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望恐慌的看著路湛西,聲音近乎嘶啞的失聲:“求你了,唐萱蝶真的看到了。”
路湛西拇指擦掉她不斷滑落的淚,聲音輕柔,但墨色眸子裡是上位者的憐憫:“別怕。”
許鳶只能保持雙臂撐著身子,不讓自己從桌上掉下來惹出更大的動靜。
唐萱蝶窺著那處黑暗視窗許久,但路家的隱私做得極好,房屋間隔音性極強,所有窗戶都是單向玻璃。
但她總覺得不對勁。
看向身旁聊天的朋友:“你見到許鳶了嗎?”
對方思考了下,搖搖頭:“半個小時前好像見到她和孟賀媽媽喺嗰邊聊天。”
唐萱蝶笑得自在:“果然這種唯利是圖的女人,這麼快就找下一個了。”
不遠處一直看唐萱蝶不順眼的女生看似在和旁人講話,但聲音卻揚起:“我之前好像看到路先生帶了一個靚女離開了,那個女生好漂亮,是明星嗎?”
這話當然很順利的就鑽到了唐萱蝶的耳朵裡,裝有大半香檳的高腳杯被重重放在一旁鋪著白色桌布的桌面,發出一聲清脆的“鐺”。
她踏著高跟鞋一路走到二樓倒數第二間封閉的門前,按下扶手,卻是鎖住的。
大門的動靜讓許鳶瞬間清醒,眼睛驚恐哀求的看著身前的男人。
路湛西看著她額角滲出的細汗,伸手抹去,但又覺得指尖的溼膩感不太舒服,向下看了看,抹在她胸前。
雖然動作沒什麼意義,但許鳶知道,他懶得管門外那個人。
許鳶卻仍舊擔心得不行,她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要蹦出喉嚨了。
忽然路湛西的手機震動起來,他身下沒停,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到備註時一笑。
然後將手機螢幕反轉,讓許鳶看著:“我女朋友來電話了,你說我要不要接?”
沒想到門外還有人呢路湛西竟然還敢發出聲音,許鳶連忙去捂路湛西的嘴,身下也因為這個動作貼的更緊。
路湛西握住她的手慢慢扯下,俯身貼到許鳶耳邊:“看來你不希望我走。”
不等許鳶說話,他點選結束通話,給阿空發了個訊息。
很快,門外不斷按壓門把手的聲音停止了。
許鳶終於到路湛西結束,他大發慈悲將她的衣服穿好,披上披肩時還貼心的向上扯了扯,擋住鎖骨處的紅痕。
許鳶小聲道謝,準備出門前忽然折返到他面前:“我媽媽的事情,能查出來是誰動的手腳嗎?”
“我讓阿空去辦。”路湛西看她。
許鳶點點頭:“謝謝。”
“等等。”路湛西叫住她,然後開啟桌上吊燈,從抽屜裡拿出一個藥膏。
走到她面前,將小臂處的披肩推上,露出一條細細的血痕。
是剛才她在視窗掙扎時刮傷的。
他擰開藥膏,無名指挖起一小塊,然後吹了吹傷口。
冰涼藥膏一下下輕點在上面,許鳶想到高中畢業體育考試的八百米,她衝刺後被跑開的鞋帶絆倒,膝蓋曾在砂石地面。
陪她一起考試的路湛西飛奔向她,撩開她校服長褲,看著灰紅一片的傷口透著血絲,也是這樣耐心又溫柔的幫她擦著藥膏。
心裡又再次塌陷一個角落,但看到稜角分明不復當初稚嫩模樣的男人,這處凹陷被她重新填好。
他停下,許鳶抽出手:“謝謝。”
此刻房間內還殘留著泥濘的氣味,但一片昏暗下,總是叫人壓抑的某些破土而出。
路湛西看著房門開啟再關上,房間內明亮再黑暗。
他一直在嘴邊的那句話,還是如同再度封閉的空間一般,存封在腦海裡。
她想和那個人有寶寶。
許鳶出門時看到路宛汐一愣,不自然的攏了攏披肩,點頭算作招呼離開。
路宛汐只笑笑,不耐煩看著腕上手錶,在走廊不斷踱步。
終於等到路湛西出門,她連忙上前:“你挺持久啊。”
看著一臉戲謔模樣靠在牆壁的妹妹,他眼皮都未掀。
“和親哥哥說這種話,你知不知羞?”
路宛汐聳聳肩:“我們哪有‘親’這個血緣?”沒等他回應,直接將這次前來的原因告知:“剛才嫲嫲找你。”
“怎麼不早說?”路湛西皺眉。
路宛汐嘿嘿笑了兩聲:“不好打擾你們啊,況且家裡隔音這麼好,我在門外叫你你聽得到?”
路湛西不再理會,徑直走到三樓。
“嫲嫲。”路湛西敲門。
李書翠見到他來,放下手裡茶杯,臉上笑容淡淡:“阿湛來了,聽說你和唐小姐在一起了?”
路湛西立刻就看向了嫲嫲旁邊的路宛汐,對方理直氣壯的聳聳肩,一臉:這是事實為什麼不能說?
不再理會這個讓人煩心的妹妹,路湛西看向嫲嫲:“嗯。”
“唐小姐……”李書翠猶豫幾秒,最後還是接受了:“也好,是個好精靈的囡囡。”
路湛西點點頭。
李書翠看著孫子,再次嚴肅開口:“既然你和她在一起,那就不要再招惹別人,到時候傷害兩個女仔就不好了。”
這話出口,路湛西再次看向路惋惜。
對方立刻驚恐看他,悄悄搖頭:這可不是我!
李書翠抬眼看他的,道:“不用看你妹妹了,叫了你這麼久都沒到,這麼久的時間,嫲嫲這還探不到嗎?”
“不過,你既然選擇了唐家,就不要再和別人有不清不楚的關係了。”
路湛西沒講話。
馬上就要到聖誕節了,港市的商家門店前隨處可見聖誕出,幾乎滿大家都貼了MerryChristmas的貼紙。
許鳶下班後趕到項靈欣約好的咖啡店,這次除了他們幾個朋友,還有項靈欣他們在港市的其他朋友。
大家見到被“鎖”在家裡許久的孟賀準時出席,紛紛恭喜:“孟大少爺這是解禁了啊!”
一杯過後項靈欣湊上前:“你爸放你出來了?”
孟賀撓撓頭,看著一旁雙手碰著咖啡取暖的許鳶,頗有無奈道:“我媽自從見過許鳶,就願意讓我出來了,我爸那邊她也經常給給我打掩護。”
項靈欣比了個大拇指:“這麼多年,阿姨看臉的標準還是沒有改變。”
孟賀抓住她的大拇指按了回去,苦惱:“主要阿鳶和阿湛,現在非常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