才明白,卡住唐刀的並不完全是滾軸裝置,看起來好像還是有潤滑的軌道裝置,並且在橫向軌道下方五十公分左右的地方,還能看到另外一條縱向的軌道,看到這個我也忽然明白問題究竟出在哪兒了。

“親愛的老祖宗,還有不知道那一輩兒的先人,你們這是想玩兒死我呀?如果我手上沒有這把唐刀,估計我到現在為止都不會發現這其中的玄機,真不知道這麼多年你們坑死了多少人,不過今天遇到了我,你們的大智慧就到此為止了。”

接下來的時間內,我認真回憶了八幡船機關術,眼前迷陣陷阱機關的整體佈局也漸漸明瞭於心。

腳下的地面是屬於分割塊狀化的陷阱機關,每塊兒石磚會按照一定的時間規律翻轉,以及橫向縱向移動,並且還有以新換舊的設計。

最不可思議的是,這些石磚本身重量極大,如果再稍微負重的話,機關本身的平衡就會被打破,到那時候石磚不光不會動,而且還會打亂原有的時間規律,並按照現有的時間規律來運作。

這樣一來,加上空間本來就大的誇張,別說是一個人按照兩點一線來找出路了,就算是多來幾個人也無濟於事,還是之前說的那句話,人數越多越能及時發現其中的端倪。

可這個地方本來就人跡罕至,我估計除了當初小鬼子幾百人一起來過以外,之後的時間就沒有如此大規模的探險行動了,而小規模的探險行動一旦闖進此地就必定有來無回。

瞭解到其中的關鍵,我也放棄了繼續尋找出路的想法,因為我知道這裡不止我一個人在尋找出路,如果我一直這麼下去,只會讓時間規律不停的發生變化,到時候不光是我出不去,那些人估計也出不去,損人不利己的事兒不能做,更何況還關乎人命了。

再次靜下心來,我也把唐刀再次插進了石磚間的縫隙內,之後就把臉靠到了刀柄上,閉上眼睛靜靜的去捕捉地面下傳來的每一次輕微震動。

畢竟機關整體是石質構造,就算石磚表面打磨的再光滑,軌道再去潤滑,大規模的石磚運動,彼此間的摩擦力也會逐漸放大,人還是會感覺到的。

而且這裡的氣溫相當低,機關運作時間相對較長,因此潤滑效果相對就因為潤滑劑凍結而大打折扣,所以為了衝破凍結的潤滑劑,石磚大規模運動所需要的力度就更大。

而一旦恢復了潤滑,短時間內力度較大也會引起慣性移動導致石磚之間的衝撞,而我正是想要捕捉這個衝撞帶來的震感,只要找到了震感的源頭,分割版塊的邊緣也就找到了,之後循著衝撞傳來的方向去找就一定能找到空間的邊緣,只不過這需要有很大的耐心,畢竟這不是一兩個小時就能出的去的。

唐刀構造奇特,韌性也極佳,所以每一次輕微的震感我都能捕捉到,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時間內,我循著震感傳來方向挪動了九次,而第十次震感傳來的時候,我也發現這一次的震動的強度遠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強的多。

之後的時間,我靜靜的在一塊兒石磚上又停留了將近一個小時,確定震動強度已經是極限了,這才用唐刀划著石磚的縫隙慢慢的往前走,一路上也繼續追尋著震感強度,慢慢的才找到了空間的邊緣。

觸控著冰涼的石牆,莫名的成就感也忽然強烈,此時我也認真的按照所用時間和所走過的石磚數量去推算空間的長度,一算之下也大驚失色。

“好傢伙,這個地方粗略估計一下就相當於十幾個足球場那麼大,先不說老祖宗為什麼處心積慮建造這麼大個陷阱,單說這麼大的空間為什麼不會坍塌,我想當初設計和建造這裡的人絕對是個土木工程和機關術方面的全才,而自古只有仙官才會兩種手段兼備,那麼看起來這裡也應該是鬼篾匠的聖地沒錯了。”

慶幸自己出來的同時,我也忽然想到了還有人困在陷阱內,想到了遊童也身在其中,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也能找到突破口活著出來。

另外,這麼大規模的機關,我是不敢隨便再闖進去找人的,那樣一來會耗費更多的時間,說不定幾天或者是半個月都有可能耗過去。

一來是我身上已經沒有食物了,二來是我們根本沒有後援,第三是不知道接下來還有多長的路要走,所以我犯不著再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想起來這人性的自私也確實可怕,不過這就是鐵錚錚的現實,除了接受以外再沒有其他的選項。

用唐刀划著牆壁向前走去,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就找到了空間的缺口,一條筆直的石道也出現在了眼前,並且抬起頭我還看到了遠極之處一個不規則的缺口透進來的光亮,我想那裡就應該是西嶺雪山的峰頂大雪塘了。

石道還是古建築,小鬼子建造的水泥路還沒能看到,可以想象神宮的範圍究竟有多大。

還有,杜有德他們說在斷道附近等我的,也不知道斷道究竟在哪兒,他們三個人這時候的情況又是什麼樣。

想到這裡,我回頭又朝超規模的陷阱區域望了一眼,而此時我也忽然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呼救聲。

我聽的非常清楚,這是遊童的聲音,而且聲源也距離我很近,我判斷也就不足五十米。

有離開陷阱區域的辦法,我也不怕為了遊童再闖進去一次,可等我循著聲音找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這呼救聲離我始終是那麼遠,不知不覺我也深入了將近百米的深度,此時回頭望去,極遠高空的那一抹光亮也不見了,四周也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

繼續循著聲音找去,結果還是那個樣子,距離始終不遠不近,就好像遊童一邊呼救一邊還在快速移動似的。

為了儘快找到她離開這裡,我也大聲的朝她呼叫,本意是希望她聽到之後停下來等我,可等我喊了一聲之後,忽然就聽到了四面八方都傳來了聲音,而且這個聲音還是我剛才喊過的。

“糟糕,怎麼會這樣?之前空間是沒有回聲的,那麼這些聲音是誰喊出來的?”

想到這裡,我忽然想起了那群會說人話的蟲子,神經馬上就緊繃了起來。

“我去,該不會是永珍蠱屍蟲又跟上來了吧?”

情況一下子變的非常嚴峻,而且我認為就算是找到了遊童,有永珍蠱屍蟲阻撓,我們也不一定能很快離開。

而且永珍蠱屍蟲既然能學出遊童的聲音,那遊童必然也撞上了這群該死的蟲子,這種蟲子神通廣大,能適應各種嚴酷的環境,遊童撞上了它們該不會已經出事兒了吧?

永珍蠱屍蟲的難纏我是再清楚不過的,不過這時候我也忽然覺得陳天命的出現好像不是偶然,這個人一直在大水灣旅館的酒窖裡培養永珍蠱屍蟲,還說是祖宗的手藝,不能隨便斷送。

可這會兒我忽然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既然鬼宮的守陵人是杜家莊的人,那麼有沒有可能大水灣的人是這裡的守陵人呢?

陳天命死氣白咧非要跟我來這裡,而且通往這裡的入口還是他發現的,發現凍屍的時候他忽然就那個樣子了,如果說他不是守陵人的話,那麼一路上所發生的這一切又該怎麼解釋?

“該死的,我又讓人給耍了,而且陳天命殺了別人唯獨留下了我一個人,並且還跟我一起來到了這裡,如果他真是守陵人,那麼他的目的就是逼我來到這裡了,他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呢?”

眼下根本顧不上去管陳天命究竟是什麼人了,隨著學舌的聲音越來越近,我也用力握緊了唐刀,慢慢的退後,準備迎接永珍蠱屍蟲的圍攻。

永珍蠱屍蟲號稱是守陵武器之最,也是最不容易被消滅的東西,除了它們本身身體硬度較大以外,殺人的口器對我來說也是種威脅,最關鍵的是這群鬼東西無孔不入,想要戰勝它們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而我的想法就是儘量避免和它們接觸,只要找到遊童就趕緊撤退。

退著退著,我忽然就聽到背後傳來了敲擊石磚的聲音,當時以為是困在陷阱機關裡的人發出的,很可能就是遊童,所以馬上扭頭看了過去。

然而等回頭看過去之後,我的腦子也忽然嗡的一聲,眼前所見也讓我不寒而慄。

我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活人在我的背後,此時倒是那具枯骨忽然出現了,而且枯骨出現的同時,敲擊聲也戛然而止,而我也慢慢的靠近了枯骨去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