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李婉如在沈瑤和散仙子的悉心照料下,一日日養傷調理。
光陰飛逝,時光如梭,不知不覺已是數月之後。
這一日,一縷晨曦自窗欞斜射而入,將李婉如的睡顏映成了溫暖的金色。
她緩緩睜開眼睛,神色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清明爽朗,看上去一切安好。
\"呵呵,真是讓眾人費心了。\"她望著窗外,淡淡一笑。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沈瑤的聲音:\"婉如姐姐,您醒了嗎?\"
\"進來吧。\"李婉如應聲而笑。
門扉被推開,沈瑤歡歡喜喜地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蓑衣白髮的老者--自然就是當日出手除去她體內陰毒的散仙子了。
\"好了好了,我都看出來了。\"老者笑呵呵地對沈瑤招了招手,\"你們年輕人還是出去走走吧,別老圍繞在我這把老骨頭身邊轉啦。\"
\"前輩...\"沈瑤欲言又止。
\"去去去。\"老者溫和一笑,\"我自會與婉如說些陳年舊事的。你且先出去,等我們說完了,再叫你進來可好?\"
沈瑤只得作揖而出,把密室留給了老者和李婉如二人。
\"呵呵,這孩子倒也挺是機警的。\"老者在榻邊一帶無憂坐下,望著李婉如含笑道:\"你可真是費了我老骨頭一番大力氣啊。\"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李婉如躬身行禮,臉上雖帶著歉意,卻也沒有太過推辭。
\"你我並非師生,何必如此彬彬有禮?就說,那日在您落難之時,究竟為何會得我這個出手相助?\"老者擺了擺手。
\"那日若非前輩臨危相救,只怕我真的就難逃一死了。\"李婉如咬了咬唇,欲言又止,\"不過,我倒是有一事不解......當日,前輩提及說,我曾為仙門做出過一些貢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哈哈哈!\"老者爽朗大笑,對著窗外搖了搖頭,\"你可曾記得,有一回你與我門徒邂逅,還有一番曲折的磕磕絆絆?\"
\"啊?\"李婉如想了半晌,終於恍然大悟,\"莫不是......我曾與前輩的一位徒兒遭遇險阻,前輩因此對我另眼相看了?\"
\"正是如此。\"老者拍了拍手,點了點頭,\"想當年你我初次相見,便是在我門人遇險之時。你一力將他救下,更藉機指點了他一二,使得他受益匪淺,可謂是了不起的武學奇才了。\"
李婉如一怔,似乎陷入了沉思。
過了良久,她才緩緩開口:\"我記事不能太久遠了,但依稀還能記得一些....只是,您這一說,我倒是有一些印象。\"
\"哦?有什麼印象?快說來聽聽。\"老者雙目微眯,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我依稀記得,當年曾有一個劍眉星目的年輕女子,與一個俊朗男子並肩對峙在我面前。\"李婉如回憶著,娓娓而談,\"那女子自詡武學高強,不肯輕易認輸。後來不知怎的突然被困在一處洞窟之中,眼看就要命喪黃泉了。最終,是那個男子設下了重重計策,終於將她給救了出來......只是,我倒是完全不記得,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會如此棘手......\"
老者聽罷,也點了點頭:\"那個年輕女子,正是我當年一位最得意的女弟子。\"
原來,當年我一行人路遇一夥歹人,途中奄奄一息。你正巧路過,結果不慎捲入其中,與我那女弟子起了一些口角。可誰料,你我後來竟反成了被人追殺的物件,所幸你一手好算計,終於化險為夷。期間我那個女弟子不聽勸阻,一意孤行,結果被困在一處窮山密林之中。你最終出手相救,方使得她免於一死。\"
\"原來如此。\"李婉如恍然大悟,臉上不禁泛起幾分往事的回味,\"想必,前輩對我這番拳腳上的出手,也是有些介懷吧?\"
\"哪裡。\"老者一擺手,笑道:\"反倒是你那番計策,使得我那個女弟子大開眼界,從此武學大有長進,才是最令人意外的收穫。\"
\"多謝前輩過譽了。\"李婉如謙遜一笑,\"算不得什麼,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
老者點點頭,並不置評。
\"只是有一點,我實在疑惑不解。\"李婉如沉吟半晌,方才開口,\"當日在密室中,前輩可曾唸了什麼咒語?我只記得您進門後,便施法除去了我體內的陰邪,倒是全然沒有聽到您有念什麼咒語。\"
\"哦?你說得倒也有理。\"老者微微一笑,\"那種掃去體內邪毒的法術,的確並不需要咒語相助才能施展。\"
他說到這裡,突然一頓,眼神微微閃爍了幾分,\"不過嘛,法術和咒術有時候也會互相影響,產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也許,當日大概是不小心觸發了我們仙家某種古老而神秘的儀式也不一定呢?\"
\"呵呵。\"李婉如輕輕一笑,顯然也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前輩已救了我一命,我焉敢多加追究?只是希望,這法術能夠徹底將陰毒驅除而已。\"
\"自然自然,這隻怕是你這輩子最無須擔心的事了。\"老者也跟著哈哈一笑,\"說吧,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要不要跟隨我一同回山?在我們仙家中暫避幾年?只要你能遵從教規,按部就班重新學習,我向你保證,不出三年,定能讓你練就一身無堅不摧的內功!到時候......嘿嘿嘿。\"
\"不了不了。\"李婉如斬釘截鐵地搖了搖頭,\"我這一生,都已然與江湖緣盡了。\"
她轉過頭,目光灼灼地望向窗外:\"這大乾王朝雖過得不太平,但終歸也是我一手保護下來的。我如今才暫且安頓下來,竟還要捨棄這裡走上山去嗎?那可是萬萬不能啊。\"
\"哦?\"老者一怔,顯然沒有料到她會這麼說,\"那你打算如何是好?要知道,朝堂上的是非紛爭,可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險惡殘酷啊。\"
\"我知道。\"李婉如慨然一嘆,\"正因為這樣,我才更應該留在這裡,好好理清一些已經混亂了太久的亂局。\"
\"若是這樣...\"老者沉吟許久,終於還是說道:\"我決計不能拘你,但你若是需要幫助,也千萬要來找我。\"
\"這個自然。\"李婉如點點頭,站起身來,\"不過,前輩今日能有這番美意,我已經心懷感激了。接下來,京城所有的局勢,就只能靠我自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