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來的俠客

濡陽城李家深宅中

雕刻著繁華花紋的門窗緊閉，昏暗的室內不點燭火，看不分明屋中到底有何事物，空氣中瀰漫著強烈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嘔的惡臭。

一堵黑色屏風將屋內分隔出了兩個空間，身穿褐色錦衣的管家無視了屏風對面傳來的吱嘎作響的奇怪聲音，對著屏風恭敬的行了一禮。

他油膩的臉龐蒼白無比，面板緊繃，小心翼翼的恭維道：

“老爺英明啊，沒有讓我們著急動手。”

“當日攪局的那個穆春秋真是韓家的上門贅婿，韓柏生對他極為看重，甚至傳言對他比對自己親兒子韓天忠還好。”

“那江捕快的遺女也不一般，竟然是後天後期的武者！這幾日姓穆那小子帶著她上門砸了眾多武館的招牌，無一人能在她手下走過五個回合。”

“只怕先天之下，已經無人是她對手了。”

屏風對面奇怪的吱嘎聲停頓了片刻，然後一道蒼老厚重的聲音傳出。

“既然對付不了，那就不要對付！這段時間就不要惹事了。”

“吩咐下去，所有人都給我夾起尾巴做人。”

“只要再過一段時間，莫說後天，就連先天武者也不過是……”

對面的人嘴裡似乎在吃著什麼東西，不時傳來咀嚼聲，說話模糊不清。

“是是是。”

胖管家低著頭連道三個是，沒得到吩咐也不敢離去，就這樣一直保持這恭敬低頭的姿勢。

整個漆黑的屋子中只有深處不斷傳來的咀嚼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長時間低頭恭敬的姿勢讓他渾身僵硬，痠疼無比，無言的壓力又使他汗流浹背。

但他不敢動，只怕自己一動就成了屋中之人的養料。

就在他將要堅持不住之時，屋內的老者似乎也享用完了美食。

“對了，我記得王海生那老頭之前說想要對付韓家。”

“去派人告訴他，我們李家同意聯盟對付韓家，但是不打頭陣。”

“讓他先動手！”

“好了，你下去吧。”

得到了命令的胖管家如獲大釋，臉上不敢露出分毫懈怠，就這樣保持著低頭行禮的姿勢倒退出門。

黑漆漆的屋子重回寂靜，過了不知多久，黑暗中才傳來一道不屑的聲音。

“武者？”

“呵……”

…………

與此同時，濡陽城門口

一道塵土飛揚，兩位俠客牽著馬匹緩緩步入城中。

其中年長的那位身姿挺拔高大，一襲黑色錦衣，身負利劍，面龐英俊，目光炯炯有神，眉宇間透露出一絲沉穩。

而另一位則稍顯稚氣，他身穿一襲青衫，身形修長勻稱，一張天真的娃娃臉，好奇地側過身子，來回張望濡陽城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

“師兄，我們來這濡陽作甚？幾個月後便是天驕大會了，此時不該加緊修煉嗎？”

稚氣少年嘴上說著，隨手一抓便逮住了隨風飄零的一片落葉，夾在指尖稍一發力，落葉就如飛刀利刃彈射而出，將城牆邊緣的青石光滑的切開。

年長男子曲起右手食指，在稚氣少年的腦門上狠狠的敲了一下，發出了敲瓜般清脆的聲響，告誡道：

“不要隨意擺弄你的飛花指，小心傷了無辜路人。”

接著無視少年委屈的說什麼自己的飛花指早已登堂入室，早就不會誤傷別人的話語，自顧自解釋。

“習武不可閉門造車，江湖險惡，實戰閱歷也是十分重要。”

接著又好笑的看著師弟捂著腦門一臉委屈的樣子。

“況且，師弟你不早就嫌棄山上日子苦悶無趣，想要下山玩鬧一番了嗎？”

“那倒也是，嘿嘿嘿。”

聽到這，稚氣師弟傻笑一聲，連剛剛被教訓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倆人進城尋了一處茶館，花了幾錢兩散銀，上點一壺熱茶和些許茶點，便向茶博士問到了最近濡陽城的趣事。

“要說最近濡陽城啊，最出名的就是那複製武者了！”

茶博士收了錢，頗有氣勢的一拍雙手，開始兜售見聞。

稚氣師弟緊接著追問道：“複製武者？這名字好生奇怪。”

“嘿！您可別聽她名字奇怪！那武功境界可不一般吶。”

“濡陽城大小武館總計八家，這三日內，您猜怎麼招？被她砸館了六家！”

“僅剩城北的鴻雁武館和金剛武館還沒被她找上門，那現在也是躲在一起瑟瑟發抖隨時準備著挨砸吶！”

茶博士手舞足蹈比劃指弄著，頗有點說書人的意思。

稚氣師弟嗤笑一聲，像是在嘲諷沒見識的鄉下人：“這濡陽武林最高也不過先天境界，那一個個所謂的武館主估計也就後天的層次，欺負幾個先天都不到的人有什麼好說的。”

“是吧師兄。”

年長的師兄聞言笑了笑，不置可否，舉起杯子飲了口茶水。

但茶博士可不樂意了，好不容易有個說書的機會，又怎能就此放過。

他不服氣的說道：“您二位氣宇軒昂，一看就是江湖中的青年俊傑。”

“小的就一賣茶水的，不懂什麼武學境界。”

“但這複製武者可不一般吶！”

“砸館前她必定申明是對方偷學了自家宗門的武功秘籍，然後自己是替那什麼斗轉星移宗懲戒這些宵小之輩。”

“然後對手用什麼武功，她就用同樣的武功擊敗對手，甚至用招式還高明許多。”

“後來有傳言說，複製武者是用了某種神妙的武學，能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稚氣的師弟聞言驚呼一聲：“這……竟有如此神功！”

接著他眼中滿是羨慕，若真有這種武功，自己還費勁心思苦練什麼外功！

想到這，他用渴求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師兄，眼睛一閃一閃的。

師兄原先是不在意這些濡陽城的小事，聽到這原本懶散的目光不由得一凝，喃喃自語：“有些意思。”

接著他向茶博士問道：“你可知道這複製武者是何人，蕭某想要向他請教一番。”

“看看蕭某的武學，他是否也能還施與蕭某。”

“這……她的出處小的倒是不清楚，不過她這幾日天天砸館，濡陽城僅剩的兩家武館都集中人馬在鴻雁武館等候複製武者上門踢館。”

“城中許多等著看熱鬧的人也都在鴻雁武館附近等著，想必在那就能見到複製武者。”

蕭師兄一口飲下杯中熱茶，豪言道：“多謝告知，蕭某這就前去一試這複製武者的神功。”

見蕭師兄不跟自己打一聲招呼直接轉身離開，稚氣的師弟胡亂的塞了幾口茶點，連忙追上。

“欸師兄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