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我的幼寧......難不成真被人牙子抓走了......”

楊薇在一旁已經急哭了,周圍人連忙安撫她的情緒。

蘇雲淺也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隨後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地圖,看向了往北的方向。

距離幼寧失蹤已經半個多時辰,但願還沒有出城。

“李媽、周嬸,你們去鴻源路挨家挨戶搜尋。”

“你們幾個沿著北面護城河一帶,打聽幼寧的下落。”

“是。”

......

蘇雲淺將路線劃分好,交代給手下,隨後與他們一同尋找裴幼寧。

因失蹤三日以上才能報官,而裴幼寧才失蹤了半個小時,所以只能先動用自家的人手搜尋。

蘇雲淺因腳傷未愈,不能走遠路,去的是一條距離集市較近的小巷。

她也沒有其他捷徑,只能一家一家地敲門,詢問幼寧的蹤跡。

連續問了四五家都無果,蘇雲淺來到了巷尾處最後一戶門前。

這戶人家的牆面相比於前面幾戶要白一些,顯然是剛剛粉刷過。

“咚咚。”

蘇雲淺叩響了朱漆木門上的門環。

“誰?”

須臾,門裡邊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蘇雲淺覺著有些熟悉,但她沒多想,只道:“冒昧打擾一下,我家侄女走失了,想詢問下您有沒有在這附近碰見過。”

“吱呀——”

門開了。

“阿淺......”

在看清對方面容後,蘇雲淺轉身就走,卻被那人搶先一步攔住了去路。

“顧公子,你想幹嘛?”

顧沉垂下頭看著她,眼中滿是深情,“阿淺,前段時日我高中了,馬上就能去朝中任職了。”

“那恭喜你了。”蘇雲淺淡淡道。

“阿淺,你能不能別急著走,我還有許多話想和你說。”

顧沉依舊擋在蘇雲淺身前,不讓她走。巷子本就狹窄,再往前是死衚衕,只有這一條路,蘇雲淺被逼得進退兩難。

她抬眸瞪向了他,這才發覺僅僅兩月不見,顧沉消瘦了不少,原本清雋的面龐瘦的稜角分明,周圍還包裹著一圈鬍渣。

他這是經歷了什麼?

蘇雲淺收回了目光,聲音薄涼:“顧公子,我還有要事在身,麻煩你讓一讓。”

她試著繞開顧沉,卻被他牢牢握住了手臂,拽入了院中。

“砰——”的一聲,門被他用力關上了。

蘇雲淺用力甩開被他拽著的手臂,怒道:“顧沉,有些話我已經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們之間結束了。你再這樣糾纏,只會讓我感到厭惡!”

“厭惡?”

顧沉聽到了這兩個字後,忽而癲狂地笑出了聲,“阿淺,我那麼喜歡你,你為何要討厭我?”

說著,他突然伸手將蘇雲淺攬入了懷裡,“阿淺,你知道我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嘛?我對你朝思暮想、夜不能寐,就連中舉的那篇策論,裡頭都有你的名字。”

“你放開......”蘇雲淺在他懷裡拼命掙扎著,可她不會武功,力氣也不大,又怎是顧沉的對手。

“可你怎麼如此狠心?你從前同我寫的那些信,說的那些話難道都是假的嗎?”

“此生,我只想娶你一人為妻,你為何要拋下我轉頭嫁給了別人。”

蘇雲淺手抵在他肩頭,不讓他貼近自已,“顧沉,我和你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們不過往來了半年的書信而已,算我求你,忘了我吧!”

“不!我忘不掉!”顧沉收緊了手上的力道,將她鎖在懷裡。

“我知道你並不喜歡那裴小侯爺,你嫁給他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嘶——”

幾番掙扎無果,蘇雲淺狠狠咬向了顧沉的手臂,趁著他鬆懈的間隙,推開門跑了出去。

腳上的傷她也顧不上了,可由於跑得過快,沒注意看前面,竟不小心撞上了一個胸膛。

頭頂傳來的劇痛,令她發出了一聲悶哼。

“跑什麼?”

這聲音......

蘇雲淺不可置信地抬頭,果真看到了裴宴舟那張冰冷的臉。

“阿淺!”

身後,顧沉已經追了上來。

看著這二人一追一跑,裴宴舟瞬間明白髮生了什麼,他的眸子瞬間染上了一層戾氣,將蘇雲淺用力一撥,攬在了懷中。

若沒記錯,這便是新婚當晚闖入侯府的那個人。

裴宴舟認出了他,將懷中的少女又摟緊了幾分,“你是誰?為何要追著我家夫人不放?”

顧沉也認出了他,永安侯府的裴小侯爺。

在權貴面前,他的身份如同螻蟻,又被裴宴舟那雙銳利的墨瞳緊緊盯著,整個背脊不寒而慄。

顧沉有些害怕了。

“在下與貴夫人是舊相識,剛剛她恰巧路過,來打聽一些事,我便與她閒聊了幾句......”

“我問的是,你為何要追她!”

裴宴舟不耐煩地打斷了他,一字一句地咬著牙發問,陰鷙目色滲著寒意,原本清冷高貴的氣質,在一瞬間陰狠乖戾。

顧沉嚇得渾身一顫,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什麼理由來搪塞此事。

只能放低姿態道歉:“是在下的錯,冒犯了貴婦人。”

“下回再有此事,當心你的狗命!”

裴宴舟惡狠狠地撂下一句話,摟著身邊的蘇雲淺轉頭就走。

在轉身的一瞬,他的手故意撫上了她的後頸,將上面的脂粉抹去,露出了昨晚的吻痕......

顧沉看到了那曖昧的印記,雙目驟然間赤紅。他緊緊地攥住了雙拳,青筋暴起。

總有一天,他也會得到自已想要的!包括阿淺。

走出了巷口,裴宴舟陰沉著一張臉,冷冷地甩開了懷中之人。

蘇雲淺隱約察覺到,他這是生氣了。

“郎君,方才幼寧走失了,妾身為了找她一家一家詢問,陰差陽差敲了顧公子的門。”蘇雲淺低垂著頭,想解釋一番。

走在前面的裴宴舟側頭,“那他碰你了嗎?”

蘇雲淺心虛地不敢看他。

何止是碰了,還被他抱了......

但若是實話實說,依著裴宴舟的脾氣,說不定能把顧沉給噶了。

這男人嘛,不管他喜不喜歡你,就是不能容忍你綠他。

本來她就對顧沉有愧,總不能害他因此喪命吧……

她乾咳了兩聲,編造了謊言:“沒有,他把我堵在巷子裡說有話要同我說,我一把推開他,然後跑了。我和他清清白白的,什麼事都沒有!”

“護著他?”

一道寒光掃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