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帶著長孫安業灰溜溜的逃走,怕在待一會,別說丟官職,人頭都要落地。

酒也喝的差不多,李淵醉醺醺的睡過去,李承乾怎麼叫也不醒。

唉,老頭這麼大歲數,還這麼能喝酒,真不讓人省心啊。

讓人將李淵抬了回去,他決定看著老爺子,省的他又答應這個,答應那個,給李世民找麻煩。

兩日後,李承乾將李淵忽悠上馬車,說帶他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李淵非常開心,孫子又整出新花樣,他一定要幫幫場子!

在幾十名秦王府衛士的護送下,馬車駛出長安城,來到一處農莊上。

這是當初李淵賞賜李世民的農莊,地被農莊上的百姓租種。

同李承乾一起來的,還有徐云為首的工部官吏,

他們都參與了曲轅犁和筒車的製造,已經迫不及待的驗證兩種器具的實用性。

到了農莊,四周都是農田,剛剛步入七月份,稻穀正長的鬱鬱蔥蔥,看著非常喜人。

經歷多年的戰亂,李淵實行均田制,對無田的農民贈與田地,只要你能開荒,那就是你自已的。

稅率也是驚人的低,只徵收百分之二,比漢初三十稅一還要低得多,

你可以說李淵不如李世民,但他絕對不是沒有作為!

在李世民農莊上的百姓,大多是戰死士卒之家,李世民憐憫他們,免去徵收田稅。

李承乾跳下馬車,一個老人身後跟著一群大人小孩,要對李承乾行禮,

早就有人告訴他們,今天會來貴人,不過到底多貴,他們也不清楚。

李承乾趕忙攔住,輕聲道:“老伯,不知怎麼稱呼?”

“小老兒陳三,快請進莊子裡,外面熱。”

“陳老伯,你不用緊張,我今天來,是給你們帶了好東西。”

陳三撓撓頭,啥好東西能給他們。

在李承乾的要求下,帶著這些人來到一處荒地,用來實驗曲轅犁。

李淵走在坑坑窪窪的田地上,看著孫子很是不解,

你說好玩的地方,就是下地啊?

怪不得孫子讓他穿常服,還不讓暴露身份。

李承乾連走連解釋,

“爺爺,您總說,我父親的功績大,那您想不想超越他,讓後人知曉,我武德一朝,絕對不比任何朝代差。”

李淵哈哈大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成為皇帝后,只有兩個願望,一個是想長生不老,始皇帝已經給出答案。

另一個就是讓後人為自已歌功頌德,在歷史上有一個賢名。

“我當然想,孫兒你不是找到了,那番薯土豆現世後,千年萬年,百姓都不會忘記我武德一朝。”

“爺爺,那還不夠,你必須要遠遠的超過父親,把他落在後面,連你的車軲轆都看不見。”

“嗯,我孫兒說的對,二郎坐上這個位置又如何,我要給他當頭一棒,讓其知曉,你爹還是你爹。”

李承乾豎起一個大拇指,這回思路就對嘍。

“爺爺,知道後面那兩玩意是幹啥的嗎?”

“那就是讓我父親痛哭流淚的功績,此物名為曲轅犁,農耕時能夠極大的省時省力,絕對可以全國推廣。”

李承乾說著也走到了地方,命人將曲轅犁套在牛身上,

看著李淵笑道:“來吧爺爺,讓我父親連望你項背的資格都沒有。”

李淵被忽悠的絲毫沒覺得不妥,還有些躍躍欲試,

“哞....”

隨著牛慢慢向前走,李淵在李承乾的指導下,扶著犁車。

開始還不順手,走兩步就歪歪,後來漸漸上手,越幹越是流暢,自已幹上了。

到了地頭上,拐彎拐的極其順暢,給一旁的陳三都看呆了。

“這什麼東西,耕地這麼好用,這麼省力氣。”

圍觀的農莊百姓也吵嚷起來,要是家家都有一臺,豈不是效率成倍的長。

“好樣的爺爺,別丟份!”

李承乾情緒價值拉滿,在一旁歡呼雀躍,給爺爺李淵庫庫加油。

李淵腦袋上露出細密的汗珠,但卻絲毫不覺得勞累。

反而有一種充實感,遠離陰謀詭計,高堂廟宇,

就這樣當一個農家老翁,自食其力,別有一番滋味啊。

此為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曲轅犁和以前的耕犁相比,首先將直轅,長轅改為曲轅,短轅,並在轅頭安裝可以自由轉動的犁盤。

這樣不僅使犁架變小變輕,而且便於調頭和轉彎,操作靈活,節省人力畜力。

陳三顫顫悠悠的走到李承乾身邊,一下跪在地上,

“貴人啊,您能否將這耕犁的傢伙,留給農莊。”

李承乾將人扶起來,語氣堅定道:

“陳老伯,我不光要將曲轅犁留給你們,還要越造越多,讓大唐的百姓都能有上。”

“這東西叫曲轅犁,真是個好名字,這犁箭向下,犁地越深,犁壁不光能碎土,還能將土翻到一邊。”

果然,術業有專攻,耕一輩子地的陳老伯,只是看了一會,就能看出曲轅犁的精妙所在。

不像他爺爺李淵,吭哧吭哧在地裡幹半天,也不曉得什麼原理。

見李淵看過來,李承乾臉上表情瞬間變換,呲個大牙,給老爺子情緒價值補滿。

“爺爺,乾的好啊!”

“孫兒太佩服您了。”

半晌,李淵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和孫子吹著牛逼,

“大孫兒啊,別看爺爺下來了,我還能在幹上幾個時辰,你父都不見得能幹農活。”

“這個自然,我父親雖然比您年輕力壯,但這幹農活,還得是您,這個就叫天賦異稟。”

“哈哈哈哈哈哈..”

要想讓李淵開心,你就可勁的貶低李世民,說他不如爺爺就對了。

反正是哄老頭開心,親爹也不知道,該吐槽就吐槽。

東宮內,李世民被政務纏的腦袋直疼,直覺處理政務比上馬打仗累的多。

狠狠的打了兩個噴嚏,開口道:

“是不是天氣轉涼,有些冷了。”

還是承乾貼心啊,知道夜晚涼,那晚還知道給父親披袍,

嗯,披的還是黃袍!

房玄齡被驚動,詢問道:“殿下,各地都有不同的亂子,

官員互相攀扯,指認東宮餘黨,看來眾人還是不信您大赦的政令。”

李世民揉揉太陽穴,怒道:“傳我的教,再有指認東宮餘黨者,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