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失思力在長安城藏了一晚，就連宵禁都沒發現他，
清晨被一股寒風凍醒，悠悠醒來，耳邊傳來一股熟悉的聲音。
“是秦王破陣樂？”
頂著疲憊的身體，尋著聲音的源頭出來一看，
只見前面一群人站在那裡，正欣賞著破陣樂，
“咦，那老頭拿著柴刀在砍什麼？”
在他驚恐的目光中，老頭隨著樂曲的節奏，
不斷揮舞手中的柴刀，這是一套戰陣的步伐，讓人琢磨不透，
周圍人讓開位置，紛紛叫好。
不一會，又有大唐的官吏走來，手裡拿著時報，
“注意了，後日陛下會再次前往渭水河畔。”
“要是草原人一意孤行，我大唐就會和草原十八部全面開戰。”
“大家不用擔憂，陛下已經抽調河北兵馬，正在趕來的路上。”
一道嘶啞的聲音響起，獨眼的漢子站起來，
“不用河北的兵馬，後日我等就去渭水河畔，
草原人敢有異動，我願做先登死士，為陛下盡忠，為大唐出力。”
“好，不愧是我關中的好兒郎。”
執失思力心裡防線被不斷摧毀，將身上的衣服換掉，偷偷出了長安城。
守城計程車卒沒有攔著，甚至比以往還松，自由出入，
“太子殿下說了，此人出城便不管，你我回去覆命。”
有兩名身穿普通百姓服飾，一雙眼眸炯炯有神，跟到城門口止住腳步。
一處隱秘的院落內。
“參見指揮使大人。”
“起來吧。”
站在臺前的人緩緩轉過身子，
正是呂泉。
“太子殿下交代的事情，可辦妥當了。”
兩人奉命一直盯著執失思力，半夜睡哪都一清二楚。
呂泉瞭解之後，從暗道離開，似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僅僅兩個時辰，執失思力就狂奔到渭水河邊，
看見突厥營帳後，整個人淚流滿面。
突厥騎兵看見他回來，立馬去迎，
“阿娜，我終於回到狼王的懷抱。”
騎兵看著執失思力抱著馬匹又親又啃，還以為這人瘋了，
我們草原人是愛馬，可也沒見過和馬親嘴，還喊母親的啊。
他們明明記得，執失思力走的時候，是騎馬去的，怎麼現在光腳回來。
“執失思力，你的馬呢？”
“你馬沒了？”
執失思力沒有理會這群人罵娘，急急回到頡利的營帳。
見面第一句話就是，
“大汗，我們被騙了。”
頡利正在吃著烤全羊，聽後將刀深深插在羊肉上，
舔了舔手上的油水，看的執失思力嚥了咽口水，強忍住吃肉的慾望。
“什麼，你說我們被騙了。”
“兩位大汗，我們真的被騙了，唐朝根本沒有內患，恰恰相反，他們的子民都願意為皇帝作戰。”
執失思力將自已的所見所聞，從見到李世民開始，之後被唐朝人追，一件不落，全部說出。
頡利看向突利，還是有些懷疑，
“看唐朝皇帝的態度，執思失力說的，難道是真的，唐朝人根本不怕一戰。”
突利又向執思失力問了長安城內的情況，
得知長安城依舊如往日，唐朝人不但不怕，
反而演奏秦王破陣樂，一副決一死戰的樣子。
“是梁師都騙了狼王后裔，這個該死的叛徒。”
頡利和突利兩位突厥可汗達成共識，一致認為是梁師都騙了他們，
“我早就說過，這個人不可信，他是怕皇帝滅他，所以想看我們與唐朝兩敗俱傷。”
頡利一腳將烤羊踢飛，火星子落在營帳內，噼啪作響。
執思失力跪在地上，恨不得立馬撲上去，一口將烤羊吃掉，
“執思失力，這件事你乾的不錯，下去吧。”
“大汗，這羊能否賜給我，狼王的後裔從不浪費羊肉。”
好傢伙，今天這口羊肉是非吃不可。
頡利讓人將剩下的羊遞給執思失力，這傢伙樂的不行，不顧燙手，拿起就出了營帳。
頡利心中的怒火還沒有消散，主要是後日的盟約，
草原人最是愛馬，將自已的馬斬殺，以定盟約，這是莫大的恥辱。
帳外有人進來，
“大汗，武功山駐紮一股唐軍，人數很多，領軍的是唐朝大將尉遲敬德。”
“這個叫尉遲敬德的傢伙，是唐朝皇帝的大將，非常勇猛，這是要封我們的後路啊。”
頡利滿臉不甘心，現在他是騎虎難下，要麼接受恥辱，簽訂盟約，要麼打一場沒有把握的戰鬥。
突利不想陪著他瘋狂，命不是用來賭的，他可是突厥大汗，金貴的很，不能以身犯險。
“我們不能在這和中原人打仗，唐朝人講究天時地利人和，
可我們一樣也不佔，不如退回草原，他們奈何不了我們。”
頡利點點頭，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先忍住。
心裡是恨極了梁師都這個反骨仔。
左右橫跳，真是取死之道。
東宮內，李承乾聽著呂泉的彙報，
“乾的不錯，看來不良人的架子你已經搭起來了。”
沒錯，李承乾讓呂泉秘密組建不良人，這個在歷史上只是緝拿盜賊的組織，
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組建起來，李承乾將他定位成明朝的錦衣衛。
“殿下，後日要是打起來，我必須保護您。”
既沒有李承乾的上帝視角，又沒有李世民的高瞻遠矚，
在呂泉眼中，亦或在大唐臣民眼中，這場戰鬥十有八九會打起來。
李承乾一身太子正服，剛剛從皇宮回來，還未來的急換。
“不必緊張，唐朝對草原的戰鬥，還需要兩年的時間準備。”
“是，殿下。”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李承乾在呂泉眼中，已經成為信仰。
他說的話，從來不會懷疑，殿下說兩年後打，那就是兩年後。
時間來到約定的這天，李世民一身便服，帶著李承乾等人立於渭水河畔，
大唐文武能騎馬的，基本都在這裡，見證這一時刻。
至於像裴寂這樣的武德老臣，走兩步喘三下的老傢伙，都沒有來。
再往後則是大唐百姓，他們聞訊而來，有帶著鋤頭的，還有帶著鐮刀的。
武器那是五花八門，正因為如此，李世民沒有嫌棄，反而很是感動，
“大唐的臣民們，今日，你們和朕一起見證盟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