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鳶這才發覺,剛才掙扎間自己撲在了路湛西的身上。

撓了撓耳垂:“抱歉。”

路湛西笑了一聲,沒再在意:“週末晚上見一面。”

“可我——”

路湛西開口打斷:“我和他見面,私人秘書作陪是應該的吧。”

“是應該的。”許鳶鬆口氣,她沒法直接和徐卓誠見面,難不成見面後直接問他:有沒有參與京區的許語琴事件?

這個事情暫時結束,她要回去和葉阿姨商量一下如何繼續。

起身準備回房時看著紋絲未動的路湛西,開口:“你不回去嗎?”

聽到這話,路湛西彎起嘴角,徑直走進她的臥室:“你家離公司那麼近,我何苦捨近求遠?”

什麼!

許鳶立刻抓住他的胳膊不讓他再向前走。

剛才不還一點不情願的進屋嗎?

他回頭看著被她摟在懷裡的右臂,心情不算糟:“想和我一起睡?可以,不過兩個人應該會有些擠。”

許鳶驚呆了,連忙低聲吼:“不行!你回去住!”

路湛西充耳未聞,徑直解了領帶,脫鞋上了床。

然後看著她:“三秒鐘,你睡不睡?”

“三、”

“二、”

“一。”

他抬手拍滅頂燈。

樓下的白色轎車內,馮化看向後排面如鐵色的唐萱蝶,小聲詢問:“小姐,我們回去嗎?”

唐萱蝶此刻渾身顫抖,聲音帶著尖利:“回家!”

一路上,再沒心思去欣賞路氏集團的大樓和周圍街區,她腦子裡只有四個字:毀了許鳶!

但漆黑的臥室,仍然有一個人沒有休息。

看著路湛西這位一米八五的男人為了摟住她側身蜷縮在小床,她起初是想笑的。

但無聲的笑意漸漸變得酸澀。

怕心酸顫抖將他擾醒,她不敢再想下去,閉上眼睡努力強迫自己睡著。

就在少女呼吸變得均勻且舒緩時,與她不過咫尺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

他的確很累,但有她出現的時候,就算再不想承認,他也真的沒辦法繼續毫無波瀾。

伸手撥弄一縷戳到她睫毛的劉海,藉著朦朧月光看著她的眉梢眼角。

沒有表情的臉上,眼眸裡是他都沒有察覺的溫柔。

今晚他也喝了酒,雖然不足以讓他醉,但在見到她的那一瞬間,見到她臉上水漬未乾,下巴墜落的水滴浸透她的衣服。

那一刻他真的希望自己醉了。

那樣就可以只靠著衝動和慾望,靠近她、關心她,

愛她。

所以送孟賀回去後,他還是來找她了。

想到今天來這裡的地址還是公益晚會跟蹤她才得知的,他嘴角的嘲諷遲遲沒有落下。

她都騙你那麼慘了,怎麼還會失控。

當初路義榮希望他可以與這些格鬥技巧做到“融為一體”,那些人接到指令,他的泰拳、巴西柔術、空手道,都是在封閉幽暗的地下室,與格鬥者赤身肉搏,一天一天總結,一點一點摸索出來的。

刀具棍棒類的冷兵器,也是他在無數次倒在血泊,一次次皮開肉綻,才掌握的。

那時他在一次次暈厥倒下時,堅持爬起來的信念,是她許鳶。

卻沒想到,好不容易因為勝利離開地下博鬥場後,得到的卻是她失蹤的訊息。

好不容易打通了電話,卻是字字誅心。

好在路家的私人醫療團隊能力極強,除了當初最嚴重的後背處,幾乎沒留下什麼傷痕。

如今路家權勢一天天攀登,不再需要他苦練這些,但這段經歷讓他也不願意捲入無端鬥爭,費力費神。

看著曾經驕傲的京區大小姐,如今在不過三十平的房間裡蝸居,他還是心疼了。

她不該這樣的。

輕輕嘆氣,他小心起身。

睡夢中的許鳶只覺得身邊忽然少了個可以搭腿的東西,閉眼皺眉亂摸,抓到了路湛西枕著的靠枕摟住,又心滿意足睡下。

路湛西拿起門上掛著的大衣,小心關上了門。

第二天上班,許鳶見到打著噴嚏的路湛西,嘴角的壞笑差點沒憋住。

就在男人目光短暫落在她身上的一瞬間,她低頭嚴肅的敲著鍵盤。

阿空看著老闆不斷咳嗽,心裡著急:“路先生,當初因為練習搏鬥您身體一向很好,怎麼會生病?”

路湛西眼皮都沒掀一下:“無妨。”

雖然不知道當初老闆當初的艱辛,但阿空知道,在港區坐到這個位置,當初受的苦必不會少。

做下屬最重要的就是忠誠,他不希望路先生白白受了那些苦難。

正準備開口詢問要不要叫私人醫生,路湛西下達了指令:“你,調查一下許鳶。”

阿空愣住,最後還是沒有問明原因,點頭退下:“是。”

每個員工都會進行背調,許小姐再查,也不過是父母雙亡而已啊。

但老闆下達指令了,他照做就是。

“對了,”路湛西開口叫住他:“讓許鳶過來。”

許鳶聽到阿空的轉達只覺得莫名其妙,今天給她的工作提交前仔細檢查過,沒有紕漏呀。

難道是昨天晚上,自己做了什麼?!

剛這麼一想,她心裡發顫。

她緊張兮兮走到辦公室門前敲門,裡面人應聲。

推門進入,“路先生。”

“路氏沒有虧欠你吧?”路湛西低頭處理檔案,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許鳶搖頭:“沒有。”

“那你就住那個小破地方?”

自己住的好好的,突然來個人說你的家“小”“破”,任誰都不開心。

許鳶氣的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指著他的鼻子怒罵:那個“破地方”你還非得賴在那裡?!

但她不敢,只辯:“您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那個地方,一個月租金也要一萬!”

路湛西這回倒是給了她個眼神,不過其中的揶揄她看得清清楚楚。

許鳶不服:“只是你覺得小,我住著很舒服。”

“你是說,洗手間轉個身都費勁的地方,你住的舒服?”

“當然!”許鳶振振有詞:“只是某人胖,我住著轉身洗漱洗澡都很輕鬆。”

路湛西只笑了一下,不再說話了。

他一米八五,一百三十九斤還常年健身的人也算胖?這小妮子分明就是加入了個人恩怨。

再多說也無益。

“今天跟我回家。”

!!!

許鳶震驚:“為什麼?”

路湛西起身走到她身邊,食指從眉梢到眼角,直至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