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小的什麼也沒有做,不過是請大小姐過來說說……”
張石頭連連保證,卻被任靜姝不耐煩的揮手打斷。
“得了吧,你這種榆木腦袋,也想不出什麼好的理由,就說有任家故人過來送我,這才把我喊了出去,至於這些人……”
她勾唇笑了笑,眼裡有狠戾一閃而過。
“就說他們被狼叼走吃了,誰要是不相信,就讓她自己上山來瞧瞧。”
張石頭臉上一陣扭曲,卻不敢有絲毫的質疑,挺直了身板,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們確實被狼叼走吃了,是我親眼所見,一點兒都做不得假。”
任靜姝這才滿意的笑了笑,毫不猶豫的就轉身離開了。
張石頭心中狠狠的鬆了一口氣,這個女煞神可終於走了。
不過,現在這林中除了他孤零零的一個活人,就只有面前這幾具被燒的慘不忍睹的屍體,風吹動樹葉發出一陣呼啦啦的響聲,更是讓他感覺到毛骨悚然。
抹了一把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想到那個女人的威脅,他絲毫不敢懈怠,咬著牙又進了林中,很快就撿回一堆更大的樹枝來,繼續往火堆裡面丟著,讓那火堆越燒越旺。
那邊山坡下,一個小姑娘被人按在地上,正噼裡啪啦的打著巴掌。
“嗚嗚嗚,你們快放開我,我要去找我長姐……”
小姑娘臉頰被打的高高腫起,嘴角也有一抹殷紅的血跡流出,卻還是掙扎著想要起身,嘴裡含混不清的喊著要找長姐。
“不知好歹的小賤人!”
一個長臉婦人喝罵一聲,一把拽開那正在打巴掌的女子,自己親自上前,揪住地上姑娘的頭髮,甩手就是兩個巴掌。
“呸!你只當老孃願意攔著你不成?”
她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眼裡也帶上來一抹得意之色。
“你那賤皮子長姐,此時正不知道躺在哪個男人懷裡,不知道羞懆的快活呢,你還偏偏看不懂眼色,一個勁兒的想要湊過去,不是平白的破壞她的好事嗎?”
“你瞎說!我長姐才不是你說的那樣,她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還有婚約在身,怎麼可能做你說的那些事情?”
小姑娘就是任家長房的四小姐,名叫任靜嫣,她此時即使被打的頭昏腦脹,卻還是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迫使著自己保持著清醒。
任靜嫣之前被二嬸指使出去挖野菜,跟著她一起去的,還有從小就照顧她的奶孃楊媽媽,等到好不容易挖回一籃子野菜,卻怎麼也找不到長姐去了哪裡,尋了一圈沒有尋到,她正急的團團轉,就聽見煮飯的李嬸子正在和丫鬟香柳小聲說話,讓她眼睛放亮一些,千萬不要得罪二夫人,不然就會像是大小姐那樣,被送給那些粗魯的人玩弄。
任靜嫣當時就被嚇懵了,立馬衝了出去,抓住李嬸子的胳膊,就非要她把話說清楚。
吵鬧聲把二房的人都驚動了,二嬸子就立馬讓人抓住她,不許她隨便亂跑。
想到長姐可能正在受折磨,她哪裡能不著急,死命的掙扎起來,連那口正煮著菜粥的大鍋,都被她給踹翻了過去。
二嬸子看著她這樣撒潑,這才惱羞成怒,當即就讓身邊的兩個大丫鬟,把她按在地上使勁的打。
她們二房無辜被長房連累,落得這樣抄家流放的悽慘下場,想她一個金尊玉貴的禮部員外郎夫人,卻要長途跋涉的被押送到那偏遠的嶺南之地,不是想要活生生的折磨死她嗎?
現在長房這兩個死丫頭終於落到了自己的手裡,她哪裡還能忍得下心中的鬱氣,一改平日裡卑微討好的模樣,變得強勢跋扈起來了。
楊媽媽想要上前幫忙,卻也不是她們的對手,很快就被捆了起來,丟到了一邊去。
任靜姝回來時,遠遠的就見到這邊圍攏了一群人,不遠處的樹底下,還有一群官兵模樣的男人,正嬉笑著伸長了脖子看這邊。
他們看見任靜姝就這樣回來了,不由的狐疑的看了看她的身後,沒有看見其他人,就又帶著那種噁心至極的目光,上上下下的掃視了她一遍。
任靜姝只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就快步朝著那人群走了過去。
有人發現了她,全都驚訝的張大了嘴,目光跟著那些男人差不多,照樣上上下下的在她身上巡視,好似要透過她的這身衣服,好好觀察一下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哈哈哈,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二嬸子面上一陣扭曲,她的顴骨有些高,配上這樣的表情,看起來格外的尖酸刻薄。
“那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還不知道有沒有那個命再回來呢,再說,就算她還能活著回來,恐怕也……嘿嘿嘿……”
她面色很是古怪,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好似發生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一般。
“恐怕什麼?不如你直接說來聽聽。”
任靜姝的聲音冰冷刺骨,她大步上前,圍觀的女人們見狀,連忙紛紛後退,給她讓出一條道來。
她雖然不知道這個被打的面目全非的女孩是不是原主的妹妹,卻能從心底感覺到一陣劇痛,迫使著她向著那女孩走了過去。
“你……你……”
那婦人不防她突然出現,臉上有些訕訕的不知道如何說才好,抓著任靜嫣頭髮的手指收的更緊了。
“長姐……”
任靜嫣看著姐姐完好無損的回來了,心裡就是一鬆,吶吶的喊了一聲,就再也堅持不住了,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任靜姝已經飛身上前,一把捏住婦人的胳膊,迫使她鬆開手裡緊握的頭髮。
“啊……死丫頭,你……”
婦人只感覺胳膊好似被一個鐵鉗子夾住了,疼的她全身直冒冷汗,當即就不由自主的鬆開了手。
任靜姝眼神一冷,一拳砸在她的臉頰上,隨即一個旋轉,手臂就撈過那瘦弱的小姑娘,抱著她退到了人群外面。
伸手試了試她的鼻息,發現她只不過是暈了過去,才稍微的放下心來。
剛剛小姑娘叫的那聲長姐,雖然若有似無,卻還是被任靜姝聽在耳中。
原來這就是原主的妹妹嗎?
任靜姝輕輕的幫著擦去她臉上的汙漬和血跡,露出她紅腫不堪的臉頰來。