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天啟,氣象萬千。紫禁城內,太和殿巍然矗立,七彩祥雲環繞,氣勢恢宏。宮牆之外,街道縱橫,百工雲集,喧嚷不絕於耳。
李婉如立於青石長廊,凝望著城樓之外的景象。她雙目如水,眉目精雕細琢,面容楚楚動人。一襲月白紗裙勾勒出曲線玲瓏的身段,恍如仙子臨塵。
\"婉如,你在這裡做什麼?\"一名打扮得體的中年婦人走來,面露憂色。
李婉如回過身,面無表情:\"母親。\"
婦人望著女兒冷漠的面容,眼眶溼潤:\"婉如,你能理解母親的無奈嗎?為了家族的前程,為了你的美好前途,母親別無他選...\"
李婉如淺淺一笑,掃視著城外的繁華世界,輕聲嘆了口氣:\"母親無需解釋,兒女心知母親的良苦用心。只是...這門親事...\"她眉宇微蹙,似有深意未吐。
李婉如原是京城第一權貴丞相府的嫡女,在富貴人家中長大,受盡寵愛。然而在最近一場意料之外的政變中,丞相遭株肖革,全家被趕出皇城。
就在此時,一道頗有利益可圖的親事傳來。那不是別人,正是權傾朝野、執掌大權的攝政王趙煜。在政變後家族一落千丈,母親別無選擇,只得將她遠嫁於此。
母女兩人沉默片刻,婦人長嘆一聲,拉住女兒的手:\"婉如,你且回去歇息吧,明日...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了。\"
李婉如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曾經清麗如水的神色漸漸黯淡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憂傷。
次日黎明,太和殿前煙靄緲繞,龍虎旌旗遙遙可見。一隊身著紅裝的奴僕簇擁著一頂華麗的紅色花轎,緩緩向城門外的王府行進。
花轎之中,李婉如佩戴著沉甸甸的禮服,臉上罩著紅蓋頭。從小受過良好教育的她,早已做好今日嫁入豪門的準備。然而,當真正被剪去鬢髮,拂去腮紅,包裹進重重禮儀時,一種前所未有的壓抑和沉重感油然而生。
\"婉如,別害怕,有我在呢。\"王嬤嬤坐在花轎一側,拍著她的手背,輕聲安慰。
王嬤嬤自李婉如幼年便隨侍在側,如今也跟隨主子嫁入王府。她體諒到李婉如此刻內心的不安,只能盡力寬慰她。
花轎緩緩行至城門,踩著鋪就的青石大道緩緩前行。路人紛紛側目,對這隊伍指指點點:\"聽說是攝政王新娶的妃子呢...\"
李婉如在轎內聽到這些竊竊私語,不由得捏緊了掌心的繡球。她知道,自此之後,她將踏上一條艱險重重的不歸路。
很快,王府巍峨雄偉的城門已盡收眼底。一支身著銀甲的侍衛簇擁在城門外,分列兩旁,恭迎新的王妃駕到。
花轎輕輕落地,一隊紅衣女僕七手八腳將李婉如從轎內抬了出來,古禮的迎娶儀式依次展開。李婉如在紅紗帳下,依次跨火盆、入大門、拜堂,最終被領到正廳,與夫家對坐。
\"吾妃可慎勿有愆。\"一道威嚴洪亮的男聲從上坐傳來,裡面似有幾分曖昧之意。
李婉如緩緩抬眼,透過紗帳,看到一道挺拔身影正俯視著她。儘管視線朦朧,但能感受到對方散發出的雄渾氣息。
這就是她的新郎官--那位權傾朝野的攝政王趙煜了。
不多時,繁複的迎娶儀式終於結束。紅紗帳被緩緩揭開,李婉如第一次真切看清了趙煜的容顏。
只見他相貌英俊,眉目狹長,帶著幾分威嚴凌厲的味道。他身著龍袍加身,儀態萬千,乃是當今權傾天下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你就是丞相府的小姐?\"趙煜上下打量著李婉如,語氣裡帶著幾分玩味調侃。
李婉如謙卑垂首:\"婢妾李婉如,參見王爺。\"
\"嗯,不錯不錯,名不虛傳。\"趙煜似乎很是滿意她的容貌風姿,又上下打量了她幾眼。
李婉如心中一沉。她知道,趙煜對妃嬪的唯一標準便是美貌。而她作為一個落難世家的孤女,今日能嫁入權門,不過是被當做一件昂貴的擺設而已。
\"好了,讓你歇息吧。\"趙煜揮了揮手,轉身大步離開了。
整個過程匆匆而過,李婉如被王嬤嬤領到偏殿歇息。她自始至終都顯得格外平靜,連王嬤嬤也看不透她的想法。
第二日一早,王嬤嬤進來伺候李婉如梳洗盥浴。待她坐在梳妝檯前,王嬤嬤便開始為她精心打理髮髻。
\"娘娘,您看上去依舊那般安詳啊。\"王嬤嬤一邊梳理,一邊關切地問:\"可是我總覺得您的眼神中,似乎藏著什麼心事?您若有什麼不安或煩惱,都可以告訴我,我定會為您保守秘密。\"
李婉如沉吟片刻,緩緩搖頭:\"嬤嬤放心,我只是在想一些小事。對了,昨日進門時,我似乎見到了幾位其他的妃嬪?\"
\"啊,您說的是王妃們了。\"王嬤嬤會意,壓低了聲音:\"王爺如今有四位妃嬪,您算是第五位。只是其中兩位比較受寵...\"
李婉如心領神會:原來趙煜不單手中權力滔天,在後宅也是荒淫無度啊。不過她倒也沒太在意這些。
\"不過,娘娘您也別過於擔心。\"王嬤嬤見她不作評論,又安慰道,\"您乃是正室嫡妃,其他人地位自然低您一等。況且您恬靜溫和,定能被王爺另眼相看。\"
\"嗯,我明白了。\"李婉如微微一笑,算是表示了對王嬤嬤的理解。
梳妝畢,王嬤嬤領著李婉如去給其他妃嬪請安。她們首先去的是偏殿,那住著第二位嬪妃周妃。
只見一位妙齡女子正在翹首以盼,見李婉如進來,忙站起身行了一禮:\"參見婉如妹妹。\"
\"妹妹見過周姐姐。\"李婉如彬彬有禮地回禮。
周妃看上去年紀不過二十餘載,生得冶豔大方,卻又帶著幾分小家碧玉的羞態。李婉如上下打量著她,只看出幾分可人之處。
\"聽聞妹妹出身不凡,乃是權門千金,能嫁入王府,實在是不失光彩。\"周妃言語溫雅,卻難掩語氣中的敷衍和一絲猜忌。
\"姐姐謬讚了。妹妹出身微薄,能入王府門,幾乎就是再造人生了。\"李婉如謙遜有禮,並未顯出驕矜的神色。
\"哦?微薄?\"周妃聞言,上下打量著李婉如華貴的裝束,不由狐疑起來,\"妹妹如此謙虛,卻穿著這般昂貴的首飾和衣裙,定然也不會是出身卑微之人吧?\"
李婉如聽到此話,不由得回想起當年她在丞相府被寵如掌珍的錦繡生活。如今家道中落,確實是一落千丈了。她正要回話,王嬤嬤忽在她耳邊輕聲提醒:
\"娘娘,這位周妃出身權門,雖如今地位不如從前,但那股小家素日的傲氣還是沒變。您對她還是得小心應對才是。\"
得到這個提點,李婉如心下了然:原來這位周妃也是個爭強好勝的主兒啊,果然不能小覷。她心中盤算片刻,緩緩一笑:
\"姐姐說得有理。妹妹家世確實渺小,只是蒙了攝政王爺一時寵眷,才有幸入王府貧門阻戶、掃徹室一回。姐姐身為權門千金,才是該受人敬重的。\"
說著,她謙卑作了一禮,顯出幾分謙遜之態。
周妃見她這般謙恭,不由得勉為其難地笑了笑,心中卻對她的底細仍有些疑慮,正要追問,忽聽身後一陣馬蹄聲響起,一名侍從快步走來,躬身行禮:\"娘娘們,王爺召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