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眼都是諷刺:“從我身邊人下手,怎麼,回來發現我這條路不通,就去找別的路了?”

許鳶懶得理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努力甩開他的手向家裡走去。

路湛西看她這副連解釋都不願意的模樣臉色鐵青,“許語琴的事情,你不查了?”

提到媽媽,許鳶停住。

轉身盯著他,良久才啞著嗓子開口:“需要我做什麼,”頓了頓,“走吧,和我回家。”

沒等路湛西說話,許鳶努力壓制身體的不適感,走到門口,開門請路湛西進屋。

大抵是入冬了,加之前段時間和昨晚家裡都沒人,所以此刻房間不比外面暖多少。

但許鳶好像沒有知覺般,轉身麻木看著路湛西,然後解掉項修良給她披上的外套,又將自己的大衣和針織裙脫掉,褪下肉色厚絲襪。

就在她伸手去背後解內衣時,路湛西像是忍耐到了極點,低吼:“夠了!”

憤怒轉身離開,房門再次合上時因為男人的大力發出巨大的一聲“嘭”。

這如雷鳴似的聲音,像是劈開了那晚路湛西親手砸上她身上的釘子,許鳶渾身一軟攤在地毯上再沒了力氣。

因為這次的爭吵,許鳶上班時刻意避開路湛西,就算交遞檔案時,兩人之間誰也不多說一句話,空氣中瀰漫的低氣壓讓阿空都覺得難受。

路湛西答應她的調查也在逐漸展開,那個香港的號碼調查鎖定人物後沒等許鳶做什麼,路湛西就已經安排阿空進一步調查了。

許鳶也樂得自在,況且招標會在即,她也忙的脫不開身。

招標會當天,她沒想到會見到陳賢。

對方簽到後前來和路湛西打招呼,立刻就見到了一身淺藍色職業裝的許鳶,他笑笑:“許秘書真是個美人。”

路湛西回頭打量她,盤發與許家生日宴並不同,沒了編髮的裝飾倒是多了些簡單幹練,一身絲綢質感的淡藍色布料在燈光下照的面板更加白皙。

許鳶笑著感謝:“多謝陳先生誇獎。”

這次項修良帶著項靈欣一起來參加的招標會,看到門口接待的許鳶,項靈欣連忙拉住她,回頭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路湛西,把人帶走了。

“阿鳶我聽說你被綁架了?”雖然此刻好友好端端站在身邊,但項靈欣還是很擔心。

許鳶抿著嘴點頭:“沒什麼事的,你放心。”

“怎麼會!你臉上還腫著呢!”項靈欣看她臉頰上微微的腫脹心疼。

此話一出,許鳶連忙捂住臉,五官亂飛:“真的嗎?那會不會左右臉不一樣大了!”

被她一逗,項靈欣“噗嗤”笑出聲,安慰的摸摸她的手:“沒有,不明顯。”

許鳶眨眨眼,想到剛才項修良顴骨處淡淡的淤青,遠離人群后忙扯了扯項靈欣的衣服:“你哥的臉,怎麼了?”

項靈欣一臉驚訝:“你不知道嗎?”

這話有點激動,嚇得許鳶忙看向周圍,確認大家都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才鬆口氣回答:“我不知道啊。”

“早知道我就和你八卦了!”項靈欣靠近她,神秘兮兮:“路湛西打的。”

許鳶不太相信,她看過項修良打李民時候的身手,雖然當時對方戰鬥力不強,但她能看出來項修良的身手不差。

又低頭思考,確認這幾天路湛西真的沒有什麼受傷的痕跡,有些不可置信:真沒想到項修良會被路湛西打得臉上掛了彩。

“為什麼打架呀?”她不明白,兩人不是關係很好嗎?

這就不是項靈欣能瞭解到的部分了,她聳聳肩:“誰知道呢。”

“好吧。”許鳶點頭。

“不過我聽說你出事那天,路湛西連闖三個紅燈,還差點撞到路人。”項靈欣看四處無人,連忙八卦這個“重頭戲”。

“啊?我不知道。”許鳶懵。

項靈欣看她這副不上道的模樣痛心疾首,一臉嚴肅:“私下盯著路氏的人有多少,而且幾個月前剛爆他身份原因對路氏有異心,他如果因為闖紅燈真撞了人,輿論發酵,網上得有多少人罵,對路氏、對他的影響有多大?”

是這樣嗎?

許鳶這些天都刻意迴避那兩天的事情,根本沒有機會想到這些。

路氏、路湛西在港區是頂尖地位不假,但金字塔尖是因為有了底下的磚石才能在頂部的。

項靈欣好像看出她心中所想,開口:“周圍盯著他的人不少,就算不能因為這一兩件事情徹底拿下他,但噁心他總是好的,”

“而且路湛西從來都不喜歡捲到任何風波里,你沒發現港區不是這家出事就是那家出事,期間總會捲進去一個企業,但他從來都不多管閒事嗎?”

許鳶回憶之前,的確是這樣,哪怕有些與路氏有合作的企業出什麼事情,他都不插手呢。

況且對路他不利的事情累積多了,又怎麼能確定以後的地位會不會像現在一樣堅不可摧呢?

這樣被提起,她倒是為自己這些天對他的態度感到些愧疚。

她捏了捏項靈欣的臉:“其實你很聰明的。”

話題轉移這麼快,項靈欣一愣,然後羞澀低下頭:“你別這樣,我不玩這種的。”

許鳶額頭立刻“拉下三條豎線”:“你少看那種小說吧。”

準備開場,兩人一起走到開標室,許鳶是工作人員,所以和項靈欣早早分開到工作區,確認招標檔案隱私性後做著會議紀要。

路湛西不喜歡浪費時間,這次的招標會物件篩選嚴苛,所以總體時間很精簡,不過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許鳶和阿空組織安排各位老闆離開,陳賢看著她在前方指引的幹練模樣,嘴角笑意彎彎。

上車前,他看著許鳶:“我下週要去京市,你有空一起嗎?”

許鳶忽的想起當初和他的約定,不過現在路湛西也在幫她調查,而且現在又正值年底,整個人都忙得發麻。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耳垂:“先不了,最近有些忙不開。”

陳賢沒有再說些什麼挽留,儒雅點了點頭:“好,我會給你帶小吃的。”

許鳶笑著感謝道別。

送走各位,她連忙撥通杜鍇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