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著空空如也的房間,轉頭問。

“大人,賊人呢?”

縣令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臉色蒼白。

“大什麼人,快去叫大夫。”

官差們這才發現,他的手指被砍掉了兩節。

“快,快去叫大夫,大人手指斷了。”

另一個官差問。

“大人,賊人在哪?”

縣令挪動著他的肥豬腳,狠狠踹在了他身上。

“跑了,他媽早跑了,快去叫大夫,本官要疼死了。”

劇烈的疼痛,讓額頭冒出了不少汗珠,像要死似的,癱躺在床上。

雙腿不停的來回踢著,試圖減輕手指的疼痛。

面前的官差焦頭爛額,想幫忙又不幫不上,只能幹看著,焦急的等著大夫過來。

影一完成任務,回到兩人身邊。

“你動手了。”

是肯定句。

影五聞到了一絲血腥味。

作為影衛,他們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不要低估他們對鮮血的敏感度。

“嗯。”

影一輕輕嗯了一聲,抱著胳膊,就這麼站著,閉上了眼睛。

身為影衛,早已習慣了各種各樣的睡姿。

另一邊。

何翠翠和何晚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一個守上半夜,一個守下半夜。

夜晚空氣降溫,不蓋點東西,容易睡不著。

好在出來的時候,她多帶了兩床被子,正好一人一床。

何晚守上半夜,太無聊,便決定和男主說說話。

來到車頭的位置,壓低聲音。

“哎,你睡著了嗎?”

“沒有。”

“那正好,陪我說說話吧。”

司溟沉默了半晌,問道。

“你想說什麼?”

說什麼?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聊起?

想到他還沒有向自己介紹過名字,雖然她已經知道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要是不方便就不說,我不強求。”

司溟又沉默了半晌,清明的雙眸,漸漸灰敗下來。

他的事情恐怕早已傳遍了。

她知道那些事情後,會如何看待他?

糾結了一下,還是決定告知,他想看看,她會怎麼想?

“司溟。”

何晚‘哦’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名字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他不說,自己只能裝作不知道。

司溟遲遲沒等來她地詢問,又看不到她的臉,心裡一直著急了起來。

她是不是相信了那些話,認為他是那樣的人?

不知為何,心裡脹脹的,似乎不想讓她誤會。

“你……你相信那些傳言嗎?”

“傳言?什麼傳言?”

何晚一臉懵?

她沒有聽說過什麼傳言啊?

難道她沒聽過?

按道理,傳言早就傳遍了全國。

或許她是因為生活在山裡,不接觸外人,所以才不知道吧。

“沒什麼,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真是的,吊起人胃口又不說。

何晚抬起拳頭,朝著他的腦袋,比了個捶打得姿勢。

暗處的影五嚇了一跳,立馬僵硬了身體,做出隨時攻擊的準備。

瞧著她似乎在玩鬧,收回了手,才放鬆身體。

身邊的兩個人感知到他不對勁,立馬睜開眼。

看一下平板車,並沒有異常。

“你怎麼了?”

影六疑惑地問。

“沒什麼,一個小蟲子。”

影一:“……”

影六:“……”

一個小蟲子而已,至於讓他釋放出殺意嗎?

影五也不想,他真的以為何晚要攻擊自己的主子。

不過好在只是玩鬧。

何晚還不知道,她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回。

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司溟聊著天。

……

第二日一早,天矇矇亮。

眾人聽到了大門開啟的聲音。

裡面出來幾個伙伕,他們抬著大鍋和一個很大的籮筐。

何翠翠正踮腳看著,瞧見是要發放食物了,立馬開心地搖醒何晚。

“姐姐快醒醒,發吃得了。”

“快醒醒,再不醒我們就排到最後面了。”

何晚不情不願地站起身,她還沒睡夠。

“姐姐,我先去排隊了。”

說完人就跑了。

去吧去吧,早點排隊也好,省得後面喝別人的口水。

反正今天的粥她是不想喝了。

“啊~”

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把被子疊好放在車上。

有點尿急。

轉頭看了看,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昨晚走得遠,又因為夜色遮擋,這邊的人都看不到。

白天不行,都是平原,就算躲在樹後面,也很容易被別人看到。

往對面的樹林一瞥,發現很多婦人帶著孩子,在樹後面解決生理需求。

她們選的位置並不好,稍稍側過身,就能看到白花花的屁股。

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食物上,倒不至於被偷看。

她們應該也是這麼想的。

今天排起了六個隊伍,領過粥的人,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神色。

何晚踮起腳伸頭去看,碗裡的米比昨天晚上多了,有小半碗。

每個人還能領到一塊巴掌大的糙麵餅。

喲,縣令抽什麼風了,今天居然那麼大方。

她可不認為是縣令同情心氾濫了,這中間肯定出了什麼事。

何晚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縣令怎麼突然間這麼大方。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

一會去問問,不要粥,可不可以多分一塊餅。

何翠翠端著一碗粥和餅回來的時候,差點摔倒在地上。

“我的姑奶奶,你可小心點,撒了你就沒吃得了。”

好在她穩住了,只潑出去一點湯。

“姐姐給,你先吃,我再去排隊。”

何翠翠把粥和餅伸到她面前,示意她接著。

“你先吃,我去排隊。”

“可是姐姐你不是說了嗎?後面去排的,就等於吃別人的口水。”

“是啊,別人舔過的碗,跟吃別人的口水有什麼區別。”

“那你喝我的,我再去排隊。”

何翠翠把餅強硬地塞在她手裡。

“我打得這份是乾淨的,碗沒有被別人舔過,姐姐放心吃。”

何晚看著面前的碗沒接。

“我現在吃了,那你呢,不嫌棄別人舔過的碗嗎?”

何翠翠皺了一下眉頭,歪著腦袋說。

“嫌棄,可是姐姐比我更嫌棄。”

“哎呀,姐姐你快接著,我好去排隊呢。”

何晚心裡一軟,其實她沒必要這麼做。

“傻丫頭,你先吃,我等一下不要粥,多換兩塊餅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