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鬼鮫一族也是母系雌性佔據主導地位的族類,族內只允許一隻雌性鬼鮫的存在,當鬼鮫首領還未死亡之前是絕對不允許另外的雌性鬼鮫存在的,新生的雌性鬼鮫在一生下來的時候就被殺了,以此來維持鬼鮫首領的絕對統治。

這樣的生存方式造成的後果就是,如果族內沒了雌性首領,族人的繁衍就成了問題,所以眼下鬼鮫一族面臨滅亡的危險,因此必須要找到他們的王,也就是唯一的雌性鬼鮫。

當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了,他們也都不敢保證鬼鮫首領到現在還活著,而如果鬼鮫首領要死了話,鬼鮫一族用不了多久就會滅絕,這是多麼悲哀的現實,其實說起來也是咎由自取。

先不說鬼鮫一族現在還剩多少族人,單說鬼鮫首領能不能活到現在的問題,她畢竟被關在這裡很久了,說不好跨越了幾千年的時間,而我聽說鬼鮫的壽命只有幾百年,而雌性鬼鮫首領由於要生產的原因,她的壽命就更短了。

所以說句不該說的話就是這些鬼鮫怪胎明知結果已經註定了,但還要奢望出現奇蹟,這分明是自欺欺人的做法。

說到最後,鬼鮫怪胎的聲音明顯有些傷感,不管他是否同情我們,眼下我還是多少有些同情他們的,相比之下鬼鮫這類生物比人類忠誠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們的執著也值得我們去思考和學習,抱著非常的渺茫的希望直到最後一個人,他們的未來確實不容樂觀。

看著鬼鮫怪胎一個個的離開,新任的鬼鮫首領也終於託付給了我們一件事兒,那就是拜託我們儘可能的找到他們的王,不管這個王是死是活都要帶出來。

不過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那就是在骨玉柱見到很多蛋體存在的一幕,蛋體內的怪胎鬼鮫是誰產下來的?不是鬼鮫的王還能是誰?這又作何解釋?

很顯而易見,鬼鮫之中已經有新的雌性鬼鮫王存在了,那麼這群鬼鮫為什麼還要去找明知道已經不在了的鬼鮫王?再說了,如果鬼鮫王就在這裡,那麼生產蛋體內的鬼鮫的雌性母體又是誰產下的?而且能產下那麼大的蛋,這雌性鬼鮫的個頭兒得多大呀?

想著想著我忽然想通了一個問題,也就是那個恐怖的東西為什麼會襲擊鬼鮫的原因,如果我沒猜錯,這是鬼鮫一族內部排除異己的內戰,也就是新鬼鮫王的部下打擊老鬼鮫王殘存勢力的奪權戰爭。

自古王朝更迭換代都是如此,老事物必定會被新事物取代,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眼前真的是這樣的戰爭,我們幾個人該管還是不該管呢?

鬼鮫一族相當強大,張合想利用鬼鮫一族的共生系統,藉助大魚的能力來挖掘地下航道,老鬼鮫王知道其中的利害,所以選擇迴避,因此才招來了敵視,然而新鬼鮫王是張合一手培養起來的,能控制新鬼鮫王自然就能控制她的部下,這樣一來挖掘航道就容易的多了。

複雜的問題簡單化,而簡單之後更可怕,看著鬼鮫有些不捨的離開,我也知道這次分開之後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同樣是高智慧的物種,我能有這樣的想法,鬼鮫應該也有才對,而把種族的命運寄託在外族人身上,如果不是不得已的話肯定不會出現,倘若真的發生了,那就證明他們真的是有心無力了。

不管是不是我想象的那個樣子,不管我決不決定幫忙,眼下不走的話就只能是等死。

一路上一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一邊還跟其他人說了一下我之前的想法,遊童說我過於慈悲心腸,可以去修佛結緣,而寧子和貝爾的口吻一致,都說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罪魁禍首還是鬼鮫,所以她們對鬼鮫種族的存在與否也沒有任何感想。

人從來都是自私的,在這種情況下更能詮釋的淋漓盡致,我沒有反駁她們的立場,因為她們這麼想根本沒有錯,在她們心裡我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眼看自己就性命堪憂了,還去管別人的死活,這分明就是吃飽了撐得。

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幾個人一路彎彎繞繞的,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

這時候我也發現,轟牛的構造和普通的八番船好像不太一樣,內部空間極大暫且不說,就連機關埋伏我都沒有看到,最關鍵的是幾乎大船上的每個地方都是一模一樣的,要不是那些水生植物存在,恐怕我們還真會迷失在裡面。

另外那個恐怖的鬼東西也一直沒有出現,那種預示著他來到的鬼叫也沒聽到,想必他是追那些鬼鮫去了,所以我們暫時還是安全的。

或許就跟我之前想的一樣,這個強大的鬼東西之所以存在也是因為老鬼鮫王的緣故,也就是說這個鬼東西也在找他。

我們幾乎是跟無頭蒼蠅似的在轟牛大船裡亂轉,以往掌握的八番船結構知識在這裡根本派不上用場。

正如廖家老爺子說的那樣,八番船機關術是變通的,一直到現在我才意識到自己的不足,這才開始仔細尋思八番船工藝的細節。

在場的四個人只有我接觸過八番船機關術,所以此時她們也寄希望於我,希望我能儘快找到關鍵所在,也好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慢慢的我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地方的空氣並不汙濁,換句話說就是空氣是流通的,也就是說某個地方一定連線了外界。

而這一點也能說明,轟牛不是艘沉船,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擱淺在這裡的,也或許是還沒到開船的時候。

開船的時間暫且不議,單說這艘船究竟有多大,我根據之前襲擊我們的鬼東西的叫聲傳播速度來粗略的判斷,這艘船船底的總長最少也有兩百米,而甲板上的長度就更不止兩百米這麼簡單了。

按照以往八番船的規格來考慮,轟牛大船的寬度也應該在七十米左右,高度三十米左右,光是腦子裡想象就知道這個東西究竟有多大,換句話說就是我們幾個人在一棟十層大樓裡玩耍,而且這還沒考慮大樓裡房間和走廊的格局以及數量。

八幡大造銅甲書裡提到過,八番船結構嚴謹,單方面強調了機關的分佈,而忽略了內部結構的分割,也就是說八番船的內部結構是多變的,只有機關裝置的分佈不因船體大小而變改,所以只要讓船體機關動一下我就能找到破綻。

不過話是這麼說,我們幾個人一直在船艙內亂轉,別說是沒碰到機關埋伏了,就連駕駛艙在什麼方向都判斷不出來。

四周黑漆漆的,就算沒有吸光材料從中作梗,光是無數的空間隔斷牆就能玩死我們。

走了這麼長時間,我們經過的長短不一的走廊就至少有二十條,走廊分佈雜亂無章,橫七豎八,居然還有斜向上向下的。

更要命的是,那些隔斷間空間面積大小也不都一致,還有很多是連通著的,走進去非常容易,想要走出來可就費了勁了,所以我之前才說自己是無頭蒼蠅,碰壁之後才明白一開始鬼鮫為什麼要用看家本事來找路。

想到這裡,我也開口跟其他人說道:“咱們現在應該是在大船的底部,這裡機關裝置分佈較少,相對來說比較安全,不過我認為能找到東西的地方不應該是安全的地方,你們說呢?”

“那你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往上爬了?”

“不管用什麼辦法我們都得上去,能遇到機關埋伏,我才能定位我們的位置,不然的話我們就只能在這個迷宮一樣的地方里亂轉。而且你們知道嗎?這艘船不是沉船。”

“用膝蓋想也知道不是沉船,不然我們不讓毒氣毒死也早缺氧憋死了。你就直接說該怎麼做就行了。”

“很簡單,怎麼來的再怎麼回去,我們從外面上船,順便也看一下咱們是怎麼進來的。”

說走就走絕對乾脆,因為我知道再走下去會陷的更深,到時候怕是走都走不出來了。

在這條路上當機立斷非常重要,俗話說的好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我相信自己是正確的,只要其他人不反對的話,我的自信就絕對發展不到自負的地步。

往回走輕車熟路,很快我們就回到了和鬼鮫分開的地方,抬頭看去,那些貼在頂牆上的大魚已經不見了蹤影,就連那條被我開了刀的大魚也一樣沒了影子。

因為知道外面有足夠的空間,所以我們也沒了對大魚的依賴,先後下水就朝前游去。

起初的水深只有幾米,而越往前游水的深度就忽然增加,而且我發現一路上也受到了船體的制約,我們也使勁兒的往深水區游去,一直到我閉氣的極限。

想法很簡單,現實太殘酷,我沒想到會遇到這樣難題。

眼看我嘴裡開始冒泡,遊童也忽然遊了過來,嘴對嘴的跟我交換了呼吸,之後就一隻手拉著我的肩膀快速朝前游去。

其實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遊童游泳的樣子,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此時的她就像是條魚,就算有我這個累贅也絲毫沒有被拖累的跡象。

她回頭跟寧子和貝爾打了手勢,之後就帶著我迅速遊(走),因為速度相當的快,水的阻力也幾乎讓我睜不開眼睛。

不過此時我用力的抓著她的手臂,並且我也感覺到她的面板有些不對勁,眯著眼一看才知道,她的手臂上居然長了一層滑滑的魚鱗,這個發現也讓我猛的想起了崔玲玲的事兒,我也更加確信遊童就是崔玲玲的孩子,因為那些人都說那個孩子是個渾身長滿了魚鱗的怪物。

幾分鐘之後,遊童帶我衝出了水面,此時我抹了把臉上的水珠,一扭頭就看到了遊童再次潛入了水中去找寧子和貝爾。

當時我也看的很清楚,遊童的臉上也滿是魚鱗,鱗片雖然細小,但是非常的密集,這也使得她的模樣非常的嚇人。

“我靠,她還真是魚人,而且是跟那些遊家村地下遺蹟裡的鮫人差不多模樣,想必她也懂得怎麼釋放生物電,更甚至於可能還有那種鮫衣,看來傳說是真的,不過這又能說明什麼?”

想著,就見寧子和貝爾先後鑽出了水面,不久之後遊童也鑽了出來,不過此時跟她一塊兒露出水面的還有一個大傢伙,並且這個大傢伙我還是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