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桃嬸子,聽說你小叔子最近有兒子了,到底是真的假的呀?”一個婦人驚訝的問著旁邊的另一個婦人。

“你們都知道了?”另一個婦人滿臉驚訝道,畢竟這事不怎麼光彩,家裡捂的緊緊的,沒想到還是被別人知道了。

“原來這是真的。前不久聽我婆婆說看到你小叔子抱著個娃樂顛顛的在路上到處炫耀,逢人就說他有兒子了,只不過後來就沒見他抱出來了,還以為我婆婆看錯了。你小叔子不是還沒娶媳婦嗎?哪來的兒子呀?”那個婦人接著問。

“哎呀,這事你叫我怎麼說呀?”

話是這樣說,但看得出來,另一個婦人臉上倒是非常樂意說。

果然,那個婦人也湊近了,“咱倆的關係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哎呀,那我就告訴你吧!不過你可別告訴其他人哈。那是我婆婆花錢給我小叔子典當回來的一個媳婦生的孩子。生完孩子那個典妻就要回去了,這不我小叔子一個人整天就在家裡帶著呢。”

另一個婦人語氣裡帶著點興奮,明顯是憋久了,現在見大家都知道了,再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於是很樂意給大家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典妻,啥是典妻呀?”那個婦人顯然也沒聽說過。

“就是有的人家裡過不去了,就把媳婦典當出去給那些娶不上媳婦,還想要兒子的人生個兒子,生完了就還回去。”

“我的天吶,還可以這樣?所以你小叔子抱的那個,就是典回來的媳婦生的兒子?”那個婦人顯然也是被這事震驚到了。

“是呀,不然還能怎麼辦?你看我小叔子那樣,有誰敢嫁給他?這不都快三十了,還沒有個後。我婆婆就想出了這損招,去典了個媳婦回來給他生個孩子,讓他以後去了,還能有人給他摔盆。”另一個婦人顯然有些不以為意。

“我的天吶,還能這樣做,那個典當妻子的人不是自己給自己戴綠帽子嘛?把自己妻子都典當出來了……”

說著二人就走遠了。

不過這事還是被王老婆子聽清楚了,心裡也就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家裡都快過不下去了,兒子讀書還要花錢,到時候把兒媳婦典當出去,掙了錢,兒子才能繼續讀書。

以後兒子當官了,再把柳娘子賣遠一些,就不會有人知道了。

王老婆子把這樣的想法和賴俊良說了,賴俊良也確實想讀書,覺得自己總是差一點,說不定再考幾次,就能考上秀才了,於是也同意了。

柳娘子是不願意的,但奈何賣身契還在王婆子手上捏著。

就這樣,先後被典當了四次,前兩次都順利一次就給對方生了個兒子,第三次先生了一個女兒,後來生了個兒子才被還回來。

第四次也就是原身這次,只可惜了這一次柳娘子就沒能出得了產房,在產房裡一屍兩命了。

而原身張聰是和柳娘子從小在一個村子長大的,柳娘子日子過得很苦,張聰也過得不怎麼樣。

張聰家裡很窮,為了吃飽飯,沒少到處跑,四處找活幹。

偶爾賺了錢也會私底下接濟接濟柳娘子。

這大概是柳娘子小時候唯一給過她善意的人了。

可惜後來柳娘子被賣了,張聰費盡心思找了也沒找到,二人就此斷了聯絡。

張聰憑藉著從小到大,四處謀生,練出了一副好口才,加上有闖勁,有幹勁,被鎮上的吳員外看中了,招了他做上門女婿。

可惜,原身和吳氏成婚十幾載,吳氏也沒能給原身生下一兒半女。

即便如此,上面有老丈人壓著,原身也不敢隨便亂來。

後來老丈人去世了,上面沒人壓著了,但是想到這十幾年來和妻子的相濡以沫,吳家也沒什麼對不起自己的地方,而且自己能有現在的地位,多虧了吳家的幫扶,所以原身覺得自己怎麼能忘本呢?

於是儘管吳氏勸說原身要給他納妾,但是原身還是拒絕了。

成婚的時候原身發過誓不納妾的,而且吳氏雖然這麼說,但看得出來她很是難過,於是原身說什麼也不願意納妾。

結果不知道吳氏從哪裡知道了還可以典妻回來生孩子,到時候生了男孩再還回去,花點錢就白得了一個兒子,而且丈夫也不用納妾,不用多一個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

於是,吳氏就透過牙婆子找上了打算典妻的王老婆子,就典當了她的兒媳婦,給原身生孩子。

她哪裡知道柳娘子和自己相公從小是一塊長大的,原身不敢相認,柳娘子是覺得自己如今髒的很,也不敢相認。

看著曾經自己的心上人,被踐踏成如此模樣,原身說不出的悔恨。也答應了借腹生子這一事。

他也沒想到柳娘子會在這一次生產的時候一屍兩命,自己終究是沒兒子的命。

因為典妻死了,原身按照協議還賠給了賴家一大筆錢。

賴俊良拿著四次典當柳娘子的錢,還有原身賠的錢,最後居然成功的種了舉人,當上了七品縣令。

當官以後的賴俊良很痛恨柳娘子,認為她是自己人生中的汙點,於是看柳娘子生的兩個兒子也非常不順眼,任由後面取的繼室折磨他們。

王老婆子本來就不怎麼喜歡這兩個孫子,更何況後來有了新兒媳婦生的孫子,即使看到新兒媳婦欺負柳娘子生下的兩個兒子,也當做沒看見一般,任由他們遭受折磨。

兄弟倆人在賴家過得十分悽慘,後來還被分家淨身出戶的分了出去。

而葉朗這次穿越的時間剛好就是柳娘子第四次典當,生孩子難產的時候。

幸虧葉朗來的及時,不然再晚一會兒,柳娘子死了,這個世界的任務恐怕就失敗了。

想到柳娘子悲慘的命運,而自己也正是她悲慘命運的一環,葉朗當即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聲響。

把剛把孩子交給奶孃,一進門就看見丈夫自殘的吳氏嚇了一跳。

不知道丈夫怎麼了,居然自己打自己,還打得這麼用力,自己站在門口都聽見了那一聲脆響。

吳氏趕忙上前慰問道,“相公,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能自己打自己呢?痛不痛?我看看,你臉都紅了,這是用了多大的勁呀?”

說著用手絹擦了擦丈夫的臉,心疼的吹了吹,似乎吹一吹就不會痛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