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李承乾傳給曹太的訊息讓他直接愣在原地,
“你再說一遍,殿下車駕遭到襲擊?”
“殿下無事,還提醒我多加小心,難道是崔家?”
“這令牌,看著不像是崔家的啊。”
遇到這種大事,整個人都不知所措,第一反應竟然是回家找媳婦,
府衙的人知道後也很慌,看著頂頭上司回家找媳婦去了,非但沒有阻攔和鄙夷。
反而想讓他快點去,然後帶著夫人的對策回來,這樣他們才能知道怎麼做。
曹太匆忙回到自已家中,身邊帶著幾十個府兵,走在大街上,看誰都像是刺客。
“夫人,不好了,殿下被人襲擊啦。”
“???”
柳氏放下手中的書卷,看著丈夫說太子車駕遇襲,語無倫次的樣子。
“你冷靜冷靜,快與我細細道來。”
曹太一個字也沒有落下,生怕影響媳婦的判斷。
“你說這是鬧哪樣,真是喪心病狂,喪心病狂啊。”
“他們就不怕陛下詔令一下,讓各地守軍解決這些人。”
“給我閉嘴,聽老孃分析!”
曹太的嘴巴閉上,也不再四處踱步,老實的坐在柳氏對面,
“好的。”
“你想想,這是有人要陷害崔家,借朝廷的手,除掉崔家。”
“夫人你說是誰幹的?”
“我怎麼知道,是誰幹對你都不重要,你一個蠢蛋,誰會懷疑到你身上。”
“夫人說的是啊!”
等等,怎麼好像哪裡不對勁,不管了,繼續聽。
“下面你按照我說的做,你拿著令牌去找崔志,看看他是什麼反應,如果真的是崔家要動手,肯定會有人與他接觸。”
“第二,你要將所見所聞,全部寫成奏報,加急送到長安,自有聖人定奪,記住,千萬不要參雜你的意見,他怎麼說,你怎麼記。”
柳氏懷疑丈夫的智商,但是絲毫不懷疑他的記性,這麼多年都練出來了。
“好好好,我就這去,夫人放心。”
“等等,殿下還給我傳了一封信,上面指明讓你開啟。”
柳氏眉頭一挑,開啟信一看,鬆了口氣,
“殿下深謀遠慮也,現在只有我們夫婦二人知曉殿下無事,殿下的意思是,我們就當他傷勢嚴重,看看誰會跳出來,找尋真兇。”
“聽我說,一會你去牢獄的時候,你就這樣詐崔志,儘量套出他的話。”
曹太化身無情的點頭機器,從府裡出來,去牢獄中找崔志。
崔家這些世家子弟,在這牢獄之中頗為悽慘,從出生開始,就是公子哥似的人物。
哪怕曹太讓他們住的是牢獄單間,也沒有施加什麼手段,
可裡面昏暗的環境,惡臭的氣味,時不時還有老鼠的叫聲,便讓這些公子哥受不了。
曹太剛走到牢獄之中,就聽見一個個人的喊聲,
“我招了,武德九年,我與當地員外勾結,侵佔百姓土地,沒人知道。”
“放我出去啊。”
“放我出去,我也招了,我罪不至死啊。”
“家族,家族誰來救救我們。”
崔氏也有不少硬骨頭,聽著這些人的聲音,恨不得鑽出來乾死他們,
“你們這群軟骨頭,給我閉嘴,家族不會放過你們的。”
曹太沒有理會這些人,直接走到關押崔志的牢獄,讓人意外的是,
他坐在裡面,顯得很是悠哉,見到曹太來了,還以為是放他離開。
“刺史大人,回去吧,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至於你們這種濫用私刑,等我出去,會向朝廷奏報。”
曹太差點給氣笑了,還真以為我是來帶你走的呢,要是沒出這檔子事,
明天也就差不多該放崔志出來了,因為他實在沒什麼黑料,他才不信是個乾淨的人,只能說崔家投入的不少,讓崔志看起來乾乾淨淨。
“你還想出來,我告訴你,殿下剛出滄州府城,就遭遇到了襲擊,在現場,發現了你們崔家的令牌,你且看。”
曹太將手中令牌遞給崔志看,顯得非常震怒,其他什麼也沒說,
“殿下如今受到重傷,你以為陛下會饒過你們崔家?”
崔志終於不能在淡然,起身拿過那塊令牌,仔細觀看起來,
若是不仔細看,還真是他們崔家的形制,只是細細看去,很多地方都不相同,分明是仿照的東西。
“太子受傷了?”
“受傷了,很嚴重的傷勢,眼下車駕已經回了長安,你就等著陛下的雷霆震怒吧。”
“你們崔家,真是膽大妄為啊。”
“我呸,你這個狗東西,定是栽贓嫁禍我們崔家,這是赤裸裸的嫁禍。”
崔志再也忍不住,整個人化身噴子,什麼話都說了出來,即便隔著牢獄的木門,口水也噴到了曹太的臉上,
曹太抹了一把,臉色陰沉下來,
“不是你們,這令牌作何解釋?”
“用你那豬腦子想想,襲擊太子車駕,還會在身上放令牌,陛下不會相信你們的,不會的,族長不可能如此昏聵。”
聽到族長二字,曹太眼中閃過一抹亮光,
“崔氏族長是不是和你透過氣,是你通風報信,將太子的行蹤告訴給了崔家。”
“不是,我沒有見過崔氏的人,他們沒有聯絡過我,這在時間上,根本就是來不及的。”
“我崔氏的....”
“曹太,你這個狗賊,你在套我的話。”
曹太眼中閃過一絲遺憾,反應竟然這麼快,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
“崔志,你最好祈禱殿下沒有事,否則的話,後果不必我多說。”
曹太說完也不理會崔起,冷哼一聲就要離開牢獄,
崔起見他要離開,整個人慌了神,伸出手死死抓住他的衣服,
“曹太,殿下真的受傷了嗎?”
“他傷的怎麼樣,會不會....”
崔起真的怕了,太子若是死在滄州,他們崔家難逃罪責,以那位陛下的性子,定然會將崔氏滿門抄斬。
千年的底蘊,將會毀於一旦啊。
他們崔氏經受不了這種打擊,現在最重要的是,要確定太子到底怎麼樣。
曹太狠狠扒開崔起的手,也沒回答,徑直出了牢獄。
“曹太,你這個狗賊,陛下,崔氏是被冤枉的。”
這聲音淒厲的,遠超剛才眾人的喊冤聲,讓人觸目心驚。
剛才受不了的崔家子弟們,全都銷聲匿跡,靜靜的聽著崔志的聲音,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
籠罩在崔家頭上的黑雲,越來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