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活的祖虎鯧還是有可能出現的,我也馬上抓住了繩子爬上了八幡船。
攀爬途中我也注意到,這艘超大型的八幡船船底厚度一般,比之前見到過的那些八幡船至少薄了一倍,這樣厚度我想根本經不住考驗,所以我感覺這種船應該就是個擺設,不應該是用來海上航行的交通工具。
等上船之後我看到該在的人都在,就連摔死的桑天奇也在,不過這時候誰也不在意多個死人,只顧著自己休整,東子和王寧在一起問長問短,年輕的二叔不時看我一眼,而王獻一則是一直盯著我背後的唐刀,直到我忽然把唐刀取下來的時候,他才趕緊躲的遠遠的。
八幡船上高大的塔樓有一半隱入水霧中,此時顯得詭異莫測,等我靠近點去觀察的時候發現,超大型八幡船主體的建築還在,損壞程度也不大,不過已經看不出原先的樣子了,所以之前看到的建築群應該算是種偽裝,現在看到的才是內涵。
八幡船整體石質,總質量難以估算,我根本想不到這麼大的一艘石船是怎麼漂在水面上的,更想不通古人是怎麼尋思拿石頭建造大船的。
不過有一點值得肯定,那就是古人過人的製造工藝以及精確的繪圖計算,用石頭來建造這樣一艘大船,就算是換做現代人去做起碼也的幾年時間,何況古時科技遠不如現代,古人建造這樣的大船所消耗的人力物力有多麼驚人也可想而知。
手扶著塔樓的外壁,我的手指甲不經意的在外壁上摳了一下,此時就聽到嘩啦一聲,外壁居然被我直接摳掉了一大塊兒。
最關鍵的不是外壁掉了多大一塊兒,而是此時我看到外壁內還有文章,並且還是通俗易懂的壁畫作品。
“都別待著了,咱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逃命,所以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們趕緊的來幫我摳牆皮。”
一聽摳牆皮這三個字,在場的都一頭霧水,好不容易解釋清楚了,其他的幾個人這才抄傢伙幫我大搞破壞。
壁畫外面的東西就是之前看到的泥繪,這種東西在歷史上很多朝代的大墓裡都曾經用到過,如果不是之前的動靜太大,估計此時我們也不一定能發現的了。
經過十多分鐘的折騰,第一棟塔樓底部的壁畫才被完全清除出來,上面的內容描繪的是西周人建造船舶的場面,不過上面人的裝束服飾貌似不屬於正統西周著裝,我對歷史不是太熟悉,所以也趕緊請教王獻一。
王獻一此時已經盯著壁畫看了半天,聽我發問馬上就回答說:“遊俊,壁畫上這些造船的人好像是潞候的人,而這個潞候歷史上記載很少,我猜此人應該就是張合。”
接下來王獻一也把張合這些人一般的裝束和習慣簡單做了個交代,並且還提到了壁畫上這群人中間貌似還不止只有潞候人存在,好像還有鬼方人和戎狄人以及東部的魯人。
我再三追問後面的提到的那些人都是什麼人的時候,王獻一也說了個大概,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鬼篾匠一脈實際活躍的範圍遠不止西周國都近郊,他們的足跡幾乎遍佈了半個中國。
圍繞壁畫觀察了一圈,我發現最初泡在水裡的那些人到後來都變成了妖怪一般的樣子,而王獻一的解釋更是匪夷所思,他說那些怪人應該是長年浸泡在水中發生了病變,弄不好就是現在遇到的深海鮫人。
隨著目光上移,我發現整個塔樓的外牆滿是類似的壁畫,不過由於高度太高,很多都看不仔細,所以我們此時才著重看底部的壁畫,而巨型八幡船上像這樣的塔樓至少有二十個,因此可以想象壁畫究竟有多少,被我們忽略的還有多少。
一路看下去,到第四個塔樓的時候,王獻一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第四個塔樓底部的壁畫上明顯有了一男一女兩位主持建造的人,男人的模樣跟之前見到的主持人差不多,而這個女人可就不同了。
這個女人頭髮很長,看她的樣子我也禁不住想起了草仙鬼婆,不過王獻一看了一會兒才解釋說那個女人不是草仙鬼婆,而是當時的鬼方人,並且很有可能就是合、歡。
另外,這一男一女附近還另有一男一女的存在,只不過壁畫對此二人的刻繪比較模糊,但尚且也能看出這兩個人至少要比動手幹活的人身份要高的多。
盯著這兩個人看了一會兒,我慢慢的留意到了男人胸前的一個飾物,按雕繪比例來說,這個飾物不應該繪製的這麼清晰,然而偏偏就被壁畫工匠突出了出來,而這個飾物也不是一般之物,正是一枚勾魂玉。
“我去,王老爺子,我貌似猜到另外的一男一女是誰了,他們應該就是白雲和幽蘭,不過您看,這個男人的模樣倒也沒什麼特別,主要看這個女人,她的頭髮跟蛇一樣,而且著裝上半部分屬於緊身裝,而下裝則是喇叭筒狀,這不正和我們之前見到的那個死人差不多嗎?”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死人是幽蘭?其實有這個可能,這裡存在這麼多的鬼東西,還有九幽剮仙藤存在,按說應該是幽蘭沒錯,不過你不覺得建造這麼大規模的地下遺蹟來埋葬一個弟子有點太不合適了嗎?”
“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您想想啊,白雲書院是幹什麼的?講學的地方,這裡是鬼篾匠骨牌仙官講學的所在,試問骨牌仙官是什麼人?他們這麼牛氣的人講學的地方豈能一般對待?再說了,興許這艘巨型八幡船隻是我們發現的其中一個遺蹟呢!你不是還說過勾魂玉應該不離身嗎?能挫敗剮仙藤的不是幽蘭勾魂玉又是什麼?”
說到這裡,王獻一忽然開始沉默,而這時候我也忽然想起點別的事兒,所以馬上又接著問道:“老爺子,你說我身上的另外三枚勾魂玉,是不是也是其他的什麼人在其他類似這裡的地方找到的?而這些人知道我們要來這裡,所以才把勾魂玉拿出來讓我們防身的,而且這些人估計也早就料到我們根本不會用勾魂玉,所以才這麼放心交給我們的,說不定接下來的某個時間他們就會把勾魂玉再奪回去。”
“年輕人,你的想象力很不一般吶!那你感覺送你們勾魂玉的人是什麼目的?”
“選拔。”
張合花了200年時間才選拔出來六位弟子,而這六位弟子也不一定都讓他滿意,鬼篾匠一脈沒落,高深的手段絕跡,估計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事兒,那麼在這個前提下,選拔新的接班人就非常有必要了。
我的猜測讓王獻一膛目結舌,愣了好久才慢慢的走向了其他塔樓。
之前看過的壁畫已經顯示出了張合不人道的一面,而接下來的內容也把他的殘暴渲染到了極致。
第五個塔樓的壁畫被清除出來之後,眼前的內容讓我們所有人都脖根發寒。
這幅壁畫只講述了一件事兒,也就是建造大船的人是怎麼一點點變成鮫人的樣子的。
我看的出為了能適應惡劣環境,張合以及他的弟子都刻意的去做了一件事兒,也就是在活人體內大作文章。
不知道他們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總之一句話,他們把活生生的人變成了怪物,一幕幕的場景無不透露著無道、血腥和殘暴,而我也看得出,他們用來做實驗的物件基本是些戰俘,而那個時代戰爭頻繁,戰俘遍地都是,戰俘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所以戰俘為了能活下來,自然也會答應諸般苛刻的條件,而這些事實在史料上從未有過記錄,也就是說骨牌仙官一方面在做實驗,另一方面也在毀屍滅跡,讓我們來這裡的人會不會也是為了揭露這個呢?
一直往下看去,骨牌仙官劣跡斑斑,數以百萬計的戰俘成為了犧牲品,從腦部種植吸血藤開始,一直到大量培育殺人怪物為止,一切的一切也都促成了一個結果,那就是戰俘奮起反抗暴虐,也許這就是稻草人當初為什麼要脫離出來的理由,不過壁畫畢竟是畫,沒有任何的文字描述,所以一切都只是猜測。
等看到了最後,我們幾個人也都沉默不語了,鬼篾匠骨牌仙官被稱作最恐怖一脈的事實無可厚非,而記錄整件事的這個人必定是親身經歷了整個血腥過程的人,他很有可能就是張合的其中一個弟子。
之前王獻一就說過,自張合之後,白雲開始佈道講學,幽蘭隱居深山,合、歡下落不明,鬼澤滿世界追殺同道,火卒繼承了骨牌仙官繼續施暴,而草仙卻默默無聞。
重點就在這個草仙,此人的能力和幽蘭差不多,他的能力多半也是幽蘭傳授的,因此這兩個人很有可能成為了一個派系,公然反抗張合的作為也不無可能。
看完了所有的壁畫,其他人都在慢慢的消化,而我則是把目光投向了高處,畢竟那些地方還有更多的壁畫存在。
看著我用毛鉤子爬上了高處,東子也讓我小心點,差不多就得了,我回頭告訴東子放心之後,腦袋扭過來的瞬間,一幅熟悉的圖繪忽然映入了眼簾。
“我去,這不正是之前在大容器裡看到的那些怪物的形象嗎?”
仔細看著,我慢慢的發現這些怪物貌似都和吸血藤掛鉤,就連祖虎鯧、刀蛛王也都在其內,這群怪物最後匯聚的地方就是蛇形模樣的吸血藤,而壁畫上的吸血藤酷似嘴口的地方貌似還有個人影,而這個人影的脖子上駭然有一枚勾魂玉存在。
“幾個意思?這是人和吸血藤融合了嗎?不對,難道說之前碰到的那種大傢伙還不完全是吸血藤?壞了,這要出大事兒了,我們就顧著逃命,都忘了找吸血藤的主根了,那團紫紅色的光氣只是給吸血藤提供養分的東西,並不是它主根所在呀。”
想到這裡,我也趕緊低頭朝其他人喊道:“要命了,吸血藤並沒有死掉,它的主根是個人,但絕對不是我們看到過的那個死人,我們上當了。”
剛說完,下面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此時忽然就感覺到巨型八幡船猛的一震,隨後就開始慢慢的原地打轉。
我知道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所以趕緊從塔樓上跳下來,抄起唐刀等待終極boss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