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確實讓我說,他讓我說,
看著李承乾一副為難的樣子,果然,孩子是不會撒謊的,
他就知道,是二郎讓這孩子來說謊話,讓自已降罪大郎四郎,真是好算計啊。
“父親說,承乾你千萬不能告訴你爺爺,他身體不好,受不了刺激,
哪怕我被你大伯四叔剁成肉泥,你也要活下去,替我孝順你爺爺。”
“最後,替我告訴他,二郎今生不能盡孝,來世再報。”
李承乾聲淚俱下,一番話把在場四人鎮住,
陳叔達馬上開口:“陛下,還是快制止吧,不然悔之晚矣。”
蕭瑀為人比較耿直,用袖子掩面哭泣,心中大為感動,這就是秦王,仁孝溫良,
還有這孩子,多好啊,可恨齊王做事不留餘地,竟然要殺害秦王全家。
裴寂是堅定的太子派,他看事情不妙,出言反駁道:“這絕對不可能,陛下你可不能相信啊。”
李承乾看著這個老傢伙,心裡直竄火,已經決定晚上去裴家敲悶棍,
李淵這次是一點沒給老友面子,他和裴寂的關係,可以說老鐵了,可見他內心震怒,
“你住口,不是太子齊王乾的,難道是八歲的承乾騙你我這幾個老頭子?”
一下給裴寂懟的沒話,人證就在這裡,容不得你多狡辯。
“來人,來人啊,傳我的令,把太子齊王叫來,我要問問他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帝。”
李淵是個很在意親情的人,當初甚至要破國安家,
將大唐一分為二,也不願看見兒子們手足相殘。
李承乾狠狠咳了兩聲,給門外的尉遲敬德發著訊號,
尉遲敬德一身鎧甲,手提長矛走了進來,一股血腥之氣蔓延開,
“陛下,太子和齊王作亂,秦王已經發兵將他們誅殺,現在安排我來保護陛下。”
尉遲敬德嘴裡說著保護,但他滿臉的兇厲之色,讓李淵意識到不妙,
“你說什麼,太子和齊王都被殺了?”
李淵一下向後仰去,他不敢相信,兩個兒子就這樣沒了,
李承乾眼疾手快,一下將老頭抱住,防止他今天就領盒飯。
“爺爺,你沒事吧。”
“我沒事,扶爺爺起來。”
雖然他們先入為主,認為是太子和齊王先動手,可眼下這個情況,一定是秦王笑到了最後,
“父親曾說,大丈夫就要馬革裹屍,他征戰天下,絕對不能這樣死去,他要和大伯四叔做個了斷。”
“生死有命,若是他敗了,希望爺爺不要為他傷心,相信大伯四叔也是這樣想的。”
此話一是提醒李淵,李世民打天下的功勞,
二是告訴所有人,這是生死之戰,成王敗寇,誰也別怪誰。
果然,剛要朝尉遲敬德怒吼的李淵,聽見這番話後,無力的癱倒在地上,
是大郎和四郎先動的手,死了又能怪誰,他要是二郎,也絕對不會引頸受戮。
李淵看著裴寂問道:“現在該如何是好。”
裴寂哪有什麼主意,他選好的新主子明年墳頭草都幾丈高,哪還敢說什麼,
說句實話,他現在的心情比李淵還懵逼,還迷茫,還驚慌。
陳叔達非常上道,結局已經明朗起來,是時候上車補票,何況他本就是傾向於秦王的,
“太子和齊王本就對國家貢獻小,哪裡比得上秦王,
如今更是陷害不成,反被殺之也是天意,陛下何不將秦王設為太子,以安天下。”
蕭瑀也開始站隊,附和道:“臣也這樣認為,現在是撥亂反正的好時候,只有秦王,才能讓天下信服。”
李承乾默默的給二人點了個贊,哥以後絕對罩著你們,
看這老嘴,就跟抹了鹹菜水一樣,真會說話啊。
外面的戰鬥還沒有結束,太子府的力量還在反撲,
只有得到大唐皇帝的命令,才能一切落幕。
“爺爺,承乾好害怕,外面好多人在互相砍,讓他們停下吧。”
李淵抱著孫子,混濁的眼中落下兩行淚水,
“我也是這樣想的,且去吧。”
隨後的事情很簡單,在李承乾的幫助下,尉遲敬德拿到皇帝手諭,
令各軍一律服從秦王指令。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秦王走向皇位的第一步,奪兵權,
李淵也知道,可他又能怎麼辦,他閉上雙眼,彷彿李建成和李元吉就在面前,一家子其樂融融,
若是得到皇位的代價是這樣,他寧可放棄這個位置。
他悔啊,為什麼不早狠心,捨棄其中一個,那樣也能活下來啊。
不久後,宇文士及從東上閣門飛奔而出,一路宣佈皇帝的旨意,
還在頑固抵抗計程車兵這才放下武器,聽從朝廷的安排,
李淵又命黃門侍郎裴矩,曉諭東宮將士,安撫人心,讓這場政變畫上了句號。
太子和齊王皆已伏誅,秦王府接管長安防務,控制皇宮,掌管全部兵權。
這段時間並不長,但在李淵眼裡,卻又無比漫長,備受煎熬,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孫子李承乾一直在陪著自已。
玄武門的滿地橫屍,鮮血流淌,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並不陰森,
李世民腳下的鮮血印成血印,一步一步向著太極宮走去,
皇宮內的宮女太監低下頭顱,不敢看這位剛剛發動政變的秦王,
武德殿內,李承乾打著哈欠,他陪爺爺李淵在這等了良久,老爹終於來了,
這對父子四目相對,眼神中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東西,
李世民跪地叩首,他此時哪有以往英武的形象,倒更像是無家可歸的遊子,
李淵招手,讓二郎靠近,伸手撫摸著臉龐,
“這些日子,我被人言所誤,犯了投杼之惑啊!”
聽見父親在向自已承認錯誤,李世民失聲痛哭,宮殿內迴盪著傷感,
李承乾看著這一幕,他相信這一刻,真的不參雜任何政治,真是發自肺腑的情感流露,
接近著,讓李承乾驚掉下巴的事情出現,
李世民吸吮李淵的乳頭,好像孩童在被哺乳的動作。
這就是歷史上的跪而吮上乳。
這個吮乳舉動,目的是為了喚起父親的記憶,重現孺子時與父親的親密。
他揉和了一下腦袋當中的記憶,李家有胡人血統,便不大驚小怪,
入鄉隨俗,尊重古代人的習俗。
但是讓他去吃李世民的,打死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