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公主的話音一落,現場登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她突如其來的出現驚得目瞪口呆,無人回應她的疑問。
\"沈公主...\"許久,趙煜才找回了自已的聲音,躊躇著開了口:\"今年是大乾朝六十四年,您當年下落不明,已經過去了二十三載了...\"
\"二十三年?\"沈公主細眉微蹙,神色黯然:\"原來老身被囚禁在泰山之巔,竟有這般久遠啊...\"
她緩緩環視四周,美目中盡是惆悵之色。沈公主自小便備受皇上的疼愛,出身高貴,自小就被重視有加。哪想到會遭此奇恥大辱,竟被囚了二十三年之久,幾乎就此消失在這個世上。不由得感慨萬千。
\"沈公主何須如此悲傷?\"高僧上前說道:\"今日雖晚,但您畢竟已經重見天日,從此再不會受到任何威脅和侮辱了。\"說著,他轉向旁邊的趙煜等人,眉頭一挑:\"只不過,陛下你們幾個可都要好好解釋一下當年的事情經過了。\"
趙煜微微一怔,看了眼身旁的李婉如。在場的,一共有他、李婉如、沈瑤幾個中心人物,很顯然,是要讓他們將丞相府陷落、自已登基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
\"也好,事已至此,都說給沈公主聽吧。\"趙煜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於是他緩緩開始陳述了整件事的起因。
原來,二十三年前的大乾朝,皇權正被李丞相一家高高捧起。李丞相在朝中權傾一時,連皇帝實權也被掌控了大半,這讓許多大臣和世家極為不滿。其中尤以宋閣老率領的一夥人為甚,他們密謀著除去李丞相,以謀求自身的利益。
最終,宋閣老設下了一個精心的圈套,暗算了李丞相一家。李丞相遭了毒手,家族基業也隨之破產。而李丞相少主之女沈翠華公主則在暗殺中被擒,被囚禁在泰山之巔,遂從此人間蒸發。
接下來,宋閣老和一干親信趁虛而入,極力拉攏皇帝,並安插了趙煜做攝政王,親自執掌朝政。而李丞相唯一倖存的遺孤李婉如,也被宋閣老們逼無奈嫁給了自已人馬趙煜,成為了他的妃子。
\"也就是說,當年沈公主失蹤,正是你們一手造成的?\"高僧冷冷地打斷趙煜,望向李婉如等人。
李婉如面有難色,趙煜也低垂著眼簾,不作聲。這確實是一段令人無地自容的往事,他們雖身不由已,但始終沾染了那般血腥罪行。
\"哼!\"就在這時,一聲冷哼從旁傳來。只見沈瑤冷冷地睨了眾人一眼,緩緩道:\"原來如此,難怪一直有人暗中窺視公主,竊取公主娘娘的信物。我幾次都將那人發覺,但終究沒弄清楚其中的緣由,如今看來,竟是有人從早已盯上了公主的下落。\"
\"沈姑娘所言非虛。\"高僧點了點頭,沉聲繼續道:\"在下追查沈公主的蹤跡多年,從未半途而廢,卻總是有人暗中阻撓,以致事到如今才得以大白天下。想必就是宋閣老等人在暗中搗鬼了。\"
\"宋閣老?\"趙煜冷哼一聲,終於明白了對方今日的所作所為。原來是想在他們即將揭開真相之際親自闖入,擾亂他們,從而斬草除根。
\"看來,他們已經發現沈公主的蹤跡,所以方才便來你王府鬧事,欲置我們於死地啊。\"高僧搖了搖頭,臉上卻是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
沈公主在人群中緩緩轉過身來,美目如痴如狂地注視著趙煜一行人。她眉宇之間,竟隱隱透出一股慘絕的神色,令人心生慼慼。
\"原來如此...\"她長長吐了口氣,才幽幽開口:\"當年我被困在泰山之巔,受盡了千夫所不能受的屈辱折磨。我雖然生死未卜,卻始終未曾怨恨誰,因為我以為那只是一次偶然的遭際。\"說到這裡,她美目一凝,突然厲聲喝道:\"卻萬萬不料,竟是你們這些人一手造成的狼狽!\"
她盛怒之下,周身頓時生出一道勁風,氣勢駭人。趙煜等人不由自主地退避幾步,連忙垂手請罪。
\"沈公主息怒...\"趙煜連連作揖,口中懇求道:\"當年之舉,的確是我等一時糊塗,望沈公主能看在老夫如今誠心悔改的份上,高抬貴手寬宏大量一次...\"
\"哼!\"沈公主冷哼一聲,俯視著趙煜冷冷斥道:\"我當朝最受寵愛的公主,竟被你一個陰險小人如此擺佈,真是想不到啊!難怪當年的皇上前腳剛剛重新捧你為攝政王,後腳就遭人暗算而亡了。看來就是你這些人在暗中謀算著對付他老人家啊!\"
趙煜臉色大變,看來他手底下捅了這樣一個大簍子。沈公主在宮中地位不凡,如今說出他當年對付皇帝的事情,想來已將他的把柄掌握在手中了。
\"沈公主息怒...\"趙煜連連磕頭,試圖化解沈公主的怒火,但徒勞無功。
\"既然你不懂得誠心悔過,那就讓朕成全你吧!\"沈公主森然怒目而視,俏臉上突然佈滿殺機,竟要親自出手討回公道了!
危急關頭,趙煜正欲反擊,卻聽得高僧在一旁也開口喝止了:\"沈公主也不必如此衝動,他們雖做盡了狼狽勾當,但這二十餘年來畢竟也未盡毀了六朝的基業,如今大乾穩固依舊,百姓安居樂業,其實也算是一種補償了。再說了,如今真兇已經露出狐狸尾巴,不如且先將宋閣老等人一網打盡,到時候自然會有一個清白的結果等著你們。\"
高僧這話含沙射影,既警醒了趙煜等人,不許他們心懷叵測,也安撫了沈公主的氣憤。沈公主聽罷眉頭稍稍鬆懈,只是美目中依舊閃爍著凜凜殺氣,似乎下定了狠心要除掉仇人的決心。
\"沈公主息怒!\"就在這時,李婉如上前一步,給沈公主跪了個平地禮,柔聲說道:\"兒臣李婉如一介微賤,自知當年有罪於公主。今日沈公主重見天日,兒臣自當竭盡全力,為您雪恨復仇!還請公主下此定奪,兒臣必須力盡最後一分去償還當年的血債!\"
李婉如知情達理,對於沈公主出現無疑是一個極大的挑戰。她既有身份地位上的高人一等,又深受皇上和民心的擁戴,一旦公主發跡,她等人將無處容身。因此不如先主動表忠心,以期日後能獲得公主的寬恕罷了。
\"李婉如,你可真有這份心?\"沈公主望著她沉吟不語,臉上一派算計的神色。
\"公主但問心有餘而力不足便是了。\"高僧適時開口,替李婉如打了圓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