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我一把就奪過了二叔手中的筆寫劃。

那為什麼羊皮卷後來被分割開了?而且還說是寧子老闆贈予的?

我不知道誰是第一個接觸羊皮卷的人,不過不是大哥,就是大嫂,因此他們兩人中肯定有一個就是策劃者。

懷疑的理由呢?

知道這件事兒的人基本都死了,而我一直不知道這件事兒,所以才僥倖活到現在。

那是誰告訴你的?

不用誰告訴我,那天王獻一死前說你是抱養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

那麼羊皮卷的事兒是誰說出去的?真正的羊皮捲上又寫著什麼秘密?

這個我也想知道。

一番交談之後我們叔侄兩也陷入了沉默,一直到離開的時候,二叔也沒在提羊皮卷的事兒,而我知道只有把我從小到大所有的事兒都翻出來才有可能找到可用的線索,而想要找到早已塵封的線索談何容易?

回家之後,我把銅甲書的部分內容排成照片發到了網上,還留下了具體的聯絡地址和聯絡方式,以便尋找此類學術的愛好者參與進來,另外還把老照片和剪裁的報道做了整理,之後才開啟聊天軟體看看最近那個陌生人有沒有跟我聯絡。

而剛開啟的工夫,一下子就彈出來十多封未讀郵件,而其中的五封就是那個陌生人發來的,而且傳送時間還是我回來的前一天。

點開郵件之後我忽然看到一個影片,而這個影片錄製的時間也是在老一輩第二次下游家村地下遺蹟之前,具體時間是1973年的2月3日,而且那天正是我出生的時間。

由於當時的攝像技術和條件遠不能和現在相比,畫面是黑白的,而且由於環境條件影響也不夠清晰,說話聲也斷斷續續。

不過仔細看了一會兒我發現,畫面中加上攝像的人一共有五個人,而攝像的這個人是個女人,一邊走還一邊詢問前面的情況,並且我還聽到她提到了父親的名字。

而當畫面進行到十八分鐘的時候,影象上忽然閃出了大片的雪花斑點,想來是周邊有什麼干擾,而此時聲音也沒了,最重要的是攝像的這個人明顯慌亂了起來,鏡頭一直指向腳下,看情形他們是在撤退。

之後過了不久,畫面裡的光線才忽然亮了很多,看起來應該是到外面了,此時聲音也恢復了,而且我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攝像的女人說的。

那兒怎麼會有個孩子?

這句話說完之後畫面就沒了,影片也就到此為止了。

看到了重點,我也趕緊把其他的郵件點開,然而接下來的四封郵件內卻都是密密麻麻的救命兩個字。

此時我皺緊了眉頭,心想如果這個人真的遇到了什麼危險,那他怎麼還有時間打字呢?而且還是連發四封郵件,這不會是開玩笑吧?

正當我琢磨的時候,一封新的郵件忽然彈了出來,而郵件內也只有一行字、一個地址資訊和一個聯絡人的名字,地址是在北京東城和平里的某地,聯絡人叫做廖東風,而他的留言也很簡短:想知道那個內容是什麼就來找我吧!

唯恐發生什麼意外情況,我馬上就給二叔打了電話,而二叔聽完電話之後就馬上趕了過來。

一直等到二叔進門,才看到他有點慌張的問我說:“廖東風?你確定是這個人?”

“我,我確定,怎麼了?這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問題,我也一直在找他。”

“那他是幹什麼的?”

“路上慢慢說,趕緊先走人。”

匆忙拿了包好的唐刀和二叔上了車,之後才聽二叔介紹這個廖東風的具體情況。

據說此人也是同行,不過不是鬼篾匠,而是北派的元老人物,此人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對機關術感興趣,被他攻破的大墓也多之又多,他盜墓的目的也跟爺遊自忠等人是一樣的,因此最初還跟爺他們有過一段時間合作,而後來為什麼沒了聯絡就不知道了。

簡短節說,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循著地址來到了東城區的一處四合院老宅,還沒等扣門,門就忽然開啟了,此時從門內走出來一位五六十歲的老人,老人也沒說什麼就把我們請了進去。

跟老人來到了廳堂,只見屋子裡全是各種各樣的古董物件和字畫,由於我本人還是外行,對這些東西的價值也不瞭解,所以也沒像二叔那樣驚訝,之後就照老人吩咐,穩當的坐在了一張古樸的太師椅上聽他說些什麼。

自打進門之後,老人就沒正臉看過二叔,他的一雙入炬的慧眼也一直盯著我看,不久才忽然問我道:“你是遊俊?遊自忠的孫子?”

“廖爺爺,正是,您認識我爺爺呀?”

“當然認識,一個玩兒命的主兒,從不知道見好就收,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弄那麼多錢有什麼用,費解呀費解,對了,如果你不說自己叫遊俊,沒準兒我還不理你呢!好了,廢話不說了,說正事兒,你發的那個東西是從哪兒看見的?”

還沒等我說話,二叔馬上就從挎包裡取出了包裹嚴實的銅甲書,不過銅甲書太過古老,就算是二叔儲存的再好,用的手段再多也無濟於事,銅甲書正在慢慢的腐朽,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堆銅屑散沙。

看到二叔取出銅甲書,廖東風老爺子趕忙戴上了花鏡靠近去看,只是看了一眼他就馬上驚呼道:“你小子不要命了?敢帶著國寶滿世界亂走?真跟遊自忠有一拼呀!”

“老爺子,這種東西我又不敢去捐獻。”

“那就從哪兒拿來的再放回哪兒去!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們走,趕緊給我走!”

廖東風發出逐客令,我和二叔也很失望,不過還沒等我們出門,廖東風老爺子就忽然喊道:“遊家老二,你手上的東西從哪兒來的就放回哪兒去,自己去,馬上滾蛋,俊子留下,我還有事兒跟你說。”

二叔點點頭,有點沮喪的離開了廖家老宅,之後廖老爺子就拉著我手又回到了屋裡,而剛一進屋我就跟老爺子說道:“廖爺爺,其實銅甲書有三本,有兩本叫做八幡大造,而我二叔手上的那一本卻不知道叫什麼名,不過裡面的內容我都記得。”

說著我就從揹包裡取出了自己臨摹的銅甲書內容,也就是發在網上的那些,而廖東風老爺子看到這個,馬上就取來了放大鏡,拉著我的手走到了八仙桌旁認真仔細的觀察起來。

看了大概有二十分鐘時間,廖東風才長嘆一口氣說道:“我研究了幾十年陵寢防盜機關術以及上百件機關源祖魯班鎖,一直都沒遇到過這種拆分細緻詳細說明的幡文,小夥子,記性不錯,我一看就知道上面的內容是真的,你撿到寶了。”

接下來的時間,廖老爺子詳細給我講述了幡文的由來,還逐個把幾何圖形給我說了一遍,到此時我才知道,那些幾何圖形並不是圖案,而是一種很古老的密語文字叫做幡文,而幡文的創始人卻不叫張合,而是叫張添白,也就是張合的大弟子白雲。

聽老爺子說的這麼詳細,我也什麼都沒問,任憑他一直往下說,因為我知道,此時廖老爺子的內心是極度興奮的,他巴不得把這幾十年的研究全說出來,而我臨摹的圖案就是古時機關術的精髓部分,也是廖老爺子研究缺失的關鍵所在。

整整一個下午,廖老爺子都在跟我講述傳古機關術和幡文之間的聯絡,漸漸的我對機關術也有了長足的瞭解,而八幡船機關之謎也徹底弄清了。

“老爺子,我總算知道八幡船為什麼那麼厲害了,敢情它的主要動力不是機械,而是地理磁場,古人的智慧太強大了。”

“八幡船雖然強大,但是它的活動範圍相對較小,隨著時代進步科技重新整理,這種船早晚是要退出歷史舞臺的,但是八幡船內部的機關術卻不曾消失,很多陵寢的防盜措施都是從八幡船的技術演變而來的,所以說八幡船工藝才是機關術的祖宗。”

“我懂了,謝謝廖老爺子的點撥,耽誤您老清修的時間了,我這就告辭了。”

“等等,瞭解了機關術之後,你基本上就可以在任何一座大墓裡暢通無阻了,不過我要提醒你的是,萬事萬物都是活學活用的,沒有一塵不變的,只有你想象不到的。哦,最近你的時間要是富餘,隨時都可以來找我聊聊,不過這行不能做的太久,否則你早晚有一天會折在裡頭。”

“老爺子,我懂您的意思,做人不能太貪婪,要懂得知足。”

廖東風老爺子點點頭,隨後臉色忽然嚴肅的問道:“最後我問你一個問題,我看的出你做這行的時間並不長,而且你本人也不貪財,那你為什麼要做這行?”

“好奇,而且我感覺好像是註定的。”

“是不是最近忽然找你人開始多起來了?而且還都是些你根本不認識的人?”

聽到這個問題我也很吃驚,尋思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嗎?

“老爺子,您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問題我不方便回答,你早晚有天會清楚,說實話吧!我認識你的爺公遊自忠,更知道他們那幫人是鬼篾匠稻草人的後代,幾千年了,鬼篾匠不滅不絕,生命力頑強的像小草,但是我從知道鬼篾匠這個名詞的時候開始,就認為這幫人應該滅絕,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我同意您的說法,他們的手段太恐怖了,等我查清了一切之後自然會做該做的事兒。”

“沒準兒鬼篾匠到你這一代會有所收斂和改觀,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出來的時候,廖老爺子一直送我到大門口,態度依舊是那麼客氣,我看得出他還有很多話要說,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沒有說出來。

回家之後,進門我就先給二叔去了個電話,發現沒人接,隨後就想去研究一下銀行卡上的數字。

可還沒等我轉身,電話鈴就忽然響了起來,拿起電話一聽才知道是那個叫林娜的女人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