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還好!若水漆黑,便是人熬過了蜒蚰,若水清澈,便是蜒蚰熬過了人,如此一來,蠱王便生成不了!”沐昭鬆了一口氣,“要知道,能熬過蜒蚰的人,少之又少!”
賀洛初皺眉,眼中露出幾分憐憫:“怎會有如此歹毒之人!這落浮塵,與他們又有何冤仇,奪了她的身份暫且不說,還要這般折磨與她!”
“或許,只是因為她的身份吧!”顏關山輕嘆一口氣,“他們既然已經嘗試煉蠱,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如果放任不管,怕是會有更多人的受害!”
賀洛初看著顏關山,良久:“這些人來無影去無蹤,根本找不到人,我們現在只有從假的落浮塵那裡下手了!”
“先前,我曾發現落浮塵在百花樓接客,而且接的客人都是奇裝異服之人,那,應該就是南疆的人了!”顏凌雲開口道,“只是,落浮塵對我已經有所防備,若是讓權家軍的人去接近她,只怕她的警惕性會比較重一些!”
顏關山默了許久,然後抬頭看向賀洛初:“所有人都說你是眾多皇子中最為出眾的,聰明絕頂,這件事不若就交給你吧!”
賀洛初悠悠的抬起頭,看向顏關山:“我若是拒絕,你是不是會把我揍一頓?”
“嗯,很有先見之明嘛!”顏關山輕笑一聲,然後坐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府上今日繁忙,便不留沅王爺用膳了,沅王爺慢走!”
賀洛初看著顏關山的那副樣子,便覺得腦仁疼的厲害:“逐客令還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也就只有你了。”
顏關山挑眉:“慢走!見你今日也算是幫了我大忙,便讓我家凌雲送送你吧!”
顏凌雲看著自家老爹,白眼往上一翻:“幫的是你的忙,卻要我來送!哼!糟老頭子!”
“去!”顏關山拿起桌子上的糕點就要扔,好在顏凌雲跑的快,才沒有被砸到腦袋。
顏凌雲和賀洛初並肩而行,賀洛初看著略微有些空蕩的將軍府,想起那些被他們救下來的女子,便輕聲問道:“那些女子,可還有救?”
“命總歸是抱住了,但是能不能活下去,卻是不清楚的!”顏凌雲淡淡的應道。
是了,這個世道對女子並不寬鬆,且不說她們被綁走做了什麼,光是他們赤身裸體的被男人救回來這一點,就幾乎可以逼死他們了。
流言的可怕,有時候比真刀真槍更甚。
“孃親與我說過,等這些人的身子好一點了,是否回去,隨他們自己選,不願意回去的,便送去巾幗軍,在那裡,雖然辛苦,但是總能活的有尊嚴一些。”顏凌雲低著頭,想起那個瘦骨嶙峋的孩子,眼中滿是不捨,“那只是一個孩子,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怎麼下得了手!”
“這些人並不能說是男人,不,他們根本不是人!”賀洛初的聲音清冷,但是很清晰的能夠聽到他聲音裡的怒氣,“這般變態的,說是魔鬼都不為過,怎麼敢稱自己為人呢?”
顏凌雲垂眼看著自己的腳尖:“你說的對,他們根本不配為人!”
顏凌雲和賀洛初一同走到大門前,顏凌雲便沒有再繼續送他的意思:“今日,辛苦你了!聽聞涼國公主要來和親,眾多王爺之中你最是合適,你若是不願娶她,該早做打算!”
“我要做何打算,我不願娶,願意娶的人,卻是多了去,他們自然會絞盡腦汁的去算計,我只管坐享其成便是了!”賀洛初停下腳步,“倒是你,不知為何,我總覺得這和親來的蹊蹺,如今,你的身份也算是皇家人,難免,會有人想要從你這裡下手!”
“皇帝但凡沒有糊塗,便不會這麼做!”顏凌雲輕笑。
賀洛初看著顏凌雲,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顏關山鎮守漠北,對抗的就是涼國,若是將顏凌雲嫁去了涼國,顏關山這漠北,還怎麼守,顏關山愛妻女超過一切,若是顏凌雲嫁去涼國,那這漠北,豈不是拱手相讓,皇帝可不會做這樣虧本的買賣。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賀洛初心裡,總覺得有些奇怪,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總之,你還是當心一些的好!”
顏凌雲靜靜的看著賀洛初,良久,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那我便走了!”
“嗯,你走吧!”顏凌雲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賀洛初走出護國將軍府的大門。
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不對,所以在入夜的時候,宋嫣然正在給賀洛初解毒,洛寧卻來報,說顏凌雲失蹤不見了,那個時候,賀洛初完全不顧解毒是的劇痛,猛的從水中站了起來,差些,被藥池中的藥反噬,好在宋嫣然和清秋反應及時,拼了命的將賀洛初壓回了藥池!
“將軍府已經亂套了,聽說擄走昭陽郡主的人,還給沐昭留下了一封信,至於信中的內容,卻不容言明,留京的權家軍和巾幗衛全面出動,我也已經著人去軍部派人協助了!王爺還是先好生將這藥浴泡完了才是!”洛寧見賀洛初這般緊張,趕緊解釋道。
“王爺還是好生的泡著,凌雲今日送我出府之時便再三囑咐與我,說必須好生與你解毒,不得出半點差池!若是凌雲好端端的回來了,你卻出了差池,你讓我如何同凌雲交差!”宋嫣然隨是稚童模樣,可這力氣卻不比清秋小多少,她又擅醫,靜靜的捏著賀洛初的麻筋,讓他動彈不得。
賀洛初沉默半晌,然後鬆了氣:“你快些行針!我不動便是!”
經過一段日子的相處,宋嫣然知道賀洛初是說一不二的人,當下便鬆了手,然後拿起針:“你忍著些!”
清秋面色凝重的在一旁給宋嫣然打下手,從頭到尾一聲都不吭,一屋子的人都因為顏凌雲失蹤的事情而驚慌,但是卻都沒有停下手頭的事情,而是繼續有條不紊的做著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