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宮苑之中的混戰總算暫時平息。御林軍衛們將那夥匪徒盡數緝拿,而青衫男子和幾個心腹手下則被單獨拘押起來,等待進一步盤問。
韓尚宮親自帶人將李婉如護送回了正殿,並密切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生怕她遭到何種突襲。而那疑似主使此案的劉公公,也被暫時羈押了起來,嚴加看管。
整個宮苑一時間戒備森嚴,裡裡外外全是侍衛把守,一派肅殺之氣。李婉如坐在大殿之上,神色凝重地注視著四周,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忽然,殿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只見一位眉宇清癯的中年文士走了進來,他身穿大理寺長袍,看來是大理寺的一位官員。
\"參見王妃。\"那文士施施然走上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李婉如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直言相告。那文士開口道:\"王妃,小人是奉命前來查探此事的經過,還請王妃據實相告。\"
說著,他環視四周,目光在宮殿角落的劉公公身上一掃而過,神情不由得凝重了幾分。
李婉如見狀,輕輕嘆了口氣:\"大人請稍安勿躁,劉公公雖然是我心腹親信,可這一樁案件的前因後果,他恐怕也未必全然明白。\"
\"這...\"那文士一怔,旋即會意般點了點頭。
\"實不相瞞,小女子自從進了這座宮苑已有數日。\"李婉如神色凝重地回憶道,\"中間倒也未見什麼異樣,只是今夜忽然遭人暗算,竟有夥持刀徒流竄進來,揣著不明不白的目的要將我捉拿。\"
\"看來必有人暗中嫉恨王妃,所為不軌。\"那文士沉聲道,\"既有外人闖入,恐怕內中也另有內應。\"
說著,他盯向劉公公所在的角落,眼神森冷如冰柱。
劉公公被那陌生人盯得渾身發毛,趕忙跪地求饒:\"老...老奴做事向來循規蹈矩,豈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勾當?這事定有什麼誤會...\"
\"狡辯!\"那文士斥責一聲,打斷了劉公公的話。他冷冷地盯著劉公公,緩緩道:\"到底是何人將你收買了去,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還是你另有什麼企圖...\"
話音未落,只見韓尚宮緊隨其後走了進來,看來是方才在外整頓完畢。她施施然走到李婉如身前,低聲稟報道:\"王妃,奉上捉拿的那夥匪徒。\"
接著,只見幾名押解著那青衫男子等人的侍衛簇擁著走了進來,將那些匪徒盡數押解到李婉如面前。
李婉如打量著這些狼狽不堪的匪徒,眼神突然在那青衫男子身上一凝。她目光如電,緩緩問道:\"此人好生面熟,莫非便是林文德的心腹舊人?\"
話音一落,殿中頓時肅靜無聲。眾人都知道林文德這個名字,曾是前朝丞相麾下的大將,因為謀反被誅九族。如今竟與這起案件扯上關係,著實令人吃驚。
青衫男子被李婉如盯得渾身發抖,躊躇了半晌才開口道:\"林、林將軍...確曾是我的主君...只是如今我等早已無家可歸,在外遊蕩謀生罷了...\"
\"住口!\"那文士見狀,不由得拍案而起,憤怒地斥責道:\"你竟敢含混其詞,隱瞞實情!這等大案要案,區區一個小小的遊手好閒,怎能有這般大的囂張氣焰?分明是另有陰謀,眼中還存著不可告人的心思!\"
說著,他猛地轉向那押解而來的侍衛,沉聲吩咐道:\"速速將這夥人犯拷起,嚴加拷問!務必查到這事兒的根源!\"
\"是!\"
侍衛們快步應承一聲,便將那些匪徒押解出去,看守森嚴。那青衫男子被推搡著離開時,仍目光閃爍,狠狠地瞪了劉公公一眼。
等到眾人離開後,殿中只留下李婉如、韓尚宮和那文士三人。李婉如抬眸望著那文士,面色凝重地問道:\"大人,您對此事可有什麼看法?我家公公雖人微言輕,卻素為忠心耿耿之人。這次竟遭如此大案,實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文士沉吟片刻,眉頭緊鎖,語重心長地道:\"依小人之見,恐怕另有深遠緣由。或許是您王爺那邊,遭遇了什麼變故,公公一時難辭於旁人的重重壓迫...不過具體如何,還需進一步查探。\"
話音未落,只聽殿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身著太監服飾的中年人匆匆趕了進來。他一雙眼睛裡滿是惶恐之色,顯然剛剛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參見王妃。\"那太監上前參拜了一番,旋即語無倫次地說道:\"不...不好了王妃,你快派人去搖光閣看看!那裡似乎...似乎出了大事...\"
李婉如一怔:\"搖光閣?那裡不是王爺的行宮麼?\"
\"正是...剛才侍衛來報,說是王爺竟然遭人暗算,枕邊人命在旦夕...\"
那太監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一陣騷亂,幾名宮女護衛簇擁著一個人影快步跑了進來。待看清楚,只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趙煜本人!
\"王爺!\"李婉如和韓尚宮立刻從座位上起身。
只見趙煜身上的龍袍已經破損不堪,鮮血滲透在衣袍上,正一瘸一拐地走來。他身後跟著邢代容和幾名宮女護衛,個個面露驚恐之色。
\"王爺,您怎麼了?\"李婉如大驚失色,急忙上前扶住趙煜。
趙煜咳嗽了幾聲,一張俊臉已經蒼白如紙,顯是受了重傷。他艱難地睜開眼,看著李婉如虛弱地道:\"這...這都怨我這些日子粗心大意...沒想到會在搖光閣遭此毒手...\"
\"什麼?\"韓尚宮驚疑不定地看著趙煜,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就在這時,邢代容從後面顫抖著撲了上來,眼中滿是淚水:\"王爺,您可要撐住啊!兒兒寧願犧牲性命,也決不能讓您就這樣...就這樣撇下兒兒...\"
\"代...容...\"趙煜看著眼前這個他傾心而愛的女子,艱難地抬起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柔聲說道,\"兒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帷幕已經被揭開,你我的根基恐怕也要遭受打擊了...\"
說到這裡,他的身子一陣乏力,幾欲跌倒。
\"王爺!\"幾名宮女趕忙扶住趙煜,全都面露焦急之色。
李婉如看著眼前這一幕,張皇失措之際,只聽外面驟然傳來一陣喧譁聲!緊接著,趙延澤和一群大理寺的捕快就手持兵刃趕了進來,將整個宮殿團團圍住!
\"趙煜,你這是何意?敢在朝中謀反作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趙延澤怒目而視,厲聲大喝道。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捕快們一擁而上,將趙煜等人團團圍住,動彈不得!
李婉如和韓尚宮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大跳,愣在當場,竟一時失措。而那位文士則更是面如土色,似乎也未料到事情會演變到如此地步。
剎那之間,血雨腥風驟起,一場腥風血雨即將來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