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香寒垂首。

“聽從蘇大人安排,我只有一個要求,便是保護好我的弟弟。”

如今趙家只剩他們兩人,她要保護他好好活著,為趙家延續香火。

“我既答應你,便會全力照顧他,你只需做好你的事,不要讓我失望。”

蘇定國靜靜看著她,決定讓他們見最後一面。

“你去找管家,去見他最後一面吧。”

趙香寒感激地點頭。

“是,多謝蘇大人。”

等她離開,看向一旁的尋雁。

“你的事情我已安排好,進入大牢後會,有死囚替換你的身份。”

“到時會有人接應你,出了大牢立刻離開京城,至此不要在京城出現。”

“是,多謝蘇大人。”

尋雁望著面前的炭火,輕輕抬眸,看向這個曾經權傾朝野的蘇丞相。

她或許能猜到他要做些什麼,但……

如今自身難保,又如何管得了別人。

元宵節當天。

集市車水馬龍,人群湧動。

街道各家商鋪張燈結綵,喜慶的大紅燈籠高高懸掛。

祭臺早已準備好,廣場周圍圍滿了百姓,只留一條官兵把守的道路。

富麗堂皇的馬車,遠遠從皇宮緩慢駛來,馬車後面跟著朝中大臣。

人群中鴉雀無聲,看著馬車從面前經過,等走遠之後才開始小聲議論。

“誒,你們瞧,不愧是皇帝,連馬車都是金子做的。”

旁邊的人立馬拉了他一下,後退幾步。

“噓,你可小聲點,讓人聽見可是要砍頭的。”

“怕什麼,隔得遠他又聽不見,再說那馬車確實是金子做的,真是荒淫無道。”

上官灼剛登基前兩年確實兢兢業業,可沒過多久,便開始大肆選妃。

所穿所用,皆是奢華無比,就連出行所用的東西,都要黃金和玉石製成。

司家登位百年,也從未有如此鋪張浪費,奢侈之道。

“快,皇上下馬車了,咱們我就過去看看。”

天子容面難見,若能見上一次,以後也可以跟孫兒吹噓,咱也是見過皇上的人。

崔公公撩開簾子。

“陛下,到了。”

上官灼輕輕‘嗯’了一聲,彎腰出了馬車。

搭上崔公公的胳膊,踩著小太監的背下了馬車。

一襲明黃色龍袍,上面的金龍栩栩如生,今天太陽極好,在陽光的照耀下隱隱發光。

頭戴冠冕,冠上前後垂著珍珠流蘇,乃是南海最頂級的珍珠,一年產數也不過十顆顆。

“你看,是陛下。”

周圍圍觀的百姓在小聲議論。

若離得近了,便能聽清他們在聊些什麼。

“我悄悄跟你說啊,陛下沒有宣德帝好看。”

“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麼。”

男子嫌棄地看著她。

“哼,反正他比不上宣德帝,那些傳言我看說得就是真的。”

宣德帝就是司溟的父親,司玄延。

見兩人有吵起來的趨勢,周圍的人連忙勸阻。

旁邊可是有重兵把守,萬一被聽見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上官灼緩步踏上高臺,接過崔公公遞過來的三炷香,剛行了一拜禮,後面傳來騷動聲。

“我乃當今陛下親封的容妃,趙香寒。

兩年前聽從陛下吩咐,陷害鎮國大將軍司溟。”

“司溟入獄後半年,我的寢宮意外起了一場大火,所有丫鬟太監全部燒死。”

“這場火不是意外,是陛下特意安排,想要除掉我,只可惜我命不該絕。”

“陛下,您回頭看看,這一年多來,香兒可能是想您想念的緊呢。”

趙香寒一身紅襖,披著紅色披風,頭上未著任何裝飾。

身姿挺拔地站在人群中,不卑不亢,眼神裡閃爍著恨意。

大臣們站在一旁面面相覷,卻不敢言語。

“真的是她。”

旁邊的男子望著他,疑惑道。

“你見過?”

男子點頭。

“嗯,未進宮之前,我那時是酒樓裡的跑堂,她和一眾貴女在包廂吃酒,是我上的菜。”

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是看到其她貴女對她言語嘲諷,諷刺她父親是個五品小官。

當時她笑意盈盈,一點看不出生氣的樣子。

那時他覺得她是個傻的,竟然沒聽出別人話中的譏諷。

琉玥國對女子並沒有很多限制,出門無需戴面紗,遮住容貌。

所以後宮嬪妃未進宮之前,經常會約著姐妹一起去茶樓聽書。

百姓見過認識的也不少。

所以當趙香寒出現的時候,也沒人懷疑她的身份。

趙香寒從人群中走出,被禁衛軍阻攔了去路。

“陛下,您好狠的心,威脅我陷害鎮國大將軍,放火燒死我,又屠了我家滿門,您真是一位好皇帝啊。”

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她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無邊的恨意在眼中翻滾。

上官灼靜靜聽著,不緊不慢地轉過身,眼神凌厲。

他沒想到她居然還活著,明明太醫已經驗過正身,被燒死的人就是趙香寒。

“朕的容妃意外被大火燒死,你是誰,居然敢當街冒充,來人,把她拿下!”

一聲令下,禁衛軍立馬押著她跪在地上。

趙香寒抬起頭哈哈大笑,目光嗜血。

“上官灼,兩年前宮宴上,你讓我故意勾引司溟,陷害他下詔獄,趁機奪回兵符。”

“你怕他功高震主,更害怕他奪回原本屬於他的皇位,所以你設計陷害,想置他於死地。”

她故意喊得很大聲,周圍的百姓一字不漏的全部聽了進去。

崔公公慌了一下,立馬讓人堵住她的嘴。

趙香寒被人壓制著,嘴巴被堵上說不出話,只能嗚嗚哼著。

上官灼臉色鐵青,背在身後的雙手死死握成拳狀。

這時,遠處又走來一個紅衣女子。

女子目光直視著臺上的人,大聲喊道。

“我乃暗幽閣首領,尋雁,接到一樁任務,便是不擇手段刺殺當今鎮國大將軍,司溟。”

她抬手,指著臺下的蘇修毅。

“就是他,曾兩次來我暗幽閣,各位也應該聽說過暗幽閣,只要給錢,什麼任務都接。”

周圍議論紛紛。

“可不是聽說暗幽閣被神秘人剿滅了嗎,而且暗幽閣的首領居然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