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一個夢想,就是開一家自己的樂坊,和幾個志同道合的姐妹一起把它經營壯大,我們既能堅持自己的興趣愛好,又能賺到錢,何樂而不為?”

“你是認真的?可是你就要嫁給太子殿下了,你怎麼可能去納茲國開樂坊?”海如嫣被說得有些心動了,但她仍然有些疑慮。

“當然是認真的,帝王之家有什麼好待的,等完成我的和親使命,再找個長得像阿離的人來,周穆冉還能成天圍著我轉?對於我們女人來說,學會愛自己才是王道。”

“等以後賺到錢了,我們就在納茲國一家接一家的開樂坊分店,讓整個納茲國遍佈我們的樂坊。到時收入五五分,怎麼樣?”陸婉櫻看海如嫣似乎有些心動了,她不停地畫著大餅,就等海如嫣上鉤。

“容我想想。”

“別想了,先把藥喝了吧。把身體養好了才能共商大事。”陸婉櫻說完就去端起桌面上的那碗藥,一摸:“藥都涼了,彩雲,趕緊讓筱紅拿去熱一熱。”

“是。”

筱紅是海如嫣的婢女,專門伺候她的飲食起居,這丫頭是個膽小的主,之前陸婉櫻和彩雲進來時,她甚至都不敢攔一下。

不一會兒,筱紅將熱好的藥湯端了上來。

“來,給我吧。”陸婉櫻接過藥碗,坐到海如嫣的身邊,舀起一湯匙藥水,輕輕地吹了吹,然後伸到海如嫣的嘴邊:“快喝吧。”

海如嫣看著陸婉櫻的臉有些發呆。她今天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認真地盯著陸婉櫻看。她不得不承認,陸婉櫻真的長得太漂亮了。

雖然她是女子,但她也忍不住多看陸婉櫻幾眼,那白如羊脂的肌膚,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還有陸婉櫻那盛滿笑意的眼睛……如此迷人。

海如嫣著了魔似的,聽話地一口一口地喝著湯藥。她直直地盯著陸婉櫻看得入了神。

直到湯藥喝完,海如嫣才有些尷尬地轉過頭去,掩飾自己的尷尬。

陸婉櫻見海如嫣這神情,有些納了悶,自己真的漂亮到讓女人也忍不住多欣賞幾眼嗎?

如果不是因為海如嫣是女人,陸婉櫻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迷戀上自己了。

那眼神簡直像是在看情郎一樣。

許是她多想了吧。

喂完藥之後,陸婉櫻囑咐海如嫣好好休息,便退出了臥房。

一看天色尚早,她得趕緊出城採些草藥回來檢驗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學習成果。

沒過多久,陸婉櫻便已經獨自一人策馬飛奔在城郊外。

大發大牛本來是跟在陸婉櫻身後的,結果愣是被陸婉櫻快馬甩掉了。

她雖然知道周穆冉是為了保護她,為了她好,但她只不過是去採點草藥,犯不著讓兩個人一直盯著她吧。那多不自在。

她揹著個竹簍,來到一處茂密的樹林,便下了馬,一點一點開始尋找。

這山裡到處是寶,才一會兒,她便找到了十幾種草藥。雖然都是些尋常的草藥,但已經足夠讓陸婉櫻開心得合不攏嘴。

走著走著陸婉櫻來到一片茂密的草叢前,她害怕有蛇,便折了一根長長的樹枝做柺杖,一點點地往草叢裡走去。

“啊!”她的柺杖觸到一個軟乎乎的東西,嚇得她尖叫一聲往後退了幾步。

她用樹枝輕輕扒開草叢檢視,竟是一個男人躺在草叢中!

這個男人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只聽見他痛得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陸婉櫻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蹲下身來看向男人。

“蘇大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淮虛弱地喘著氣,疑惑地看向陸婉櫻:“姑娘,你,你認識我?”

陸婉櫻忍不住在心裡打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她怎麼就說漏了嘴。這下要怎麼解釋她認識他的事?

“我,我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聽錯了。”陸婉櫻有些心虛地說道。

她確實算不上認識蘇淮,她這麼說也沒錯吧。她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知道他是納茲國的使臣,除此之外,他們根本沒有任何交集。

這納茲國的使臣怎麼會出現在臨月國?

可別告訴她,納茲國也想和臨月國和親吧?

不對,如果是和親,他不可能一個人出現在這裡,還受了重傷。

那他不會是來打探臨月國敵情的吧?

“你看起來不像是臨月國的人,你是何人?來此處所為何事?為什麼會受傷?”

“咳咳。”蘇淮來不及回答,就吐了一大口血。

“你怎麼了,你到底傷在哪裡了?是外傷還是中了毒?”陸婉櫻有些手足無措。她可還沒拜師啊,這就遇到傷者了,這要怎麼處理呢?

毫無頭緒啊這。

蘇淮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開口道:“內傷加外傷。說來話長。”

“那現在要怎麼辦?”陸婉櫻一邊問一邊站起身來,四下張望,想要尋找一處平坦的地方,好將蘇淮轉移。

“姑,姑娘,往西一里地,有一個山洞,你能不能將我帶到那裡療傷。”蘇淮使出全身力氣將話說出來,嘴角忍不住又滲了一點血。

陸婉櫻有些著急:“往西?西邊在哪?我沒有指南針,沒法辨別方向。”

雖然不知道這蘇淮是好人還是壞人,但是她是要成為醫者的人,她不能見死不救。

“你可有騎馬?”

“我騎了馬過來的,你稍等,我這就去把馬牽過來。”

很快陸婉櫻就將馬牽到了草叢中,她扶起蘇淮,艱難地將他推上馬背。

蘇淮抬起頭,指了指前方,示意陸婉櫻往前走。

陸婉櫻牽著馬在蘇淮的指示下,終於找到了山洞。

這處山洞極其隱蔽,洞口處長著一人高的草叢,扒開草叢才顯露出了山洞。

陸婉櫻將蘇淮扶進了山洞。找了些樹枝和乾草,掏出火摺子,燃起了火堆。

山洞內瞬間明亮起來。

蘇淮此刻正躺在一塊平坦的石板上,不停地咳嗽。

陸婉櫻上前檢視他的傷勢,只見蘇淮身上染滿了血跡,左胸處還在不停地滲著血。

先止血再說!她的揹簍里正好有止血的草藥。將草藥搗爛敷在傷口上,再用布條紮緊,對,就這麼幹!

陸婉櫻小心翼翼地揭開了蘇淮的上衣,此刻她的腦海裡,完全沒有男女授受不親的想法。

當她看到蘇淮左胸那皮肉外翻,深可見骨的刀傷時,不禁掉了眼淚。

太殘忍了,對方下手這麼狠的嗎?

陸婉櫻努力地收拾著情緒,一邊動作迅速地將搗爛的草藥敷在蘇淮的傷口,然後將衣服撕成布條,笨拙地幫蘇淮將傷口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